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番外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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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淺雪一見,笑道:如果我讓你此刻自我了斷,你也會二話不說照做吧。小說

    隻要你放了她,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康惜賜最擔心的是如是受苦,那殺了他還讓他痛苦。

    看不出殿下還是個多情種子呢。雲淺雪輕蔑地一笑,諷刺道,可惜卻愛一個別有居心的女人。

    平地突起一陣狂風,卷起地麵的簌簌沙石,打在翻飛的衣袂,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康惜賜俊顏冷峻,看著麵帶微笑的雲淺雪,劍眉如刀刃般攏在了一起,然而他卻一言未發。

    雲淺雪以為他是沒聽懂剛才那句話,輕笑一聲,索性說得更明白:你可知景如是遠從京城趕來是刻意來找你的,不過卻不是因為想念你,而是為了將你從風城裏帶走,讓你不能同你的屬下們聯係。

    那又如何薄唇微掀,康惜賜的神情並未看出詫異之色。

    如何雲淺雪玩味這這兩個字,漂亮的鳳眸裏閃過一道精光,不答反問道,這麽說,你是知道她的目的的

    周身的血液似乎都湧入了心髒,景如是忽然感到一陣心慌,他難道早知道了

    沒錯,我是知道。康惜賜承認道,所以你無法打擊到我。

    哈哈。雲淺雪爆發出一陣笑聲,回頭看向景如是,用憐憫的口氣溫柔地提醒道,機關算盡卻是被他擺了一道,如是表弟,看來你的身子是白給了呢。

    住嘴康惜賜曆喝道,打斷了他的話,我對如是是真心實意,我們的關係輪不到你置喙

    是嗎鳳眸微閉,他的唇角忽然勾起,整個人突然如雄鷹般騰飛而起,一掌拍向了康惜賜康惜賜立即起身躲避,兩人在半空交手,激起塵土飛揚。

    然而了毒的他速度根本不能同雲淺雪相,十幾個回合之後,便生生挨了他一掌

    噗在景如是目赤欲裂的注視,鮮血如泉湧,在空劃出一道妖冶的弧度,灑落在黃沙,染紅了一地蒼涼。

    康惜賜捂住胸口,單膝跪地,強撐著沒有倒下去。

    祁王殿下的內力也真了得,了散功沙,還能與本盟主交手,真是可敬呐。雲淺雪收回手,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康惜賜,冷笑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況且還有景如是在我手裏。若是再敢反抗,我會先拿她開刀,你覺得如何

    你的天闕閣已經覆滅,你也早已不是武林盟主。康惜賜從牙關裏吐出道,今日你若殺了我,定然會被朝廷追殺。天地之大,也再無可容你之處。

    聽到天闕閣這三個字,雲淺雪眸色變了,豔若桃李的麵容仍然帶著笑意,長腿卻一腳踢在了康惜賜的肩膀,將他踢到,踩在了他的胸口。

    我不是盟主了,你以為你能當皇帝嗎腳下逐漸用力,逼得康惜賜吐出更多的鮮血,然而基於他的警告,康惜賜卻隻是冷睨著他,沒有反抗。眸子迸出如鷹隼般的光芒,雲淺雪說道,你以為派一支隊伍回京城能控製局勢,能阻止靜安王嗎你的人早被我擊殺於亂葬崗,一個活口都沒剩下。聽到這,你的皇帝夢是不是要破滅了呢

    康惜賜果然臉色一變,他問道:你如何知道

    不是隻有你才能說服別人最在乎的人,連同她一起來對付我。雲淺雪冷笑道。

    你對姑姑做了什麽康惜賜問道。

    她是我娘親,我能對她做什麽雲淺雪冷哼一聲,說道,雖然她從未將我當做兒子般對待,但她畢竟是我最愛的娘親啊,算同你一起設局陷害天闕閣,害死了我爹,我也不能怪她是嗎

    當年是你爹強行擄走了姑姑,導致她被皇家除名,一輩子都回不了家,所以她才會心存怨恨。康惜賜蒼白著臉說道。

    所以我理解她,理解她心裏的折磨和痛苦,我甚至為她去尋找能忘記過去的藥物,隻為她能正眼看看我。想起那雙冷漠的鳳眸,那從不肯對他展現的笑容,雲淺雪的表情漸漸有一點扭曲,音調也揚高了,可她卻還是選擇舍棄我們,不過這樣的女人,才配當康家的人吧。

