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逼毒,他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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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岑因為聶文曜的反應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脫衣服,怎麽藥浴?你不是沒藥浴過吧?”

    聶文曜像是被烤熟的蝦,紅著臉連忙搖頭:“不、不是,藥浴過。”他隻是沒反應過來,他哪裏想到這昭華郡主會突然這麽開口,反應過來之後,一張俊臉還是不自然:“請……請郡主先回避一下。”

    蘇岑也不打算鬧他,等下耽擱了時間水涼了就沒有效果了,聽了這話,就轉過身,避開了聶文曜。聶文曜這才鬆了一口氣,動作很迅速地褪了身上的衣服,然後下了水,頓時覺得一股藥香撲鼻而來,幾乎把他整個人給淹沒了。

    蒸騰的水霧彌散開,聶文曜的視線都有些看不清了。

    蘇岑等聽到聶文曜下水的聲音,這才轉過身,聶文曜整個人都埋在了藥水裏,隻露出一個腦袋,甚至連脖子都沒入在水下,露在外麵的一張白淨的臉紅得徹底,似乎沒被人這麽盯著看過,他顯得格外的不自在。

    蘇岑倒是沒像是昨天第一次見到他時那麽鬧他,臉上的表情也恢複了嚴肅,朱唇抿緊了看著已經呈現墨綠色的藥湯,這才視線略微上移對上聶文曜的臉:“把肩膀露出來。”

    “啊?”聶文曜一怔,本想說什麽,可看到蘇岑沉著冷靜的目光,那種清冷的眸色似乎感染到了他的情緒,讓他分不出別的心思想別的,往上浮了浮,露出了削瘦的肩膀。

    因為常年待在藥廬的緣故,聶文曜本身極白,襯著墨綠色的藥湯,看起來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蘇岑卻仿佛沒看到這一幕,麵無表情地望著聶文曜的臉,囑咐道:“接下來的半個時辰,沒有我的吩咐,不許睜開眼睛,也不管你感覺到四周任何的異樣,都不許睜開,聽明白我的話了嗎?”蘇岑的表情太過肅穆,讓聶文曜愣了一下,才連連頜首,隻要能讓他恢複成正常人的狀態,別說是半個時辰,就是一個一整天,他也願意啊。

    蘇岑看到聶文曜點頭,才輕輕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閉上吧。”

    聶文曜不等蘇岑說第二遍,就立刻把眼瞼合上了。

    蘇岑等確定聶文曜看不到了,才繞著木桶,走到了他的身後,然後翻開手腕,露出了纏繞在手臂上的小金蛇,狹長的蛇眸幽幽一眯,望著聶文曜白得過分的後背,蛇眸裏幽幽一縮,可到底沒說什麽,隻是不動聲色地從蘇岑的手腕上脫離開,遊走到了聶文曜的肩膀上。

    聶文曜被肩膀上突然湧上的一種沁涼感驚得渾身一哆嗦,剛想反射性地睜開眼,可想到蘇岑的話,強忍著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硬生生地把那種不舒服給壓了下去。好在,那種沁涼窩在肩膀上就沒有再動了,而在聶文曜看不到的地方,小金蛇盤旋在他的肩膀上,金色的蛇鱗在蒸騰的水霧中,顯得格外的好看。

    隻是不多一會兒,從蛇身上漸漸湧上出一團黑氣,先是包裹著蛇身,然後再逐漸的包裹住了聶文曜。

    而聶文曜原本白皙的肌膚,開始漸漸浮現出一層黑色,很淡的黑色,卻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著,就像是他體內的毒素再慢慢從身體裏被一點點逼出來一樣。如果此刻聶文曜睜開眼,一定會被這一幕給驚呆了,不過好在他閉著眼,隻覺得通體舒暢,渾身比過往這些年任何時候都要輕鬆得多。

    甚至半個時辰很快都過去了,他還沒有感覺到水裏的熱氣散開,他覺得奇怪,可郡主的話就是聖旨,隻要能活下去,他就聽郡主的!

    在感覺聶文曜的身體承受不住再多的靈力之後,小金蛇蛇眸裏極狹長的一部分微微動了動,尖腦袋微微一轉,就看向了蘇岑,蘇岑知道今晚上的逼毒已經完成了,立刻就拿出一塊早就準備好的帕子,遞到了小金蛇的不遠處,小金蛇眸底這才極快地閃過一抹笑意,慢悠悠開始爬到了帕子上,蘇岑立刻替某條有潔癖的蛇開始清理身上沾染上的黑色毒素。

    等差不多了,這才看著小金蛇懶洋洋地順著她的手腕一轉,重新纏在了她的手腕上,再也沒有動過分毫。

    蘇岑這才把原本準備好的蓋子蓋在了木桶上,隻露出了聶文曜的腦袋,這才對聶文曜道:“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聶文曜這才如同解放了一般睜開了眼:“已經好了?”

    “是啊,你覺得現在身體怎麽樣?”

