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喂藥,宿命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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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岑回到房間的時候,離淵還保持著她離開的姿勢沒有動,蘇岑走過去,探身,看到他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金色的瞳仁,看起來似乎在酣睡,可蘇岑知道他沒有睡著。她在一旁坐了下來,沉默了一下,才道:“我與夜無雙達成了一個合作。”

    離淵驀地睜開眼,眼底的光瀲灩著一種複雜的情緒,很久,才問出聲:“什麽合作?”

    蘇岑對上離淵的眸仁,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說出口了。手指無意識地落在先前的書卷上,指尖在邊緣上輕輕劃過:“……他幫我毫發無傷地救出蘇冷,而我,幫他照顧墨修淵一個月。”

    離淵瞳仁狠狠一縮:“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蘇岑斂下眉眼:“蘇冷對我的重要性,你清楚的,我不能讓他有事,而夜無雙手裏如今掌控著整個九王府的人脈,能最快最穩的救出蘇冷。”

    “我們也可以!”離淵坐起身,仰著頭,緊繃著小臉盯著她。

    他心裏有一團火在燒著,他想質問她是不是還想著墨修淵,他想說各種刺激的話,可到了嘴邊,卻生生卡住了說不出去,他深吸一口氣,才用小手撐著額頭:“隨你的便吧,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好了。”說完,轉過身,直接從床榻上翻了下去,開始往外走,他似乎對走路並不怎麽擅長,走得很慢。

    蘇岑走過去,把人抱了起來,離淵惱了:“放手!”

    蘇岑沒說話,直接把人重新抱回了床榻上,把他放了下來:“你如果現在不想看到我,我去你的房間。”

    離淵繃著小臉沒說話,蘇岑也沒動:“你聽我說完,我們雖然也能找到,可我怕時間耽擱的太久,或者一旦被蘇黎彥察覺,會出現什麽意外。蘇黎彥此刻不知躲在什麽地方監視著我們,我們離不開東璃國,而王府的探子遍布南詔國,蘇黎彥不可能把蘇冷帶到東璃國,所以,我們可以一邊穩住蘇黎彥,而夜無雙派人去南詔國救人,隻是一個月的時間,你懂我的意思嗎?”

    離淵依然沒說話,很久之後,才垂下眼,聲音很低:“你確定一個月後你還能離開嗎?”

    “為什麽不?”蘇岑的手指蜷了一下:“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再回頭。”

    離淵盯著她眼底的堅定,才鬆了一口氣:“我也要去。”

    蘇岑抬頭:“你去做什麽?”

    離淵坐的直直的:“我即使不做什麽,為什麽不能去?”他都廢了這麽多心思才能化成人形,怎麽可能再讓他們兩個共同相處?他已經給過墨修淵機會了,可惜他自己沒把人留住,這一次,就不要怪他先出手了。

    離第一次月圓之夜也沒幾天了,他很期待到時候她的反應。離淵想到這,低下頭瞧了瞧自己如今的身板,撐著額頭,嫌棄地撇了撇嘴。

    正午時分的時候,蘇岑抱著離淵,跟著夜無雙派來的人去了主院,因為如今府裏有兩個墨修淵,一真一假,為了不引起懷疑,墨修淵白日裏不會出自己的房間,隻會到晚上的時候,由墨白親自護送著出來放放風。

    蘇岑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先前看到的白衣男子,蘇岑知道他叫無痕,是神醫,醫術卓絕,她前世也隻見過他幾次。卻沒有說過幾句話,蘇岑看到無痕端著藥碗站在門口,看到她訝異地挑挑眉,隻是清俊的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頓了頓,打開了房門:“跟我進來吧。”

    蘇岑也不說話,直接跟著無痕走了進去。

    房間裏鋪了很厚的地毯,踩在上麵很軟,蘇岑目不斜視,直接跟著無痕往前走,倒是她懷裏的離淵睜著一雙豆丁的金瞳,幽幽的視線在四周一轉,就落在了床榻上正側臥著看書的男子,因為這些時日都躲在房間裏的緣故,一張原本冷峻的麵容,極為蒼白,卻增添了一份病態的俊美。

    離淵第一次這麽認真打量墨修淵,金瞳不經意縮著,就忍不住轉過頭看蘇岑的反應,發現蘇岑隻是垂著眼並沒有看墨修淵時,離淵這才滿意了。小手攥著蘇岑的衣襟,虎視耽耽地盯著墨修淵,顯得一張漂亮的小臉莫名的喜感。

    蘇岑不經意看到了,忍不住嘴角勾了起來。

    墨修淵並未發現蘇岑的到來,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手裏的書上,聞到了藥香,眉頭皺了皺,不過依然沒抬頭,隻是在無痕靠近時,抬起手隨手指了指一旁:“放著吧,我一會兒再喝。”

    無痕這次卻難得開了口:“淵,你已經很多天沒有按時喝藥了。”

    墨修淵手頓了頓:“等下喝。”

