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畢業過後，我家就破產了。”

    沈柔嘴角竟是苦澀：“我爸生意被人坑了，破產當天就跳了樓，我媽沒多久也病死了。”

    陳浩心頭一跳。

    他沒想到，沈柔的經曆，竟是這樣悲痛。

    “你不用安慰我，也不用說對不起。”

    沈柔抹去眼角的一滴淚水，擠出一個笑容：“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想得到你的同情。”

    陳浩嗯了一聲，麵對這樣的沈柔，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沉默半晌，陳浩方才問道：“你現在還好嗎？”

    “還不錯吧，我在這家咖啡館當駐唱歌手，工資雖然不高，但生活也還過得去。”

    沈柔微微一笑：“等會人多起來，我就要上台去唱歌了，你要是不急著走，可以聽我唱會兒歌啊，我當初考了藝術學院，雖然比不上專業歌手，但唱得也還行。”

    “行啊。”

    陳浩欣然答應。

    “你想聽什麽啊？”

    沈柔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攪著咖啡，眨巴著眼睛看著陳浩。

    她今天之所以約陳浩出來，隻是想告訴陳浩，自己曾喜歡過。

    本以為，說出曾經的遺憾之後，自己就能放下。

    可沒想到，現在再看著陳浩，當初那種怦然心跳的感覺，竟是還未消散。

    甚至，還更強烈了！“隨便啊。”

    陳浩隨性一笑，他平時不怎麽聽歌，所以也沒多的要求。

    “沈柔，該上場了。”

    這時，咖啡館老板喊道。

    “這就來。”

    沈柔應了一聲，然後對陳浩笑道：“你可別走哦。”

    說罷，等不及陳浩點頭答應，她便起身離去，匆匆走上台，坐在話筒後麵，抱起一把木吉他，低頭為吉他調音。

    直到此時，陳浩才來得及，好好看看沈柔。

    比起高中時期，沈柔似乎高挑了些，曲線也更加玲瓏。

    今天，她穿了一身碎花長裙。

    一如高中時，她清純動人，滿足所有男生對校園女神的幻想。

    炎炎夏日，她宛如一陣涼風，吹進人心，讓人渾身都舒泰。

    正當陳浩看得如癡如醉時，沈柔已經調音完畢，開始奏響吉他，開嗓歌唱。

    “又是一個安靜的晚上/一個人窩在搖椅裏乘涼/我承認這樣真的很安詳/和樓下老爺爺一樣”聽到這幾句歌詞，陳浩不由愣神。

    這首歌是素顏嗎？

    他忽然想起，高中音樂課上，沈柔就曾唱過這首歌。

    到現在，他還記得，當時沈柔站在講台上唱歌時，兩顆虎牙亮晶晶，煞是可愛。

    陳浩望向台上地沈柔。

    沈柔也望著他這個方向。

    “如果再看你一眼是否還會有感覺/當年素麵朝天要多純潔就有多純潔/不畫扮熟的眼線不用抹勻粉底液/暴雨天/照逛街/偷笑別人花了臉”沈柔嘴角噙著溫婉的笑，嗓音婉轉，博得一片掌聲。

    可是，陳浩卻隻注意到沈柔的兩顆小虎牙，依舊如高中時期，亮晶晶，不染半點髒汙。

    “歌名素顏，你現在也還是素顏。

    這麽多年過去，你就像一朵青蓮，不沾世俗塵埃。”

    陳浩勾勾地盯著沈柔。

    這樣一個女子，怎麽能讓人不心生憐惜呢？

    一曲唱罷，沈柔起身鞠躬致謝，隨後便又坐下，開始演唱第二首。

    晴天、稻香、彩虹今天，像是回憶專場。

    一首首過去回響在校園每個角落的歌曲，被沈柔安靜地演唱出來。

    咖啡館裏，每個人都靜靜地喝著咖啡，聽著歌。

    有人會離去，也有人走進來。

    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幾分感慨。

    沈柔接連唱了二十多首歌，身體漸漸呈現出負荷狀態。

    但，老板沒有叫停，她便不敢停。

    到後來。

    沈柔的臉色都開始發白了。

    然而，老板卻依舊沒有叫停的意思。

    今天沈柔的歌聲尤其動人，吸引了不少客人，短短一上午，營業額都快趕上往常一天了。

    他當然要趁此機會，狠狠賺一筆！“別唱了。”

    忽然，陳浩站了起來。

    他發現沈柔的氣息已經虛弱到極點，如果再唱下去，說不定要暈倒。

    “陳浩你幹什麽？”

    沈柔眼露慌張。

    “你別唱了，再唱下去，身體都要垮了。”

    陳浩搶過沈柔懷裏的吉他，道：“跟我走。”

    “可”沈柔心跳得很快。

    陳浩關心她，讓她感動而開心。

    可同時，她也害怕丟掉這份工作。

    “那個土農民，你幹嘛呢？”

    這時，店老板衝了出來。

    陳浩居然要帶走他的搖錢樹？

    他一萬個不答應！“沈柔該休息了。”

    陳浩冷冷地看著店老板：“你們店裏，應該不止沈柔一個歌手吧？”

    “這這關你屁事？”

    店老板有些心虛。

    按照慣例，都是三個歌手一人唱一小時，隻是他看到今天沈柔的效果實在太好，為了多賺錢，他便沒讓另外兩位歌手去替換沈柔，想要盡可能地榨取沈柔的利用價值。

    “你再說一遍？”

    陳浩冷冷地瞪了眼店老板。

    “我”被陳浩瞪著，店老板隻感覺渾身發寒，像是被惡魔盯上了，雙腳都在打顫，舌頭也好似打了結，說不出一句話來。

    “想賺錢無可厚非，可你為了賺錢，不顧人性命，那就不行。”

    陳浩寒聲說道，隨後牽著沈柔的手便往外走。

    “你”店老板盯著陳浩的背影，氣得差點咬碎滿口牙。

    大庭廣眾下，他居然被一個小農民，凶得說不出話，還被小農民教訓嗬斥？

    這是莫大的恥辱！陰沉著臉來到後台，店老板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黃毛哥嗎，幫我收拾一個人。”

    “錢好說，行，沒問題，多謝黃毛哥。”

    掛掉電話後，店老板眸光陰森。

    敢在老子麵前裝比？

    那老子就打斷你五肢，看你以後怎麽裝比，臭農民！店老板暗自冷笑。

    走出咖啡館後，沈柔紅著臉，用微若蚊蠅的聲音說道：“陳浩，你能不能放開我的手？”

    聽到這話，陳浩方才反應過來。

    難怪感覺手裏軟軟的，暖暖的呢，原來是握著沈柔的手啊。

    看著沈柔羞紅的臉，陳浩隻覺得沈柔更漂亮了。

    “你幹嘛盯著我看啊？”

    沈柔越發害羞。

    “我是在給你看病。”

    陳浩卻一本正經：“你從小體弱多病，現在身體也還很虛，對吧？”

    “對啊，不過沒關係的，我習慣了。”

    沈柔宛然一笑。

    “誰說沒關係？

    走，找個地方，我好好給你檢查一下，爭取把你這病根給治好。”

    陳浩認真地說道。

    “啊？”

    沈柔也知道，陳浩考上了醫科大學，所以也沒有懷疑陳浩有看病的本事。

    “那能去哪呢？”

    沈柔手指撐著下巴，想了想，道：“咖啡館老板肯定不會再讓我回去上班，那我下午就有空了。”

    “要不然就去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