    “很輕鬆,原本抑結於心的那種不舒服感覺輕了很多!”聶文曜眼底都是驚喜:“郡主,剛才趴在我身上的是什麽?感覺涼涼的。”

    “哦?幫你吸毒的。”蘇岑並沒有過多解釋,隨口應付了,好在聶文曜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也就沒再詢問,他再泡了沒多久,水就開始涼了,蘇岑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掀開了蓋子,頓時一團水汽湧出來,讓聶文曜的視線看不真切。

    蘇岑卻是仿佛能穿透水霧看清楚聶文曜此刻的模樣,等差不多了,這才繞過屏風走到門前,喊了仆役,讓仆役早就準備好的另外一個木桶搬了進來。那幾個仆役早就有聶文曜吩咐過,也沒多問,推開門把散發著熱氣的一大木桶清泠泠的熱水抬了進來,然後頭也未抬地出去了。等門關好了之後,蘇岑這才重新走回到聶文曜的麵前,水汽已經散開了,聶文曜正驚異地看著自己黑漆漆的肩膀。

    “郡主,這?”

    “這是隱藏在你體內的毒素,等完全逼出來,你就沒事了。”

    “……”聶文曜眼睛的驚喜掩飾都掩飾不掉,沒想到尋找了這麽久的醫治辦法,竟然讓昭華郡主給找到了。聶文曜心底的感激之情全部都化為了千言萬語,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半晌,才囁喏了一下,才鄭重地說出幾個字:“郡主,謝謝。”

    可能對於郡主沒什麽,可這真的如同再造之恩了。

    蘇岑無所謂地聳聳肩:“各取所需罷了,我在世子爺身上會得到我想要的東西的。”

    聶文曜卻不生氣,畢竟他身上的東西沒有比命更重要的了。

    聶文曜重新洗幹淨身體之後,這晚上就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一早,甚至起晚了,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事情,畢竟他身體不好,以前發病的時候整夜睡不著,更不要說一夜睡到天明了。而養心苑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定國公的眼睛的,定國公過了正午就找了個借口來看聶文曜了,聶文曜當時正躺在軟榻上看書,一直蒼白病態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抹紅潤,多了幾分氣色。

    定國公看得大喜:“曜兒,你身體可好些了?”

    聶文曜看到定國公,立刻坐起身:“父親,您怎麽來了?孩兒沒去看您,反倒是您來看孩兒了。”聶文曜覺得抱歉,把書放到一邊,連忙攙了定國公坐在了椅子上,自己則是站在了一旁。

    定國公拉著他的手上下看了看,硬朗的臉上也帶了喜氣:“無妨,你身子骨不好,也坐下吧。”

    聶文曜依然坐到了一旁,隻是正襟危坐的,格外的嚴律克己。

    蘇岑原本在定國公來之前是坐在一旁悠然自得的,這會兒也站了起來,站到了聶文曜身後,定國公不動聲地打量了一眼,在看到蘇岑臉上的那塊胎記時,頓時鬆了一口氣。原本聽管事嬤嬤的話,說曜兒起晚了,他還以為曜兒是開竅了,他很快就能抱孫子了,不過看這貼身婢女的模樣,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定國公忍不住又轉到了聶文曜的臉上:“曜兒,看你氣色好了很多,可是身體好些了?”

    聶文曜眼底明顯帶了喜氣,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嗎?孩兒也覺得今日身體好了不少,原本想晚些時候去看看父親的,沒想到父親倒是先來了。”

    “無妨,曜兒可是換了藥方?”養心苑新買了很多以前沒有用到的藥材,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了。

    蘇岑和聶文曜早就通過氣,聶文曜難得和自己父親撒了謊:“對,換了藥方,是臨走之前華姑娘給孩兒的,孩兒原本不報什麽希望,隻是想著,不能辜負了華姑娘的一番好意,所以,就讓人按照藥方買了藥,昨天藥浴了半個多時辰,沒想到真的好用。”

    定國公一聽,也是欣慰,幾乎老淚縱橫:“有用就好!有用就好!”

    連說了幾遍,才終於停下來,抹了抹眼,興許是怕被看了笑話,定國公很快恢複了威嚴,隻是語氣軟了很多:“原本想著明晚上的壽宴曜兒你不能參加,可看曜兒你氣色好了很多,那明日就跟為父出去見見人,為父請了九王爺,九王爺興許會來,你身子骨好些了以後,也能幫幫為父。”

    “九王爺?”聶文曜聽到這,心裏“咯噔”了一下,忍不住看了蘇岑一眼,怕自己的父親引起懷疑,又連忙移開了。

    蘇岑聽到定國公的話眉頭也是一擰,怎麽也沒想到墨修淵竟然會來定國公府。

    看來自己那一刀並沒有把他怎麽樣!

    蘇岑眉頭深深鎖著,心情有些不好,可也沒表現出來,隻是靜靜地瞧著定國公和聶文曜又說了一番,直到人離開了,聶文曜才惴惴不安地看向蘇岑:“郡主,要不……你明晚上先躲一躲吧。”

    蘇岑擺擺手:“我明晚上不出養心苑就行了,再說了,定國公也隻是說可能,墨修淵不一定會來。”如今外麵到處都是找她的人,不會比這定國公府裏安全多少。

    聶文曜想想也是,自己是驚弓之鳥了,九王爺來也隻會去主院,不會到他這養心苑來,頓時就鬆了一口氣,隻是蘇岑從再次聽到墨修淵的名字,臉色就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