第40章 番外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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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惜賜笑了,他的笑聲惹惱了景如是,她怒道:“有什麽可笑的。   ”

    “你不覺得你現在這樣子是在興師問罪嗎?”康惜賜止住了笑,但眼神有些怪。

    “什麽興師問罪。”景如是皺眉,“你**關我什麽事。”

    “沒錯,是不關你的事,所以你不用這樣生氣。”康惜賜看著她,眼神蘊含深意。

    景如是楞了楞,她是在因為他**的事情而生氣嗎?怎麽可能,她有什麽好氣的,她又不是他的誰。隻是一想起那晚——

    見她白玉般的臉頰升起兩團可疑的粉色,康惜賜出聲詢問道:“景如是,你在想什麽?”

    景如是回過神來,急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掩飾自己的情緒,“沒什麽。”

    “當真?”康惜賜追問道。

    “我什麽都沒想,也沒生氣,平靜得很。”景如是篤定地告訴他道。

    “那好,希望你聽了這個消息,還會保持平靜。”康惜賜唇角揚,笑容看去竟有些壞壞的。

    “什麽?”景如是忽然心生不妙,警覺地緊繃了身子。

    “明日,你要隨我一同趕赴邊疆,視察軍情,安撫軍心。”康惜賜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一字一頓地說道。

    “什麽!”景如是差點將桌子給掀了,她等著他,一下子明白了,“一定是你提議的,對不對?”

    “沒錯。”他回答得幹淨利落,“為了避免你在京城繼續造我的謠,所以我特意向皇提議讓新科狀元一道前往邊疆,以振我大軍士氣。”

    “你好卑鄙。”景如是在壓抑心底的怒火,這該死的混球,想死還要拉她墊背,簡直沒有人性!

    “彼此彼此。”康惜賜雲淡風輕地接受了這個“讚美”。

    再狠狠瞪了他一眼,景如是猛地站了起來,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和他同處一室都覺得窒息。

    不得不說,康惜賜這次絕對是耍了心機的,讓景如是隨同這事隻有他與皇帝知道,這麽短的時間,景如是也來不及想出脫身之法了。

    “少爺,讓大夫給你開點藥,裝病不去。”初一出主意。

    “康惜賜是下了決心的,隻要我沒病死,他抬也會把我抬去。”對康惜賜陰暗的內心,景如是誰都清楚,她靜下來想了想,倒覺得此事也並非有百害而無一利,“既然他非要我去,那我去好了。”

    “為何?”初一詫異。

    “皇帝想借這次機會給康惜賜增加功績,那我也可以順帶邀功啊。”景如是說道,“況且,他那麽重要,皇帝是不會派他去危險的地方的,我跟著他當去邊境逛逛好了。”

    “少爺你還真是想得開。”初一滿臉黑線。

    景如是骨溜溜的眼睛轉了轉,又說道:“他可以算計我,我也能途找機會算計他。”

    “少爺你是有什麽計劃了嗎?”初一又問。

    “暫時沒有,隨機應變吧。”景如是搖搖頭,她叮囑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景府交給你打理了。”

    “少爺讓我陪你一塊去吧。”初一不放心。

    “不用,京城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最相信你,隻有交給你打理我才放心。”景如是搖搖頭,說道。

    “好吧。”初一隻好點頭,又說道,“讓影叔跟著你吧。”

    “嗯。”景如是點點頭,“我會讓影叔帶幾名心腹跟我一同前往。”

    於是,這事這麽給定下來了。

    翌日,眼睛浮腫,精神欠佳的景如是來到旭冉府外與康惜賜匯合。

    “你哭了一晚?”騎在高頭大馬,英姿勃發的康惜賜看見她這副衰樣,毒舌道。

    景如是瞪了他一眼,她是一晚沒睡,不過是在忙著交接工作,都怪他這個罪魁禍首,說得這麽突然害她隻能臨時將事情交代給初一,不得不熬了一個通宵。

    “馬。”康惜賜扔下這句話,驅馬慢慢向前走了。

    一匹棗紅色的大馬被牽到她的麵前來,馬鼻噴出的熱氣差點噴到她的臉,她嫌棄地看著這匹馬,再看了看康惜賜騎著的那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抗議道:“我也要騎白馬!”