    她並沒有舍棄你。康惜賜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你太危險,皇祖父本想將你緝拿歸案,可姑姑卻說,你是她在世唯一在乎的人了,隻要你無事,她可以放棄一切。

    她的一切是什麽天闕閣,我爹還是朝夕相處了二十幾年的閣眾雲淺雪冷笑道。

    她的愛和命都給你了。康惜賜緩緩說道,你可知,姑姑她將不久於人世

    你說什麽雲淺雪一怔,但明顯帶著質疑。

    姑姑在生你時,不幸了你爹仇敵的毒手,你一出生便筋脈盡斷身染劇毒,你爹本打算將你扔掉,但姑姑卻執意留下你。為了你,她遍訪名醫,終於在天山找到穆神醫,為了保住你的性命,於是將你體內的毒素轉移到了姑姑的身。所以這些年來,她所遭受的不僅是不堪的過往,還有不時發作的毒素,隻是她卻選擇瞞著你。康惜賜說道。

    雲淺雪渾身一僵,難怪她經常偷偷服藥,難怪她一直氣色都不好,可為什麽她不告訴他,寧可他帶著誤解孤獨長大

    因為她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而她不想你步你爹的舊路與朝廷作對,所以當我去找她時,她欣然同意了,但她卻讓皇祖父答應,永遠不得取你性命,無論你做了什麽。康惜賜無聲地歎了口氣,得知有這個姑姑也是他從父親的舊日誌裏發現的,皇祖父從來不提這個女兒,是因為她給整個皇族蒙了羞,而雲聶擄走她,也隻是為了羞辱皇室。她被兩方拋棄,若不是還有個兒子支撐著,或許早活不下去了。但這個姑姑卻是他見過最明事理的皇族女子,當他說明來意,請求她的幫助時,她沉思許久點頭應承了,她說雖然皇家早已不認她,但她卻不想看到康氏江山分崩離析,雲聶的野心她知道,她不想兒子被他擺布做了那權勢的墊腳石。所以她同意喚回雲淺雪,將他軟禁,讓他無法同外界取得聯係,而他則趁機顛覆了天闕閣。

    康安然並沒有背叛天闕閣,因為她從來都不屬於那裏,她心心念念的是京城的曲葉風荷畫橋回廊,在那裏她渡過了一生最平靜最開心的日子,她希望雲淺雪的下半生能平靜安然地渡過,所以才替他做了那樣的決定。

    風嘶吼著咆哮著,天際黑雲滾滾而來,悶雷隆隆作響,一場大雨似乎要來了。

    你以為你說這些我會相信嗎雲淺雪突然發出一聲怒吼,腳抬起,再狠狠一腳踩在了康惜賜的胸口。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大口大口如墨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

    康惜賜景如是的眼睛紅了,那麽多憤怒和恐懼如絕提的潮水般洶湧襲來,她努力衝破周身穴道,手指微微動了動,然而一絲如線的鮮血卻從她的指尖滴落,掉在了地。

    你想同情我看著那悲憫的眼神,雲淺雪已近乎發瘋,一腳一腳重重踏下,仿佛康惜賜是沒有生命的人偶般,恨不得將他踩成碎片,你我更可悲,你知道嗎你想知道我怎麽知曉你的動作嗎全憑景家派出血蛛我才能探明,才能及時殺了你的人。你又知道景家為什麽肯幫我嗎因為景家是你真正的殺父仇人,他們是絕不可能讓你登皇位的

    宛如一道晴天霹靂當頭落下,康惜賜臉色最後一絲血色褪去,他強忍劇痛問道:你說什麽

    雲淺雪停下瘋狂的舉動,忽然笑了,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訴他道,你爹的死正是景家一手策劃的,景從之沒有參與,但景如是卻知道。景家長老讓她在你與景家之間做抉擇,她選擇了家族,舍棄了你。哈哈,虧你還為了她落到現在這種田地。你說,你是不是我可笑一萬倍

