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三魂,別再來蛇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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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岑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灘沼澤裏,走不出去,還會往下陷。

    身體疼得仿佛要撕裂開,有什麽想要破體而出。

    意識在一點點潰散,而在迷離間,一道黑氣縈繞在她的四周,源源不斷的靈力輸入進她的身體裏,把溢出的三魂重新凝聚在了身體裏,禁錮住。身上的疼痛緩和了下來,昏迷前的一幕重新回到了腦海裏,蘇岑臉色發白地睜開眼,此刻正身處蛇殿裏,睜開眼的瞬間,眼底的複雜與恨意幾乎要把人吞噬掉。

    她臉上原本的紅點此刻已經全部消失了,仿佛墨修淵給她下的藥從沒有存在過一樣。

    可她很清楚的知道不是,如果不是離淵,她現在恐怕早就魂飛魄散。

    想到離淵,她抬頭朝軟榻上看去,難得坐直了身體的男子,此刻露在麵具外的薄唇慘白的嚇人。

    下一刻,歪過頭,驀地吐出一口血。

    “離淵!”蘇岑臉色大變,連忙過去扶住了他,“你怎麽樣?”

    離淵搖搖頭,睜開眼,金色的瞳仁裏深深看了她一眼,重新斂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道:“是本尊沒考慮到這種情況,你這張臉很重要,如果一旦被損壞,可能就會連帶到你在這個身體裏的魂魄,這個身體和你的魂魄還沒有完全融合在一起,所以,以後你要萬分小心。”

    “好,我已經會注意,可你的身體……”

    “本尊沒事,不過是損失點靈力罷了,”頓了頓,離淵繼續道:“接下來幾日本尊要閉關,方才輸入進你體內的靈力足以保證你這幾日不用再來蛇殿,本尊不在的日子,你自己小心。那嵐月,恐怕會對你不利。”

    這也是他擔心的,那個女人對蘇岑似乎帶著天生的敵意,非要置她於死地。

    他懷疑先前的那些刺客恐怕也和她有關係。他原本這些時日都在把白祈然的心頭血融合成靈力為自己所用,可如今為了幫蘇岑把魂魄繼續禁錮在這個身體裏,恐怕還要重新開始,浪費了太多的靈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閉關幾日才能修複回來。

    那嵐月,隻能等靈力恢複一些了再想辦法懲治。

    蘇岑的臉色白得嚇人,攥在離淵手臂上的十指緊緊收著,怕自己鬆開手,離淵就會突然消失一般。

    蘇岑的動作取悅了離淵,他周身冷冽的氣息漸漸緩和下來。

    抬起手,冰冷的掌心輕輕拍了拍她的:“擔心什麽?本尊活了這麽多年,不會讓自己就這樣死的……”否則,這樣的死法也太便宜了墨修淵,更何況,他也當真不放心把人就這樣留在墨修淵身邊。他一直都知道她心底的想法,太過執著,如果不讓她報仇,恐怕她這一生都走不出來。

    蘇岑聽到他說到“死”字,臉色慘淡一片,咬著牙齒,不安地吐出一句話:“你不會死的……”

    “本尊當然不會。”離淵抬起手想碰一下她的頭,再離她的頭半寸的時候,又收了回來:“本尊剛才說的話,都記清楚了嗎?”

    蘇岑垂眼輕輕應了聲,離淵肯定的答複讓她的情緒安定了下來,可依然帶著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惶恐不安,這三年來,如果不是離淵陪在她的身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

    孤魂野鬼?

    亦或者,早已魂飛魄散。

    她對離淵的感情很複雜,她寧願自己死,也不願因為自己的事情讓離淵受到丁點兒的傷害。

    卻又離情愛少了幾分,正是因為明白,所以對於平日裏離淵做出的親昵的舉動,她雖然生氣,卻並沒有什麽惱他,正是因為回應不了,卻又不知道如何拒絕。

    對於離淵,和齊逸風又是不同的?對於齊逸風她能狠下心,可對離淵,她狠不下心。

    “……記得本尊的話,這幾日小心一些。”蘇岑半天沒出聲,離淵也沒當回事,隻想著她還在擔心自己,一雙森冷的金眸裏染上了一抹柔和的光,轉瞬間,揚起衣袖,輕輕一擺,蘇岑就覺得自己的身體飄了起來,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到了蛇殿外,眼睜睜看著蛇殿的門在她麵前關閉。

    她怔怔瞧著,許久,才喃喃念出一個名字……

    翌日一早,一道身影悄悄出了攬月閣,看看四下無人,才潛進了對麵的流雲閣。

    來人到了流雲閣內,絮言早就等在那裏半天,瞧見了,冷著嗓子哼了哼:“呦,你這可真難請啊。”

    來人不安地絞著手,唯唯諾諾的道歉:“這、這不是怕讓別人瞧見嗎?嵐月……夫人呢?”

    絮言白了她一眼:“跟我來吧。”說完,帶著來人進了正房,繞過屏風進入了內室,嵐月正坐在梳妝鏡前,正慢條斯理地拿著檀木梳理著自己一頭的青絲,透過銅鏡看到來人,嘴角揚起一抹笑:“夏竹?”

    來人正是夏竹,聽到這一聲,連忙跪在了地上,頭都不敢抬:“是、是奴婢。”

    “知道本夫人今天找你來是做什麽嗎?”

    “奴、奴婢不知。”夏竹撐在地麵上的十指慌亂地摳著地麵,心思亂成一團,其實她大致猜到了,肯定是和昨夜娘娘的不對勁有關,可她卻又不知道要不要說,如果說對了還好,說錯了……

    嵐月聽到這,臉色一冷,把梳子放下來,站起身,墜地的長裙給人一種很仙的錯覺。

    隻是她臉上的神情卻冷酷得讓人畏懼。

    “不知道?好一個不知道,怎麽,即使不想想你自己,也不想想你那年幼的弟弟了?”

    “夫、夫人!”夏竹重重磕了一下頭,嚇壞了:“夫人饒了奴婢的弟弟吧,奴婢就隻有這一個親人了!有什麽事夫人盡管問,奴婢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求夫人放了他……”

    “放不放是本夫人說了算。”嵐月滿意了,重新坐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瞧著渾身被嚇得抖成篩糠的女子,用腳尖點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俯身,笑容了摻雜了幾分殘忍:“告訴本夫人,昨夜個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