    “剩這一匹馬了,你要是不願意騎,可以騎它。”康惜賜打馬回身,以馬鞭指著行李車隊旁的那匹騾子,說道。

    “明明還有這麽多馬。”景如是指著周圍那一圈毛色純黑的馬,隨便哪一匹都給她的好看得多。

    “這是將士們騎的。”康惜賜的話音剛一落下,隻聽“哐嚓”的一聲,剛才還立在地的士兵們,動作整齊劃一,一個跳躍翻身,都落到了馬背,以行動宣示“主權”。

    景如是先是一楞,反應過來時,明白了:他是故意的!他騎白馬,士兵們騎黑馬,她騎一匹毛色混雜的棗紅馬。這絕對在惡意醜化她的形象!

    “馬。”康惜賜再次催促道,“誤了出發時辰,你擔當不起。”

    景如是咬牙一想,算了,她同他不一樣,又不是靠外表吃飯,醜點醜點吧。

    可是——

    “馬鞍呢?”景如是質問道。

    “你不是會武功嗎?”康惜賜麵帶挑釁。

    景如是笑了,“殿下,你對我還真是照顧有加啊,挖空心思來鍛煉我。”

    “你明白好。”康惜賜挑眉回笑,欣然接受她的“感謝”。

    景如是在心罵了他幾句,伸出手掌在馬背拍了一下,借力躍起,心跳之間,便已穩穩騎在了馬。

    “出發。”康惜賜見狀,沉聲下令,驅馬走到了隊伍前頭。

    景如是也跟了來,畢竟她是狀元郎的身份,走在前麵還是有資格的。

    距離城門還有五裏時,有很多百姓排成了長龍在恭候他們了。

    一路,鮮花、羅帕如雨點般灑落下來,人群的尖叫、喝彩聲不絕於耳。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迎親部隊。”景如是心情不好,自然看什麽都不順眼了。

    耳尖的康惜賜聽到了,沒有出聲。

    “殿下!殿下好英俊啊!”少女們捧心做尖叫狀,見到一襲戎裝,平日裏還要英氣逼人的康惜賜,什麽矜持羞澀都拋之腦後了。

    “這個時候了還犯花癡,知不知道這是去打仗,不是去美啊。”

    景如是不屑一顧。

    康惜賜抿唇,繼續沉默。

    “景郎!景郎也在!”有人看見景如是,驚喜地呼喊道。

    景如是假意地揮揮手,皮笑肉不笑。

    “保持隊形。”前方傳來康惜賜低沉的提醒聲。

    景如是怪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難道他背後長眼睛了?竟能看到她的動作?

    快出城門了,身後傳來整齊的聲音:“殿下,您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景如是聽著心裏有些酸澀,怎麽沒人替她祈禱呢。

    “還有景郎,也要平安回來呀。”這道聲浪雖然不大,卻讓景如是倍感欣慰。

    至少還有這麽人多人關心她,心情頓時變好,她回過頭,朝著身後那黑壓壓的人群揮手作別:“我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碧空如洗,彤雲出岫,清晨的陽光將大地鍍一層淡淡的金輝色,目眩神迷。

    景如是望著前方那一大片如描邊鍍金的絢爛朝霞,心境頓時變得豁達開朗。

    好美的景色!

    康惜賜剛好回頭打算下令全軍行進,不料正撞見她仰頭微笑、眉眼彎彎的模樣。火紅的色彩映入她的瞳仁裏,像紅寶石般熠熠生輝,在金色的陽光下,她白皙的臉龐像籠了一層淡淡的金紗,黛青的細眉,卷翹濃密的長睫,粉嫩水澤的櫻唇,這樣映入了他的眼簾。

    景如是低頭,視線與他相接,她還來不及收回笑容,那一秒,她像在對他微笑般,讓整個世界的色彩都鮮活起來了。

    然而一秒後,兩人同時反應過來,景如是側過臉去,康惜賜也回過身,將那一抹尷尬投向無人之地。

    “全軍出發!”他一聲令下,將士們異口同聲發出震天喊聲:“是!”

