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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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娘愣是被蘇岑的眼神給嚇到了,她搖著頭,祈求地看著散王。
    散王卻是沉默了。
    蘇岑涼涼道:“散王,若是她不再作惡,她的位置就一直都在。她並不吃虧,否則,她根本就沒有悔改之意,還想著下一次繼續傷害本郡主,那你說,本郡主憑什麽要饒了她?”蘇岑的話一字一句傳入散王的耳畔,他呼吸不穩,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卻沒說一個字。
    許久之後,才啞著聲音道:“本王知道了。”
    “父王!”素娘尖叫。
    “素娘,就像是郡主說的,若是你沒有害人之心,又何懼這些?”
    散王揉了揉發痛的眉心,他也活不久了,可他不可能一次次替她收拾爛攤子,隻要她不再有害人之心,他已經用皇位換得她一世安康,這些還不夠嗎?
    “我……”素娘看到散王眼底的失望,心下一驚,不安間,散王抬眼,看向蘇岑。
    蘇岑笑笑,“散王果然好魄力。那就勞煩散王寫下保證吧,蓋上你的印鑒,到時候別說本郡主欺負了小郡主。當然了,隻要她不再招惹本郡主,自然安然無恙。”
    散王揉了揉眉心,回過頭看著神色惴惴的素娘,“父王隻能保你一時,卻不能保你一世。你,好自為之吧。”
    散王站起身,慢慢拂開了素娘的手臂,他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錯了,不該把她帶到這塵世之中,讓她變成了如今這種模樣?
    “父王!”素娘在身後嘶聲喊著,散王卻沒回頭。
    “保證書本王稍後會送到郡主的苑子,也希望郡主能說到做到。”
    散王很快離開了,蘇岑揚著嘴角笑著,“小郡主,那就這樣吧,你好好養著,本郡主……告辭了。”
    良王也瞧著素娘瞪得欲裂的眼睛,笑笑,轉身也跟著蘇岑走了。
    一直到走了出去,良王才忍不住問道:“就這樣放過她了?萬一她學好了呢?”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覺得她能?”蘇岑聳聳肩。
    “小王覺得……挺難的。”良王摸著下巴跟在後麵。
    “她也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在乎墨修淵,她應該是更在乎那些權勢。否則,也不會為了一個玉符,當時放棄了先救墨修淵的機會。”所以,那個保證,讓她不能再使壞,克製著她,可她卻又忍不住嫉妒,到時候,隻要她再敢出手,那麽,她就能剝了她的郡主之位。
    到時候,怕是對她來說,才是最殘忍的。
    想要的,得不到,求不得,那種滋味,會生生啃噬著她的心窩,生不如死。
    良王聽懂了蘇岑的意思,“不過,郡主你怎麽知道她讓人去弄了墮胎藥?”
    “沒什麽,剛好暗衛瞧見了。”回來回稟了罷了。
    良王:“……”
    良王心情好,幹脆把蘇岑直接送到了苑門前,隻是剛轉過頭,就對上了苑門口站著的男子,徑直朝著他走了過來,良王低咳一聲,“九王爺。”
    “嗯,你不忙嗎?”墨修淵的聲音冷冷的,讓良王平白打了個寒顫。
    良王哈哈哈幹笑兩聲,“不忙不忙,現在一切都以郡主與九王爺為主啊。”
    墨修淵:“……”良王看墨修淵臉色更不好看了,眨了眨眼,求救地看向蘇岑,蘇岑擺擺手,“你先回去吧。有消息了,再通知我。”
    良王像是得了大赦一般,趕緊走人了。
    因為怕墨修淵眼睛看不到的消息散布出去,會傳到鬥篷人的耳中,蘇岑並未再告知別人這件事,左右墨修淵也演得像,她隻當是不知道。
    再說了,他不是也不想讓她知道嗎?
    她現在就滿足他的要求。
    等良王離開了,蘇岑也不搭理墨修淵,直接繞過他朝院子裏走去。
    墨修淵跟著,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這些時日,與良王……走的似乎有些近。”
    蘇岑腳步頓了頓,懶洋洋回頭掃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哦。”
    墨修淵不知道怎麽往下接,心裏忐忑不寧,蘇岑與良王走得近,他心裏很不舒服。
    如果他是輸給了離淵也就罷了,可若是輸給了良王……
    墨修淵知道自己不應該想太多,可這些情緒卻在這兩日止不住的往腦海裏躥。
    可想再多又有什麽用,他如今還不知何時就會死,其實也是徒勞吧。
    墨修淵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吞了回去,長歎一聲,白著臉,沒再說話。
    隻是跟著蘇岑的腳步卻是並未停下,一直到了蘇岑的房門前,蘇岑把門關上了,他也不肯離開。
    蘇岑坐在房間裏,她怎麽會聽不出墨修淵的意思,不就是覺得她與良王有什麽嗎?她就是不解釋,氣死他。
    可瞧著墨修淵固執的站在門口,腦海裏想起早先他那可憐的模樣,又忍不住心軟。
    可心軟之後,卻是冷漠,這都是他咎由自取!
    蘇岑幹脆背過身去,眼不見為淨,可等了很久之後,再轉過頭,依然看到門口像是門神一般立著的身影。
    蘇岑惱了,站起身,走到房門前,刷的打開房門,冷冰冰的瞧著對方,“你到底想怎樣?”
    “我有些無聊,你陪我下棋可以嗎?”
    “下棋?你眼睛看得到嗎?”
    “……”
    兩人之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墨修淵薄唇動了動,須臾,才啞著聲音道:“那……算了。”
    隻是原本因為蘇岑打開房門而霽亮的眸仁此刻黯淡下來,看起來就像是被丟棄的大狗。
    蘇岑深吸一口氣,絕不承認自己心軟,冷冷道:“不是要下嗎?還愣著做什麽?讓墨一去拿棋枰與棋子!”
    墨修淵先是一愣,隨即眸仁再次亮了起來,連忙向後喊道:“墨一!”
    等墨一把東西拿來了,蘇岑坐在窗欞下的軟榻上,瞧著對麵的男子,斂下的眸仁裏懊惱不已。
    她為什麽要心軟?她憑什麽還心軟?
    “郡主?”墨一小聲問了聲,他想知道,郡主到底要怎麽下啊?王爺他、他可是看不到啊。
    蘇岑不說話,朝墨修淵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墨一立刻轉過頭,去問墨修淵,“王爺?”
    “郡主下在哪個位置,你告訴本王,本王說位置,你代替本王的眼睛。”墨修淵早就想好了,蘇岑同意,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可這已經算是驚喜了,他也別無所求。
    於是,蘇岑走白棋,每走一步,墨一就匯報一聲,墨修淵在腦海裏拚湊起棋枰,然後讓墨一把他要下的位置落在棋枰上。
    三人這詭異的方式,竟是下了一整日,等玄空在落日前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詭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