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中毒,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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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文曜心裏也有打算,很顯然父親是不願意得罪九王爺的,而且自己如果貿然拒絕,恐怕反而會引起王爺的懷疑。畢竟,沒有說會在乎一個藥方的,又不是說這個藥方被討了去自己就不能用了?而且,好在隻是要藥方,自己派人回去去拿,隻要不讓郡主見到九王爺,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聶文曜這樣想了,就喊了管家,讓他回去養心苑,找伶琅去拿藥方。

    管家應了聲就要離開,卻被墨修淵喚住了。

    聶文曜不解地看向墨修淵:“王爺?”

    “說起來也不急著拿,等宴會快結束的時候再去拿藥方就好了,這會兒先替聶老賀壽才是重點。”墨修淵說完,看向了定國公,定國公幾乎老淚縱橫,連忙拉著聶文曜就向墨修淵道謝,然後直接把墨修淵迎到了宴會的主位上,嵐月跟在了他的身後。

    墨修淵不經意回頭,淡淡瞥了不遠處的墨白一眼,後者輕輕頜首,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身形一閃,就快速離開了。

    聶文曜聽到墨修淵不急著要,倒是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應該是多想了,也許王爺隻是那麽隨口一說,哪裏說正好那麽巧王爺身邊也有和他一樣重病的人?

    隻是宴會進行到一大半,等墨白推著一個麵容消瘦蒼白的女子過來時,聶文曜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位是?”定國公也愣住了,奇怪地看看女子,又看了看墨修淵。

    墨修淵眉頭擰了擰,不知道是真的生氣了,還是假的發火:“墨白,你怎麽把緋色給帶來了?”

    “稟告王爺,這不是聽說世子爺手裏有神奇的藥方,所以不知道誰多嘴就先一步回去告訴了緋色姑娘,然後緋色姑娘一聽,就急匆匆過來了。”墨白這樣說著,他推著的輪椅上的女子咳了咳,蒼白的臉上帶著死氣的黑,的確是命不久矣的麵相。

    定國公看到這,壽宴也差不多了,想著既然王爺真的需要那藥方,給了王爺也無所謂。於是,定國公偏過頭看向已經愣住的聶文曜:“曜兒,你讓管家現在就回養心苑一趟吧,把藥方謄寫一份給王爺,也算是做了一回善事。”定國公早些年並不信這些,可自從大兒子慘死,小兒子也這樣之後,他就開始修身養性,能多做一件好事就多做一件,隻希望能為兩個孩子祈福。

    聶文曜原本以為墨修淵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可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是病著的,他久病也算是成醫,所以能清楚的感覺到,那位姑娘的確是中毒很久的模樣。

    從她臉上透出來的黑氣,幾乎要蔓延到眼睛,聶文曜本就心軟,這會兒再一看,就不再懷疑墨修淵了。

    “是,孩兒這就讓管家伯伯回去拿。”

    管家等在一邊,聽了這話,就急匆匆轉身往養心苑走,聶文曜原本也想一同回去的,可他怕自己回去,萬一王爺也跟著回去了養心苑,那麽郡主就暴露了出來。為了防止萬一,聶文曜強壓下心裏的焦躁不安,等在了那裏。隻是不知道是聶文曜點背,怕什麽來什麽,亦或者是那女子命不該絕,就在等待的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她竟然就發作了,渾身因為疼痛縮成一團,額頭上都是冷汗,一張臉白得仿佛一張紙,瞳孔也快沒了焦距。

    一時間,整個宴會亂成了一團,府裏的大夫很快就被請了過來,替被喚作緋色的女子檢查了一下,老大夫臉色凝重了下來:“恕老朽能力有限,這位姑娘身上中得毒太久,恐怕難逃一劫。”

    老大夫這句話一落,聶文曜的臉色就白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麽即將從他麵前離開,女子痛苦的呻吟在耳邊回響,聶文曜渾身都因為不安與愧疚籠罩,如果他早點把藥方給拿過來就好了,也許這位姑娘就能早點回去了,不至於……對了!藥方!

    聶文曜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郡主的藥方能把他體內的毒素逼出來,那是不是也能幫這位姑娘把毒逼出來?

    這樣一來,這位姑娘是不是就有救了?

    “快!快把這位姑娘帶去養心苑,我有辦法救……”聶文曜激動地站起身,可話說到一般戛然而止,他想到了什麽,一張臉慘白如雪,他……這是要害郡主嗎?!

    墨修淵仿佛沒看到聶文曜慘白的臉色,嘴角帶了笑意:“世子能救緋色?”

    “這……”聶文曜唇動了動,囁喏了一聲,心裏的兩個小人再打架,其中一個不讓他帶人回養心苑;可另外一個人卻是在罵他見死不救。聶文曜頭疼地捂住了自己的頭,可一旁墨白的聲音還是清楚地傳到聶文曜的耳朵裏:“是啊世子爺,如果你有辦法就想想吧,緋色姑娘眼看著就撐不過今晚上了,屬下也怕這萬一真死在了聶府,這不是給聶老觸黴頭嗎?更何況……”

    墨白剩下的話聶文曜一句都沒有聽到,他隻聽到了一個“死”字,他從小到大聽的最多的,恐怕就是這個字了,所以他恐懼死亡,而現在,就有這麽一個人,活生生地就要死在了他的麵前,他惶恐,他驚懼,他內疚……因為他明明有辦法救她的!

