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搜身,反將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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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岑聽到聶文曜的話,偏過頭就對上墨修淵也看過來的視線,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王爺如果不想看,門在那邊,好走不送!”蘇岑的話,讓墨修淵臉色更不好了,卻是依然忍了下來。

    墨修淵沉了沉眸色:“本王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沒有說不看。”說完,直接長腿一邁,朝著蘇岑兩步走了過去,站在一起,背過身去。

    聶文曜這才鬆了一口氣,很快褪了衣衫,進了藥桶,墨綠色的藥汁,完全把他整個人都遮蓋了起來,隻露出一個腦袋,和裸露在外的肩頭,因為常年不見陽光的原因,蒼白削瘦,不過好在經過這幾日的治療,聶文曜的臉上有了幾分氣色,看起來整個人儒雅清俊,此刻蘇岑安安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兩人看起來有種歲月靜好的溫馨。

    墨修淵看著這一幕,隻覺得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還是抿緊了唇瓣,盯著兩人也不說話。

    蘇岑隻當墨修淵不存在,把火盆端過來一些,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剛好離墨修淵最近,蒸騰的熱氣,呼呼地從黑袍的下擺往身體裏鑽,熱得墨修淵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蘇岑讓聶文曜浸泡在藥桶裏,離得遠遠的,這樣一直過了半個時辰,蘇岑這才抬頭朝著墨修淵看去,墨修淵已經成了一個水人,隻是常年堅持的威嚴冷酷,讓他依然看不出什麽情緒。

    蘇岑心情莫名好了很多,嘴角勾了勾,視線隨即落在墨修淵的胸前:“王爺不熱嗎?”

    墨修淵轉過頭,靜靜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動,吐出一個字:“熱。”

    蘇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既然熱,那就把外袍脫了吧。妾身看著王爺這樣,還真是不落忍。”墨修淵瞧著蘇岑眼底的快意,瞳仁縮了縮,她這模樣,哪裏有半分的不忍?不過,墨修淵也隻是沉默了片許,就點了頭:“好啊,難得愛妃這麽關心本王,不過本王熱得懶得動手,郡主既然這麽心疼本王,那就親自幫本王脫好了。”

    墨修淵的話讓蘇岑的眉頭很輕微的一攏,隨即眼角黑沉沉的,噙著冷笑:“好啊,妾身求之不得呢。”

    蘇岑說完,就直接站起身,朝著墨修淵走去,墨修淵一雙墨黑的眸仁,直勾勾地盯著蘇岑,墨瞳被霧氣浸潤,黑得發亮,隻是再望進去的時候,卻仿佛一汪深潭,根本瞧不出半分情緒外泄。蘇岑的注意力根本沒在墨修淵的臉上,她的視線從墨修淵的脖頸,一直落在衣襟處,那個錦盒就在那裏。既然不是那麽容易得到,那就徹底毀了吧。

    蘇岑的瞳仁縮了縮,噙著笑意走上前,墨修淵已經站起身,蘇岑仰著頭,一抬眼就能看到墨修淵的下巴,她伸出手,慢條斯理地幫墨修淵褪下外袍,動作極慢。墨修淵也不動,就這樣看著她半斂的眉眼,無一不精致絕美,讓他的視線帶了幾分癡念,他甚至有種想法,時間就算一直停歇在這一刻,也沒有什麽不好。至少,她不會用仇視的目光盯著他,不會那麽厭惡,那麽不耐煩,那麽恨不得在他一鬆懈下來,就千方百計地把刀刺在他的心窩上。

    蘇岑自然不清楚墨修淵的想法,她動作很慢,冰涼的指腹,落在墨修淵汗濕的外袍上,蔥白的手指揭開腰帶,緩緩褪下,隻是再動作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外袍突然在她手上飛了出去,她伸手去撈,手指靈巧地劃過墨修淵的衣襟間,帶出了裏麵的錦盒,一起落入到了腳下的火盆裏。

    火盆裏的火瞬間飛騰起來,轉瞬間就把錦盒燃燒殆盡。

    這一幕讓墨修淵愣住了,他的眉頭也深深皺了起來,死死盯著火盆裏的那一團灰燼,眸仁黑得深沉。

    蘇岑可惜地咂了下舌,瞧著墨修淵,“歉意”道:“你瞧妾身這笨手笨腳的,連衣服都沒脫好,還說要看看這錦盒裏是什麽呢,這下什麽都看不到了,嘖嘖,真是可惜啊。”她雖然說著這些話,可臉上半分歉意都沒有。

    墨修淵繃著一張臉,不知道是發怒,還是在隱忍,深深忘了她一眼,也不說話。

    蘇岑根本不怕他發火,自己現在在替聶文曜治病,在聶文曜好之前,墨修淵就算是為了定國公,也不會動手,至於好了之後,到時候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她那時候還在不在九王府都是一說。蘇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懶得再應付墨修淵,把他手裏的外袍直接放到了墨修淵的手裏:“妾身愚笨,還是不替王爺寬衣解帶了,萬一,把衣服都給王爺毀了,可就罪過了。”

