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拆骨剝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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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
    “……雲惜!”
    眾人與墨修淵的聲音傳來,蘇岑沒有回頭。
    蘇岑隻是把偏過的頭正了過來,靜靜看著顏正峰,“這一巴掌我不還手,是因為你是我父親,可我該做什麽,卻不會因為這個有所改變。你若是把人放了,今日之事,我隻當不知道,良王那裏我會去說,也不會牽扯到南詔與北臨的友好邦鄰,可若是你執迷不悟,那麽,我隻能把你壓起來。”蘇岑慢慢攤開手,透明的指腹在夜色裏,看起來鬼魅而又森然,“我的命,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沒了,既然如今這條命不是你賦予的,我為什麽還要聽你的?我如今,不欠你任何東西……父親大人。”
    隨著最後四個字,蘇岑驀地伸出手,轉瞬間,顏正峰就被一轉,下一刻,已經落在了墨一的手裏。
    雲落立刻出手,隻是剛抬起手,就正好對上了蘇岑的麵容,一雙清透的眸仁裏,立刻涼薄無情,靜靜地盯著他,卻讓雲落頭皮一麻,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手抖了抖,硬是下不去手。
    “你還愣著做什麽,把她給我抓了!”顏正峰被墨一禁錮著,卻還是死命喊了起來。
    雲落身體晃了晃,眼神糾結而又複雜,“我……主子……我……我……”
    最後,雲落的手還是徒勞無力地放了下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頭深深埋著,一句話不敢多說。
    局勢瞬間就被扭轉了,壓著暗衛的人臉白了白,對視一眼,壓在暗衛脖頸上的刀又深了幾分,向後一步步退著,隻是剛退了幾步,就感覺有蛇順著他們的腳就爬上了他們的肩膀,爬在他們握著刀的手背上,看起來驚悚而又駭人。
    “啊”不知道誰尖叫了一聲,鬆開了手,拚命地想要甩掉手背上的蛇。
    於是一個人亂了,別的其餘人也開始亂了起來,整個霏瀾閣亂成了一團,墨一帶人迅速把所有人都給製伏住了,暗衛也解救了下來,眾人鬆了一口氣。
    雲落一直跪在那裏,沒說話,卻也沒阻攔。
    顏正峰氣得破口大罵,可他無論怎麽罵,雲落都沒有開口多說一句,隻是頭垂得深深的,那麽一個大個子跪在那裏,看起來格外的可憐,可偏偏,又讓人覺得可恨。
    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打算接下來逼問出良王下落時,蘇岑身體突然一軟,就往地下倒去。
    “郡主!”不知誰喊了一聲,墨修淵離蘇岑最近,驀地伸出手,撈住了蘇岑的腰,急得臉色大變,攔腰把人抱了起來,就要轉身,可眼睛看不到,因為著急,根本失了分寸,無痕連忙上前:“王爺,跟我走。”
    蘇岑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本來她就感覺到周身的靈力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可她倒下了,墨修淵不會動顏正峰,也不敢,她隻能親自出手。
    等人真的擒住了,她差不多也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蘇岑其實已經隱約知道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先前隻是懷疑,墨修淵第一次要害死她的孩子時,她是真的生氣,恨不得殺了墨修淵。
    可等墨修淵為了救她差點死掉時,她覺得事情隱約有哪裏不對勁。
    他肯為她舍棄自己的命,為何偏偏固執的非要打掉她的孩子?還有離淵,他的避而不見,讓她越來越不安。
    直到這一次,她才隱約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隻是她一直不肯承認。
    否則,她要怎麽抉擇?
    她根本不可能放棄肚子裏這個小生命,若非當初因為仇恨的趨勢,她根本就不會魂魄不散,盤旋不去最終獲得重生,可到後來,卻證實這一切就像是一場笑話,她最後最想笑的,其實是自己。
    她曾經以為自己最尊敬的人,給了她迎頭一棒。
    真狠啊。
    她想。
    他毀了她所有的堅持。
    蘇岑再醒來時,睜開眼時,外麵的日光照得她眼睛睜不開,蘇岑抬起手擋了下,看著自己重新變回來不再透明的手臂,轉過頭,就看到墨修淵正坐在她的身旁,日光逆光照在他的身上,看不清表情。他臉上沒什麽表情,眼底青黑一片,眼神落在一處,空茫而又無助,裏麵的神情,讓蘇岑心口一動,呼吸變了變,就看到墨修淵的眸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亮了起來,迅速握住了她的手:“你感覺怎麽樣?”
    蘇岑搖搖頭,想起來他看不到,應了聲:“已經沒事了。”
    墨修淵鬆了一口氣,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僵愣了半晌,才啞著聲音道:“……他,我沒有動,等你醒了,你看怎麽辦。”
    蘇岑愣了下,隨即明白他說的是顏正峰。
    並沒有繼續談他,蘇岑歪過頭,看著天色,已經天亮了,怕是良王失蹤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登基大典怎麽辦的?”
    墨修淵道:“已經讓散王進宮了,暫時讓散王穩住了局麵,明日再舉行,隻說是良王生了重病,起不來身,所有良王失蹤的消息已經強壓了下去,我們還有一日的時間,隻要把良王救出來,明日順利登基,應該就沒事了。”
    主要是怕時間拖得久了,怕是會引起懷疑。
    蘇岑‘嗯’了聲,“我是怎麽恢複的?”她昨晚昏迷之前,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壞到了極致。
    墨修淵沉默了下,攥著蘇岑的手緊了緊:“離淵……昨夜在你昏迷之後出現了。”
    若非離淵,怕是……
    墨修淵難以想象隨即而來的可能性,臉色也白了幾分。
    “離淵嗎?”蘇岑喃喃了一聲,“他怎麽樣了?”
    墨修淵搖搖頭:“不知道,他隻是以小金蛇的形態出現的,幫你恢複了之後,就回去了,並未與我們交談。”他也沒讓旁人進來,隻有他與無痕在,他看不到,這還是無痕說給他聽的。墨修淵此刻恨極了自己看不到,若是他能看到,若是他沒事……這種不能幫她的無力感,一點點啃噬著他的心窩,難受之極。
    蘇岑沒說話,靜靜看著墨修淵,“……嗯,宮裏現在如何?”
    墨修淵道:“暫時還沒出現異動,不過還是要盡快把良王找到。”他已經派暗衛去尋了,也讓人逼問昨夜抓到的顏正峰的人,隻是關押良王的地方隻有顏正峰與雲落知道。
    顏正峰不能動,雲落是一個字都不說,脾氣硬起來,怕是直接拆骨剝皮都不能讓他說出半個字。
    更何況,這兩個人都與蘇岑息息相關,墨修淵也不可能真的對兩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