    馬蹄聲由慢及快,漸漸匯聚成如雷轟鳴,讓大地顫抖。

    千軍過後,隻餘下滾滾塵土,騰飛至半空。

    晚

    在馬背顛簸了一整天,景如是一鑽進帳篷裏不想再出來了,躺在硬硬的行軍床,她閉眼睛想睡覺。

    “少爺,吃點東西吧。”自己人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不吃。”她應了一聲,“我要睡覺,別來打擾我。”

    門外立即沒聲音了。

    然而,在她將睡未睡之際,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走了過來。

    “景如是。”有人在門口喚她的名字。

    她聽到了,卻不想應答。討厭的康惜賜,趕了一天路,她想睡覺都不行嗎?懶得理他。

    康惜賜微微提高了音量:“景如是!”

    景如是還是不理,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培養睡意。

    康惜賜心生不悅,正欲掀簾進去時,有人伸臂擋住了他。

    “殿下,我家少爺睡覺時不喜人打擾,請稍等片刻,待她醒來再說吧。”一名年輕的男子麵無表情地說道。

    “大膽!”康惜賜身後的侍衛大怒,嗬斥道,“你是什麽東西,膽敢阻攔祁王殿下!”

    “我是景家侍衛,主子吩咐,她睡覺時外人不能打擾,請殿下見諒。”那男子仍然不卑不亢地說道。

    “可惡!”侍衛勃然大怒,一拳朝那男子揮去,男子武功極為高強,但被幾名功夫不弱的侍衛纏住,一時也抽不開身。

    康惜賜沒有說話,正欲再次掀開門簾時,又有兩名男子從天而降。

    “殿下,請止步。”

    “滾開。”康惜賜終於發怒了,他的聲音低沉如雷,夾著隱隱的怒氣。

    那兩男子卻像沒有聽見一般,一左一右擋在他的麵前。

    打鬥聲引來了另一批侍衛,很快這裏陷入一片混戰之。

    景如是算再困也不可能睡得著了,她不得不爬起來,一把掀開厚重的門簾,怒道:“吵什麽吵,還要不要人睡覺!”

    她的一聲“河東獅吼”,頓時讓現場安靜了幾秒,影衛們見主子出來了,立即退到一側,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做回了安靜的塑像。

    “好,很好。”康惜賜看著景如是,冷笑道,“你真當是來觀光旅行的,竟然把扈從都帶了。”

    “你們先退下吧。”景如是揮揮手,影衛們頓時如一陣風般消散不見。

    “你們也退下。”康惜賜渾身緊繃,氣息駭人,在場的人頓時小跑步離開,片刻隻剩下他們兩人了。

    “我隻是想睡個覺,又是犯哪條軍規了?”景如是的臉色也不好看,覺得他是在無理取鬧。

    “呼名不應,點時不到,夜傳刁鬥,不聽約束,更教難製,每一條都足夠我斬了你!”康惜賜動怒了,聲若寒鐵,目若堅冰。

    “我竟然有這麽多罪狀,也真是難為你了。”景如是口氣很衝,覺得他是在無理取鬧。

    “景如是,我警告你。”康惜賜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在京城裏,他算再怎麽生氣,也絕不會像現在這般陰鷙狠辣,他一把將景如是推在門柱,高大的身軀隨之覆來,俯視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你不打算聽從軍令,趁早給我滾!今晚之日再發生,我定會參你一本,算你再拿鐵礦來換,我也可以保證,你今生都不能再為官!”

    景如是的心髒不可克製地猛跳了幾下,他激烈的反應真的讓她吃了一驚,待她從震驚回過神來,才一把將他的手從肩膀揮開,怒道:“你發什麽神經。是你想擅闖在先,現在說得好像是我的錯一樣。”

    “時辰未到,任何人都不能睡覺!這是軍規矩!”康惜賜冷聲道。

    “我又不知道軍規。”景如是仍然不覺得自己有錯,她反駁道,“你告訴我不行了,用不用得著這麽凶。”

    “我在帳外叫了你兩次,你別告訴我你聾了聽不到!”此時的康惜賜已不是教養良好的貴族,而是久經沙場的戰將,他的語氣極其凶惡,周身戾氣湧動。

    “我。”景如是自知理虧,她小聲嘀咕道,“大不了以後不會了。”

    “大聲點!”康惜賜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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