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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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能幫老夫說服散王嗎?”不過半日,族長就再次來到了蘇岑的房門前。
    臉色蒼白,眉宇間帶著極濃的倦怠感。
    “是,隻要族長肯說出散王的下落,我們會竭盡全力幫忙的。”蘇岑臉上看不出情緒,視線不經意落在站在門外走廊邊的墨修淵,指尖蜷縮了下,又不動聲色地鬆開。
    很快轉移了視線,仿佛沒看到墨修淵一般。
    族長神色閃爍不定,心髒劇烈的起伏著,咬著牙,應了下來,“……好,老夫答應你們,隻是這件事,老夫需要時間說服各位族長,你們給老夫兩日的功夫,老夫會想辦法讓長老們答應下來的。”
    “可以。”蘇岑不置可否。
    不過如今這種結果,她也猜到了七八分。
    族長看蘇岑同意了,才長長出了一口氣,“這件事,一直是老夫壓在心頭的一塊心病,希望這一次,能夠徹底解決了。”
    也不枉他等了這麽久。
    族長晃悠悠地站起身,轉過身,日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抬起手擋了下。
    嘴裏喃喃道:“涼沂聖女啊,老夫……也不算違背了你當初的承諾,隻是素娘,老夫沒幫你照顧好。”
    素娘如今再次與北臨國皇族的人牽扯到一起。
    這是他的失誤。
    蘇岑眯了下眼,瞧著族長踉蹌著離開的身影,柳眉輕蹙。
    離淵躺在不遠處的軟榻上,恢複了少年的身形,金色的瞳仁幾乎看不清楚神情。
    “你在想什麽?”
    “良王晚上該來了,第一滴血,不知能夠安全取出來。”
    先前無論是鬱風霽,還是白祈然,他們不會對她的所作所為多加猜測。
    即使猜測,他們也不會有異心。
    可良王不一樣,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危險的未知。
    “有什麽好擔心的,有本尊在,絕不會讓他傷你分毫。”
    蘇岑倒不是擔心這個,她是怕良王會在十滴血上麵耍花樣。
    她給良王服用的,本來也隻是嚇唬他而已。
    他一旦晃過神,那結果就隻能全拚人品了。
    良王當夜準時來到蘇岑的房間外,墨修淵也一早就到了,因為要去心頭血,離淵重新回到了玉符裏。
    蘇岑打開門,讓開身,讓兩人進來了。
    隻是關門時,手指一僵,看了眼房門外,從父親離開血族不久,雲落也消失了。
    她攥著門扉的手緊了緊,又不動聲色地鬆開,關上門,轉身,看向良王。
    “昭華郡主,小王按照約定來了。”
    “嗯,族長已經答應了,兩日後開始,這兩日他會想辦法說服族裏的長老。”
    良王眼睛驟亮,“郡主的意思是兩日小王就能見到父王了?”
    “理論上來說,的確是如此。”
    “什麽意思?”良王神色一僵,“郡主你別是反悔吧?”
    “放心好了,就算是族長反悔,我也會想別的辦法的,十日之內,必定會讓你見到散王。”蘇岑抬起手,燭光搖曳間朝良王走去,良王身側有一把匕首,刀光一晃,看起來怪滲人的。
    “這就好。”良王這才稍稍安下心。
    取血需要時日的功夫,一旦他們十日之內不讓他見到人,他完全可以拒絕再提供心頭血。
    “那就開始吧。”蘇岑站到了良王的麵前,“脫衣服,之後,把眼睛蒙上。”
    “還要蒙上眼睛?”良王眉頭緊鎖,對於這個提議很是抵觸。
    眼睛一遮住,他什麽都看不到。
    一旦發生點什麽,他完全無能為力。
    “王爺你擔心什麽,我們若是真的想對王爺你做些什麽,你覺得,你能走出這房間?”指尖一晃,房間的四個角落,有‘嘶嘶嘶’聲詭異的傳來。
    良王心髒撲騰撲騰地跳著,臉色慘白一片。
    覺得這昭華郡主真是嚇人。
    “小王有說不蒙嗎?昭華郡主還是把這些小生靈給放起來好了,小王最怕這玩意了。”滑不溜秋,冰涼涼的,跟屍體似的。
    他不喜歡跟沒有溫度的死物打交道。
    即使這蛇是活物。
    蘇岑攤開手,視線掃了一眼蒙眼睛的黑布。
    良王咬著牙,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起黑布,遮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蘇岑勾了勾嘴角,笑了。
    垂著眼,在良王眼前晃了晃,確定他看不到了,才歪過頭看了眼墨修淵。
    墨修淵上前點住了良王的穴道。
    良王瞬間不能動彈了,與此同時,良王整個人發飆了。
    “昭華郡主,你這是何意?”
    “等取完血,本郡主自然會把王爺的穴道給解開,而在此之前,就勞煩王爺先辛苦一下了,本郡主動作很快的。”良王扭扭捏捏的耽擱了時辰,還忘記了脫衣服。
    墨修淵親自上手,很快解開了良王的錦袍。
    目光落在那玉佩上,掃了一眼,很快錯開了身體。
    蘇岑執著匕首上前,目光落在良王的胸膛上,動手之前,歪過頭看了眼墨修淵。
    重新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勞煩。”
    墨修淵垂在身側的指腹動了下,轉過了身,也不看。
    良王隻感覺心髒一痛,很快就感覺心口的位置被刺入了一把匕首,疼的他差點喊出聲。
    可想到麵前的兩人,以及自己此刻的身份,這點小疼就要死要活的。
    著實難看了些,硬是給忍了下來。
    蘇岑很快取完心頭血,看玉符完全吸收了,才收起匕首,拿過一旁的藥箱,打算包紮。
    “我來吧。”墨修淵聽到藥箱打開的聲音就轉了過來,接過蘇岑手裏的紗布與金瘡藥,蘇岑也未拒絕,血腥味仿佛能透過來一般湧入五髒六腑,胃裏已經開始有翻滾的趨勢。
    在真的不舒服之前,蘇岑把東西交給良王,退開了幾步。
    良王等金瘡藥塗抹到傷口上,才鬆了口氣。
    在被晾著的那一時半會兒,他幾乎心髒驟停,就擔心會不會直接不給他止血了。
    墨修淵動作不慢,包紮好之後就解開了良王的穴道。
    良王一能動,立刻把眼睛上的黑布給扯了下來,氣息不穩,臉色很糟糕。
    “良王看起來很擔心啊?”蘇岑與墨修淵坐在不遠處,定定瞧著良王。
    良王幹笑兩聲,“好說。”
    畢竟是拿自己的命當賭注,一個不好,就滿盤皆輸了。
    經過這一次,良王對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視,剛剛匕首刺入心口的那一刻,他腦海裏空白一片,可最遺憾的卻依然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隻要救出了那人,自己很快就能達到目的了。
    龍椅,皇位……這根本是他難以抗拒的。
    “良王可以回去了,明日這個時候記得準時前來。”
    “隻要郡主別忘了救出父王的事,小王自然竭盡全力,幫郡主奉獻出這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