    蘇岑說完,也不等墨修淵回答,轉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似笑非笑地瞧著墨修淵。

    墨修淵瞧著她這樣,心裏既好氣又好笑,隻是臉上不動聲色,目光深深盯了蘇岑一眼,大手一攬,把外袍重新攤開了,一點點把衣服重新穿好了,廣袖一甩,轉身就離開了。蘇岑看著墨修淵離開了,眸光落在火盆裏已經看不到的灰燼上,輕輕吐出一口氣。

    聶文曜等墨修淵離開了,才慢慢睜開眼,轉過身,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火盆,才不解地看向蘇岑:“郡主,那錦盒裏到底有什麽?為什麽你會……”

    蘇岑剛才的動作太明顯了,他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蘇岑很輕巧地帶了過去:“沒什麽,一張沒什麽用的紙罷了。”至少,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麽用,蘇黎彥所在乎的那些密探,她根本無所謂,可她不能讓蘇冷死,她欠了“蘇岑”的,不能讓蘇家唯一的骨血也死了,可同時,她也很確定,墨修淵很快就會去而複返的。

    另一邊,墨修淵從偏房出來之後,臉色並沒有什麽不對勁,隻是周身的寒氣依然很濃烈,可低下頭,指腹落在蘇岑剛才撫過的心口,還是覺得那裏炙熱的驚人,仿佛有一股暖流從心窩一直蔓延到全身。墨白看到墨修淵走出來,從暗處走了過來,站在了墨修淵的身後。

    “王爺,郡主她拿走錦盒了?”

    “沒有。”

    “誒?”墨白一愣:“怎麽會?”他可是親眼看到郡主在家宴時,眼睛不時看向錦盒,怎麽可能會沒有把錦盒拿走的心思?

    墨修淵嘴角帶了分笑:“她沒有拿走,而是直接毀了。”

    墨白瞪大了眼:“毀了?那這要怎麽辦?”

    墨修淵撇過頭看了墨白一眼,指腹一掠,不知他是怎麽動作的,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錦盒出現在了墨修淵的手裏,墨白看到這錦盒,驚訝地張大了嘴:“王爺,這是?”

    “自然那錦盒早被本王換了。”他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所以,怎麽可能讓半年的成果就這麽化為灰燼?

    墨白流露出了然的神情:“還是王爺聰明。”

    墨修淵麵無表情地挑挑眉,沒有說話,隻是隨意地打開錦盒,可隻是在看到空空如也的錦盒時,墨修淵的眸仁蹙然一縮,臉上的神情蹙然變化,深沉了下來。一旁的墨白看墨修淵神情不對,探過頭去,看到錦盒裏什麽都沒有,臉色也變了:“王爺,這……”

    墨修淵捏緊了錦盒,最後無力地歎息一聲,揉了揉眉心。他怎麽就忘記了,自己能想到這,自己既然本身就是懷疑她的,那麽,怎麽可能就這麽容易給了她機會,讓她這麽輕易地得手。他提前換了錦盒,可沒想到,她在毀錦盒之前,也提前給換了。他以為自己夠聰明,可對方反而利用了自己的自負與聰明,反將自己一軍,墨修淵這時候已經說不清自己是應該愁,還是應該笑了。

    墨白瞧著墨修淵變來變去的臉色,小心髒有些受不了,王爺這不會……真的受了太大的刺激了吧?

    墨修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直到冷風把墨修淵身上的熱氣都散盡,他才轉過身,朝著偏院再次走了回去,墨白惴惴不安地跟了上去,生怕王爺一個不高興,直接把攬月閣給拆了,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墨修淵的去而複返在蘇岑的意料之中,卻在聶文曜的意料之外,他不解地看向墨修淵站在黑夜裏“深沉”的一張臉,大步走了過來,朝著身後,一揮手,墨白老老實實地把門給關好了,隻留下三個人在一個房間裏,爭鋒相對。墨修淵看也未看聶文曜,徑直走到了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的蘇岑的身前,攤開大手:“把東西拿出來。”

    蘇岑掀起眼皮,樂了:“王爺向本郡主要什麽啊?”

    墨修淵薄唇一動,吐出兩個字:“名單。”

    蘇岑嘴角的冷笑更深了:“什麽名單啊,本郡主可不知道。”

    墨修淵深深望了蘇岑一眼:“本王換個說法,錦盒裏的那張紙,郡主確定沒有拿?”

    蘇岑聽到墨修淵說到錦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錦盒啊?”頓了頓,隨手一指,“喏,那不是在火盆裏麽,變成灰燼了,王爺剛才也不是沒說什麽嗎?”

    墨修淵再次攤開手,掌心露出了另外一個錦盒:“裏麵空了,本王最後問一次,東西在什麽地方?”

    蘇岑眼皮一耷:“不知道。”

    墨修淵眯了眯眼:“你確定?”

    蘇岑:“確定。”

    墨修淵眼底的濃墨卻是更濃了:“可本王……不信。”

    蘇岑嘲弄地掀掀眼皮:“那王爺,你要如何?”

    墨修淵眸仁黑得透不進半分光亮:“本王,要,親自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