    無痕歎息一聲,雖然他不知道夜無雙的辦法有沒有用,不過如果能讓他配合,並且傷腿能盡快好的話,倒也不枉他費心提點。而這個時候,充分體現蘇岑作用的時候就到來了,無痕也樂的當甩手掌櫃。

    退後一步,轉身,把藥碗遞給了蘇岑,蘇岑一手抱著離淵,並不方便。無痕想要替她抱著,離淵涼涼睨了他一眼,那眼神裏的殺意讓無痕一愣,他還從未在一個孩子的眼裏,看到這麽濃烈的氣勢,挑了挑眉,卻沒說話。蘇岑把離淵抱到一旁的位置上,才從無痕手裏接過湯藥,無痕頜了首就離開了。

    墨修淵聽到開門關門聲,隻是房間裏還有人存在,他以為是無痕派進來等他喝藥的人,直接揮揮手:“把要端下去吧,我暫時不喝。”

    蘇岑站著沒動,隻是把藥碗遞到了他麵前。

    墨修淵嗅到了湊到鼻息間的藥味,直覺地皺了皺眉,這才覺察到一番怪異,突然不知意識到什麽,眉頭皺得更加緊了,慢慢抬起頭,當視線落在蘇岑淡漠疏離的眉眼間,驀地像是被驚了一下,想要坐起身,卻反而讓自己差點摔在地上。

    蘇岑動作很快地向後退了兩步,才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王爺,這是你的藥,灑了還要重新熬。”蘇岑的態度可謂是不好到了極點,可墨修淵絲毫沒有察覺到,反而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沒有束發,一張俊臉白了白,可隨即想到她根本不會在意,自嘲地垂了眼,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坐起身,斂著眉目:“你怎麽……來了?”

    蘇岑一板一眼的回答:“照顧你喝藥。”

    墨修淵捏著書卷的手一緊,腦海裏突然想到了先前夜無雙的話,反而漸漸冷靜了下來,抬起頭,墨黑的眸仁怔怔落在蘇岑的身上,應了聲:“好,把要端過來吧。”

    蘇岑往前走了兩步,把藥碗遞給他,墨修淵伸手接了過來,垂眼,望著藥湯上蘇岑的倒影,不知為何也覺得這藥也沒這麽苦了,這些時日心裏一直積壓的抑鬱全部一掃而空,他把藥喝了下去,蘇岑麵無表情地遞上了漱口水,墨修淵簌了口,才抬起頭,原本蒼白的麵色這才好了很多:“辛苦你了。”

    蘇岑沒說話,把空了的藥碗直接放到了桌上,反正一會兒自然會有人來收,她站起身,走到離淵身邊,把豆丁直接給抱了起來。

    墨修淵這才發現離淵,愣了下:“這是?”

    腦海裏不知為何突然就閃過夜無雙的話“等她有了孩子”,看著那兩歲多的稚兒,墨修淵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他們之間有三年多的空白時間,他甚至不確定,如果這個孩子……可推斷年齡,昭華郡主的年紀當時似乎應該不足以嫁人。墨修淵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來,隻是看到蘇岑抱著離淵就要走,忍不住開口:“你不再待一會兒?”

    蘇岑回頭,離淵一雙金色的瞳仁警惕地盯著墨修淵。

    墨修淵也詫異這孩子對他的敵意,隻是依然看著蘇岑:“能再留一會兒嗎?”

    蘇岑依然沒說話,等墨修淵重新失望地垂下眼,才道:“我隻負責看著你喝藥,你已經喝完藥了,還需要我做什麽?”

    墨修淵垂眼,是不是他有需要,她就會留下來?

    他於是道:“我該換藥了。”隻是話一出口,墨修淵就後悔了,腿上的傷疤他見過幾次,很醜。墨修淵莫名就不想讓蘇岑看了,隻是還沒等他再開口,蘇岑已經重新把離淵放了下來,後者不滿地抿著唇,蘇岑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離淵立刻撲棱了一下腦袋,幽幽瞅著蘇岑。

    那小眼神讓蘇岑心情忍不住好了一些,這才站起身,看向墨修淵:“藥箱在哪兒?”

    墨修淵到了嘴邊的話,又默默吞了回去。他既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傷口,卻也想讓她多留下來一會兒,這樣他就能多看到她幾眼。

    他沉默了一瞬,抬手,指了指角落。蘇岑轉過身看去,那裏果然躺著一個藥箱,蘇岑走過去把藥箱提了起來,再朝著墨修淵走了過去,把藥箱擺在一旁,然後就開始掀墨修淵身上蓋著的薄毯。

    墨修淵身體蹙然僵了一下,隨即又放鬆了下來。

    一雙黑漆漆的墨瞳一直睨著蘇岑,蘇岑不用抬頭也能感覺到他炙熱的目光,她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麽感覺,很久之前,她甚至已經不記得是多久了,她還在等著墨修淵回來的那些年裏,她其實也幻想過他們如果成婚了之後的日子。一起用膳,一起看書,他練武的時候自己就在一旁陪著,等他累了,她就幫他擦汗……平平淡淡的日子,卻是當年她最期盼最以為的簡單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