    時間凝止了,空間的氧氣放佛都不存在了,心跳聲驟然加大,康惜賜望向景如是,卻驚見她留下了淚水。

    她不能反駁,可是他卻知道,事情一定不像雲淺雪說的那樣,她絕對不會騙他的。

    你胡說仿佛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康惜賜大聲吼道,我不會信你的半個字

    蠢不可耐雲淺雪罵道,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你這樣的可憐蟲,有什麽資格罵我。康惜賜回擊道,要說起傻,他雲淺雪又好得到哪去,被騙了二十幾年,卻連真正愛他的人都分不清楚。

    混蛋雲淺雪嘶吼一聲,又是一腳踢向他的胸口處。

    住手身後爆發出一聲厲喊,不等雲淺雪轉身,一股急襲而來的掌風便已攻向他的後背。

    雲淺雪立即騰躍翻飛,瞬間在半空挪動身形,然而景如是充滿憤怒的一掌卻仍然打在了他的肩膀。避開了要害,卻仍然令他退後了幾步。

    你沒事吧。扶起康惜賜,景如是看著他鼻青臉腫傷痕累累的模樣,心疼得落淚。然而她的情況也不好,強行衝破穴道,令她多處骨節出現淤血,嘴角也掛著一絲殘留的血漬。

    我沒事。康惜賜搖頭,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雲淺雪視線轉到雲淺雪的身,景如是眸子裏殺意爆漲,將散功沙的解藥交出來否則今日我定不饒你。

    本來沒有解藥,你叫我怎麽交給你呢雲淺雪風輕雲淡地笑著,鳳眸裏充滿了輕蔑,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如何叫定不饒我

    你傷害了他,算我拚盡性命也要殺了你。景如是咬牙,憤怒地說道,雖然我的武功不如你,但若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你也討不了好果子吃。一旦受了重傷,你還能活著離開這到處都是朝廷軍的天下嗎

    最先傷害他的應該是你吧。雲淺雪提醒道,不妨你來告訴他,剛才我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閉嘴,當然是假的。不等景如是說話,康惜賜搶先說道。

    景如是,看著他的眼睛,告訴他,他父親之死與景家無關。雲淺雪卻不看他,隻定定地盯著景如是,說道。

    如是,你說給他聽。拉著她的手,康惜賜看著她說道。

    景如是卻沉默了,她的眼睛那麽亮,卻不願對他的視線。

    雨下下來了,豆大的雨珠像明珠般在天地之間掛起了一道絕美的珠簾,然而卻也帶來了刺骨的冰冷。

    如是,你說啊。康惜賜催促道。

    她的嘴張了張,正要說話時,雲淺雪又說道: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他嗎,那告訴他真相,別讓他一輩子都活在不清不楚之。

    我景如是看著他,眸子裏帶著哀傷,她多想告訴他,事情不是那樣的,正如她父親的死,景家也不是有意害死他父親的,可是這樣的謊話,教她如何說出口,再一次欺騙他

    從她的眼睛裏讀出了訊息,康惜賜愣住了,他反問道:難道是真的

    你聽我解釋。她的話還沒說完,康惜賜抽回了手,退後兩步,如同陌生人般看著她。

    你知道真相對我有多麽重要,而你竟然瞞著我他的眸光那麽受傷,那麽生氣,兩人之間不過咫尺的距離,卻好像隔著一個深淵般,無法跨過。起初我並不知道。景如是解釋道,況且我爹的死你也選擇了隱瞞啊。

    那麽你告訴我,我父親的死是景家無心之過。康惜賜深吸了口氣,決定再給她一次澄清的機會。

    景如是卻沒有給他想聽到的答案,她側過頭去,選擇了坦承:不是無心。

    雨打濕了她的頭發,她的衣裳,冷得讓她發抖,然而這樣的寒冷卻不過他的目光,那麽冰凍,仿佛瞬間能將她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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