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準備一碗墮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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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淵站在蘇岑的身後,他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隻是攬著蘇岑肩膀的手慢慢收緊了,最後,清冽的聲音帶著一抹悵然,“把孩子打掉吧。”
    蘇岑許久都沒有開口,很長一段時間之後,蘇岑才轉過頭,靜靜看著麵前帶著麵具的少年,“離淵,我說過的,這個孩子,我不想打掉。”他應該是很清楚原因,很清楚她根本舍不得動手,否則,在第一時間知道自己懷了墨修淵的孩子的時候,她就會出手了,而不是一直等到了現在。
    孩子的月份已經不少了,蘇岑的肚子已經微微凸起,從離淵這個角度看,愈發明顯。
    離淵眼底閃過一抹痛色,“可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這個孩子會要了你的命的,你就真的,不為自己考慮考慮?”離淵的聲音帶了幾分恍惚,若非他不得不來這一趟,他根本不願消耗靈力來讓她可能麵臨的危險,可墨修淵失敗了,她已經知道了,那麽這個惡人就必須他來做了。
    蘇岑垂下眼,搖搖頭,“孩子到底是無辜的。”她如今的性命已經算是偷來的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可孩子不一樣,孩子若是能安安全全的活下來,她至少,會覺得稍許安慰,至少不會覺得,她這幾年來的堅持,都是一場笑話。
    更何況,最重要的是,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繼續走下去的理由,唯一的,怕就是離淵。
    他給了她生命,自己欠了他的,怕是還不清了。
    “所以呢?孩子是無辜的,所以你就打算用自己的命來換他的?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然後呢?”離淵的聲音裏帶了一抹沉痛,這樣失去冷靜的離淵蘇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啞著聲音搖搖頭。
    “對不起……”
    “本尊不想聽這個,你答應過本尊,你會一直陪著我的……”離淵攥緊了蘇岑的手腕,被麵具遮住的麵容看不清,可那雙金色的瞳仁,流光一掠,卻帶著讓蘇岑難以麵對的歉意。
    蘇岑垂著眼,腦海裏亂成一鍋粥,“……你讓我再想想。”
    離淵鬆了一口氣,她肯鬆口,那就代表著還有希望,至少,她沒有一口拒絕。離淵蹲下身,仰起頭,金色的瞳仁靜靜凝視著她,“你若是想要孩子,以後還有機會,等本尊恢複了力量,找到能完全讓你變成人的可能,到時候,你想要幾個孩子都是可能的,可如今,你至少先要活下去,知道嗎?”
    蘇岑定定看著離淵,許久,才幾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離淵怕自己留在這裏的時間久了,會消耗太多的靈力,最終反而會害了她,離淵很快就離開了,他出現的無聲無息,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不多時,四周又恢複了一片沉寂,就隻剩下蘇岑一個人。她坐在涼亭裏,四周沒有一個人,暗衛都守在房間裏與苑外,她許久之後,才緩緩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蘇岑離開之後,角落裏,一道身影才緩緩走了出來,涼亭上掛著的琉璃燈把墨修淵臉上的複雜照得一清二楚,他轉過身,朝著蘇岑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慢慢摸索著走到了涼亭上坐著,直到天亮,無痕打開房門看到了,一怔,隨即快步走過來,“王爺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本來就已經中毒已深,他倒是好,還這樣坐著?
    他伸手摸了下額頭,果然墨修淵已經發起了高熱,無痕無奈,可偏偏還說不出個子醜寅某,隻好帶著墨修淵回了自己的房間,拿出一瓶藥,讓墨修淵暫時服下了清熱解毒的藥丸。
    墨修淵坐在床榻前,在無痕離開前,出聲喚他:“不要告訴她。”
    無痕回頭,愣了下,“為什麽?”王爺病了,不是正好能讓郡主關心關心?這也是促進兩人之間感情的好時機啊。
    墨修淵沒說話,隻是再次搖了搖頭,無痕無奈,隻好再次點了點頭,“是,屬下知道了。”
    蘇岑同樣的在房間裏枯坐了一夜,等天亮的時候,她打開了房門,日光照射過來時,蘇岑伸出手遮擋了一下,直到眼睛適應了光亮,她才抬步走了出去。剛好遇到了無痕,無痕神色複雜地看了蘇岑一眼,又很快恢複了正常,“郡主,今天我們可是要陪著良王進宮?”
    蘇岑搖頭,“不必,多派幾個人跟著。”上一次若非有雲落在,尋常的人也不是這些暗衛的對手,鬥篷人太過狡猾,她到現在都沒打探到對方的真實身份,她怕會遇到調虎離山計,若是鬥篷人被救走了,那麽墨修淵活下來的機會,也就為零了。
    無痕點點頭,“好,這些玄空會安排。”
    蘇岑:“鬥篷人怎麽樣?”
    “郡主放心好了,半點問題都沒有,隻是我不小心幫他在傷藥裏多添了一味藥,他現在怕是極為不舒服。”無痕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隻是眼底卻是帶了一抹笑意。
    蘇岑頜首,好一會兒沒說話,就在無痕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時,蘇岑抬起頭,眸色定定看著無痕,“無痕公子,你幫我……準備一碗墮胎藥吧。”
    蘇岑的話一落,無痕身體驟然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蘇岑,雖然他聽了墨修淵的話,知道孩子打掉是好事,可真的聽到了,想到那個孩子是王爺的,王爺他還不知道,就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梗著,欲吐不快。可最終,他還是點點頭,“好,我一會兒就去準備。”
    蘇岑等無痕應了,像是逃避什麽一般,匆匆朝著良王的房間走去,安排白日裏的事情,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需要多準備一番。
    無痕本來是去替墨修淵熬退熱藥的,可等端著藥回到房間時,一直心神不寧的。
    墨修淵自從眼睛看不到了之後,耳朵與感覺極為敏銳,感覺到無痕的不對勁,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可是出了什麽事?”墨修淵嗓音因為發熱低啞,眼睛捕捉著無痕的方位,周身的氣勢未減,可還是讓無痕歎息一聲。饒是見慣了生死,可真的看到墨修淵如此,心裏還是不舒服,走過去,想了想,道:“我剛才去熬藥的時候,遇到了郡主。”
    “嗯?”墨修淵抬起頭,視線落在無痕的臉上,“她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