    聶文曜死死抱著自己的頭,終於還是決定帶人回養心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且,郡主如今易了容,也不一定就能被王爺給認出來,如果……如果真的認出來了,他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要保護好郡主!聶文曜暗自下了決定,想通了之後,就鬆開了手:“我……帶你們去養心苑,我有辦法救這位姑娘。”

    墨修淵從始至終都靜悄悄地看著他,聽到這一句,嘴角微微一彎,卻在這樣亮如白晝的黑夜裏,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去養心苑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嵐月心情極為煩躁地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墨白推著的那位姑娘,這人是誰?為什麽她在九王府這麽久,都沒有看到這麽一位女子?而且,王爺竟然專門在這樣的宴會上想辦法開口救她?難道,這女人對王爺很重要?

    嵐月心底的嫉妒心慢慢起了,心情極為不好地偷偷瞪了緋色一眼,這才不著痕跡地走到墨修淵的身邊,估計用淡定中摻雜著擔憂的聲音問:“王爺,這位姑娘……怎麽沒見過啊?”

    墨修淵聽到這話,腳步卻是未停,仿佛早就猜到她會這麽問一般。

    墨修淵的沉默讓嵐月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知為何,莫名有種不安的焦躁感:“王爺?”

    這一次,墨修淵終於回過頭了,隻是深深看了嵐月一眼,嘴角的笑帶了一種讓嵐月心驚膽戰的寒顫:“她是誰,月兒你真的忘記了嗎?”

    蘇岑一整晚都待在養心苑的房間裏,麵前攤著一本書,小金蛇窩在一旁養神,一動不動的,蘇岑知道離淵這兩日為了替聶文曜驅毒消耗了不少的靈力,所以現在需要修養。蘇岑也不去打擾離淵,隻是隨意翻著麵前這本雜談,不知不覺間,時間悄悄而逝。就在蘇岑琢磨著宴會差不多要結束的時候,苑外傳來了一陣很輕微的躁動,隨後,就有一人匆匆走到了房門外:“伶琅姑娘在嗎?”

    蘇岑挑了挑眉:“在,有事?”

    管家在外麵鬆了一口氣:“是這樣的,九王爺身邊的人身體不適,和世子爺的症狀相似,所以世子爺讓我來謄寫一份華姑娘給世子爺的藥方,不知藥方現在可在姑娘手裏?”

    蘇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難道是自己暴露了?可怎麽會?以墨修淵的性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肯定現在就派人來抓她回去了,關入大牢,嚴加審訊,非要逼問出自己為何刺殺他?刺殺的原因是什麽?他這麽睚眥必報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讓刺殺他的人好過?

    也許真的隻是巧合。

    蘇岑鬆了一口氣,應了聲:“在我手裏,容我重新謄寫一份。”

    管家在外麵應了聲,就一直耐心地等在外麵,而房間裏,蘇岑想了想,從懷裏掏出藥方,然後拿出文房四寶,她剛一動,小金蛇蛇眸裏極狹長的一部分動了動,然後轉過蛇身,細細瞅了一眼外麵,然後就順著桌麵爬到了蘇岑的手背上,然後繞在了她的手腕上。蘇岑因為離淵的動作臉色蹙然一變,就知道恐怕事情沒有這麽簡單,猛地隔著緊閉的房門看向苑外,果然下一刻,一行人略微淩亂的腳步聲幽幽傳來,其中夾雜著一道沉穩熟悉的腳步聲。

    蘇岑的眉心狠狠一跳:墨修淵……來了。

    果然,等人到了院子裏站定之後,一道腳步有些沉重的步子邁了過來,站在門邊,推門走了進來,然後隨手關上了門,來人就站在那裏垂著腦袋不說話了。

    蘇岑捏著那張藥方,臉上雖然平靜,隻是瀲灩的鳳眸裏攢聚著一抹冷意。

    聶文曜被房間裏的死寂弄得心神恍惚,快速抬頭看了一眼,對上蘇岑冷若寒霜的眸子,心裏打了個突突,嘴張了張,許久,才低啞著聲音喊了一聲:“對不起……”

    蘇岑眉頭皺得緊緊的:“你對不起我什麽?”她的聲音壓得有些低,聽起來似乎毫不在意,卻又帶著一種深沉感。

    聶文曜知道這一次是自己過分了,可真的讓他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在自己麵前,他根本做不到。可這件事是自己捅出來的,那就隻能自己來解釋,不過好在的是,王爺還不知道郡主的身份:“那位姑娘中毒太深,快要沒命了,所以,我才想著能不能讓郡主救她一救。郡主放心,王爺不知道你的身份,他隻是……隻是想借用一下藥方而已……我沒有把郡主的身份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