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無以為報,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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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蘇岑等了半晌,也未聽到墨修淵開口,抬頭,不耐煩道:“你到底要說什麽?”
    墨修淵走過去,扶著桌沿坐了下來,就在蘇岑對麵:“沒什麽,就是想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蘇岑握著書的手一緊:“不用了。”
    墨修淵搖頭:“用的,都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蘇岑皺著眉頭抬眼:“……”
    墨修淵繼續道:“不如以身相許。”
    蘇岑霎時瞪圓了眼。
    墨修淵卻忍不住輕笑出聲,低沉的嗓音回蕩在蘇岑的耳邊,仿佛有一根羽毛,不輕不重地撩撥了一下蘇岑的心尖,她眉頭皺得更緊了。
    墨修淵瞧她惱了,連忙道歉:“別氣,我就隨口說說的。”
    蘇岑瞪了他一眼:“你也謝過了,趕緊走人。”
    墨修淵卻是捂著心口道:“站得久了,傷口恐怕又裂開了,我能再做一會兒歇會兒嗎?”
    蘇岑深吸一口氣,想趕人,可到底沒說出口,隻是冷著臉又垂下頭,繼續看書。
    隻是書上的字眼,卻是一個都沒看入腦海裏。
    墨修淵也不覺得無聊,她看書,他看她。
    蘇岑即使不太嚴,也能感覺到墨修淵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後脊背躥上一股不自然。
    她是在忍不住了,抬頭:“你到底要怎樣?”
    墨修淵問道:“房間裏這麽熱,你怎麽不把麵紗給取下來?”
    蘇岑頭也不抬:“關你何事?”
    她摘不摘與他有什麽關係?
    真是多事。
    墨修淵卻是懂了墨白為何說她奇怪,先前她也有這麽一次戴過麵紗,即使是在房間裏,也照戴不誤。
    除了因為怕把麵容暴露出來,就是毀容那次。
    墨修淵心頭一跳:“是不是過渡使用靈力,你的臉到底怎麽了?”
    蘇岑不耐煩了,把書啪的翻過去拍在桌上:“你到底煩不煩?不想待在這裏,就回你的房間去。”
    墨修淵心裏不好受,“我隻是關心你。”
    蘇岑的怒氣降了一半,覺得自己到底在氣什麽?是為自己還忍不住受他的影響?
    還是她不知何時會變得透明的身體?
    蘇岑揉揉眉頭,語氣軟下來:“我真沒事。”
    似要讓他相信,蘇岑抬手抹了下臉,確定臉並無異樣。
    直接把麵紗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白皙卻並無異樣的臉。
    “看清楚了?”蘇岑迅速又把麵紗給戴了回去。
    墨修淵安下心:“沒事就好。你也別老是呆在房間裏,可以多出去走走。”
    蘇岑眼皮一耷,覺得他怎麽這麽絮叨呢:“一個半鬼,不想出去。”
    墨修淵無奈,湊近了些,轉移話題:“你在看什麽?”
    剛好蘇岑把書卷的封皮向上,墨修淵就看到了,禦膳食譜。
    他詫異地抬頭:“你想吃禦膳了?”
    蘇岑麵皮一抽,菱唇抿了抿,否認:“不想吃。”
    就算是想吃,她也嚐不出什麽味來。
    心裏的煩躁感又疼得升了起來,重新拿起書,可瞧著上麵描繪的各色美食,胸膛起伏了幾下,先前還不覺得,怎麽這會兒覺得這麽看不進去呢?
    雲落這到底找的什麽書?
    刺激死她了。
    隻是轉眼,墨修淵終於站起身,“你等我回來,我去去就來。”
    蘇岑沒抬眼,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掀著書卷。
    墨修淵半個時辰後又回來了,身後跟著墨白,手裏則是提著一個膳盒,打開,把裏麵的四盤珍饈擱在桌前。
    正是蘇岑先前看到過的四樣禦膳。
    蘇岑麵無表情地抬頭:“這是什麽意思?”
    墨修淵揮揮手讓墨白出去,把木箸放在蘇岑的手邊,“你嚐嚐看。”
    蘇岑情緒懨懨地掃了他一眼,對上他墨黑的眸仁,裏麵帶了三分期許,蘇岑鬼使神差地捏住了,夾起了一塊香辣兔腿,往口裏送。
    這時,墨修淵的聲音卻低沉的響起。
    竟是開始給她描繪香辣兔腿的味道,從香味到滋味,入木三分的一一道來。
    蘇岑剛開始不以為意,可不止被墨修淵的聲音蠱惑,抑或是麵前色澤極好的膳食,蘇岑很久之前嚐過的味道,從她腦海深處湧出。
    再嚐著,竟覺得自己似也能吃出當時的味道。
    蘇岑一連吃了不少。
    等墨修淵握住了她的手,蘇岑一怔,才回道現實,瞧著麵前的殘羹,麵色難得紅了。
    隻是戴著麵紗,倒也瞧得不清楚。
    蘇岑手腕一掙,墨修淵的手被她揮開了。
    她捧起一旁的茶水,小口喝著,不說話。
    墨修淵也不說話,默默喊了墨白把膳食給收了。
    墨白瞧著,眼底閃過詫異。
    畢竟王妃似不怎麽喜歡用膳,這樣一次吃了不少,還是第一次。
    墨白迅速離開後,墨修淵又坐了會兒,才起身,喊墨白把藥箱給送過來,然後,就揮退墨白離開了。
    蘇岑瞧著藥箱,知道他是要上藥。
    “你換藥幹嘛把墨白給揮退了?”蘇岑盯著藥箱道。
    墨修淵的理由冠冕堂皇:“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自己就能上了。”才怪!
    可他自有他的目的,真讓墨白給換了,那他差不多今日的目的也白費了。
    好不容易她這會兒心軟,自然是要討要些福利的。
    於是,蘇岑就瞪著眼瞧著墨修淵當著她的麵,開始脫起了外袍。
    蘇岑張嘴想把人轟走。
    可肚子還撐著,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蘇岑菱唇動了幾次,都沒把話說出口。
    隻好眼不見為淨,低下頭繼續看書。
    可衣服的摩擦聲,卻像是長了翅膀般,飛入蘇岑的耳際。
    她繃緊了麵皮,把書卷翻得嘩啦啦作響。
    墨修淵眼底噙著笑,也不點破,等把上衣脫幹淨了,瞧著已經凝固的傷口,揭開白紗布,不動聲色地按了下,頓時疼得呲牙。
    若是往日,他必定不會讓人瞧見他如此軟弱的一麵。
    可對付蘇岑,卻是隻能用軟。
    他悶哼一聲,痛呼出聲。
    蘇岑反射性地抬頭,就看到他滲出血絲的傷口。
    捏著書的手緊了下,依然沒開口。
    墨修淵隻當沒意識到她的小動作,慢慢把沾了血的紗布放在桌麵上。
    那醒目的一抹紅,讓蘇岑抿緊了唇瓣。
    墨修淵拿起來金瘡藥,倒在了猙獰的傷口上,動作不疾不徐,眉峰卻是攏得高高的。也不知是疼,還是怎麽。
    蘇岑的視線不自覺被吸引了去。
    怔怔瞧著。
    墨修淵倒完金瘡藥,才拿起紗布,想要往傷口裹,卻看到金瘡藥徐徐掉落了下來。
    隻有凝結了血的沒掉。
    蘇岑皺眉,忍不住開口道:“你這樣包紮不對,應該先把金瘡藥倒在紗布上,按下去,再迅速纏好,這樣才……”蘇岑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噤了聲。
    又重新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