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重傷,想讓他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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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淵根本不怕墨修淵出手,他既然能在月圓之夜變身,而這一晚他的靈力也並非不在,即使隻有零星的一些,卻也足以對付墨修淵。更何況,如今的墨修淵雙腿不便,比普通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隻是離淵到底是低估了墨修淵的怒意,他雖然雙腿不能動,可到底是東璃國為數不多的高手,內力雄厚,招招淩厲帶著殺氣。

    漸漸讓離淵的眼神也冷了下來,嘴角一勾,掌心微涼,周身隱隱有銀白色的光浮現。一旁的雲落與墨白都愣了下,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墨白不可能真的隻讓墨修淵一個人對付離淵,他的職責就是保護好墨修淵。

    於是,看墨修淵漸漸落於下風,墨白立刻出手。

    兩人相抵,離淵眉頭漸漸擰了起來,隻是突然眼前一晃,一道身影出現在三人中間,掌風一掠,拂開了墨修淵打過來的掌力。

    墨修淵眸色一動,發現了之後,猛地收力,氣息本來就不穩,硬生生被自己的內力反噬,帶動身上的輪椅向後重重滑去,撞在枯樹上,翻落在地,墨修淵本就雙腿不便,重重一摔之下,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疼得他臉色都變了。

    隻是讓墨修淵更難過的,應該是蘇岑的舉動。

    他沒想到,她竟然真的為了這個人,不惜冒險出手,她難道就不怕自己一掌打在她身上傷了她?墨修淵想到什麽,自嘲的一笑。

    她是不怕的吧,她連死都不怕,又怎麽會怕這些?他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也許,自己如果真的傷了這人,她會毫不猶豫地出手殺了他吧。

    “王爺!”墨白飛身拔地而起,匆匆落在墨修淵的身前,把人扶了起來,隻是剛碰到墨修淵,墨修淵頭一歪,就吐出一口血。

    鮮紅的血讓墨白嚇壞了,勉強撫著墨修淵把人扶到了輪椅上,視線猛地一轉,落在不遠處的男女身上:“昭華郡主,你就是這樣照顧王爺的?”

    蘇岑沒說話,一雙烏漆漆的眸仁沉靜地望著墨修淵,月光灑在她的身上,並不能看真切她的麵容。離淵也隻是愣了下,上前攬住了蘇岑的腰肢,涼薄的目光,帶著冷意:“既然不喜歡,我們現在就可以離開。”

    “你!”墨白還想說什麽,被墨修淵出聲阻止:“我們回去。”

    “可王爺……”墨白張嘴。

    “走!”墨修淵垂著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墨白終究不敢多言,推著墨修淵出了攬月閣,隻是剛出去,墨修淵再次歪過頭,吐出一口血,徹底昏迷了過去。攬月閣內,離淵緊抿著唇,側過臉去看蘇岑:“他暈了。”

    蘇岑抬眼,應了聲,就轉身往房間走。離淵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你還在乎他?”

    蘇岑眉頭擰了下,抬頭:“離淵,你到底在鬧什麽脾氣?”

    離淵金瞳一縮:“你一直覺得本尊這是在胡鬧?”

    蘇岑眸色也沉了下來:“胡亂暴露出你的靈力,你知不知道可能會出事?”他的身份一旦暴露,他可知道他以後麵對的可能是無止境的追殺……他看清了世間利益熏心的人對權力對能力的追尋,離淵身上能擁有的力量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很可能用盡各種各樣的辦法,隻為了得到他身上的力量。

    “出事?出什麽事?你怕本尊傷了他不成?”離淵周身有冷意瀲灩而動,赤.裸.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下頜繃得緊緊的,顯然怒到了極致。

    蘇岑隻感覺頭疼:“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不是又心軟了?”離淵金色的瞳仁裏開始慢慢變化,變得極為細長,看起來,在這樣的夜色裏,頗為詭異。

    一旁的雲落血瞳裏有微光瀲灩,半晌沒有回過神,卻是沒說話,隻是心裏卻起了驚濤駭浪。

    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與那個孩子都擁有這麽一雙詭異的金瞳?

    蘇岑揉了揉眉心:“離淵,你不要這麽亂猜。”

    她隻是擔心他暴露了靈力會危險,他為什麽什麽事情都能扯到墨修淵身上去?隻是蘇岑這一反應卻成了不耐煩,他金色瞳仁默然一沉,深深凝視了一眼蘇岑,驀地身形一轉,竟是就這樣消失在了夜色裏。

    蘇岑瞪著空蕩蕩的苑子,半天沒反應過來。

    雲落也傻眼了,這次是終於相信了,這人絕不正常。蘇岑生怕離淵跑到什麽地方去,想去追,卻走了幾步,根本無路可追,她甚至都不清楚他到底從哪個方向走的。

    低下頭,視線落在脖頸間的玉符上,揉了揉眉心,讓他靜一靜也好,至少,有玉符在,離淵總歸是要回來的。蘇岑轉過身,慢慢往房間走去,在門口看到雲落,擺擺手:“你也去休息吧。”

    “主子,那個人……”雲落眸底的神情太過驚懼,如果不是他先前接觸過巫脈靈石,恐怕早就尖叫出聲。

    蘇岑眸色有光瀲灩而動:“這件事不要說出去,以後也別問了,就當不知道。”

    雲落垂頭,應了聲:“是,屬下絕不會吐露分毫。”

    蘇岑也相信雲落不會說出去,隻是墨修淵那裏……蘇岑低頭,輕輕摸了摸玉符:真是任性啊。可對於一個千年未曾與人交談過的人,本來就是隨意行事,所以她並沒有橫加指責的意思,她隻是在擔心。

    擔心離淵會被有心人利用,到時候……恐怕會引起一番紛爭,而這些,都是離淵考慮不到的情況。

    蘇岑被這一鬧,也完全沒了睡意,她沒想到的是,離淵竟是一夜未歸,眉頭擰了擰,站起身,拍了拍涼的沒有半分溫度的臉,打開了門,剛想出去想辦法尋一尋,隻是剛踏出去,就看到夜無雙沉著臉走了進來。

    看到蘇岑,夜無雙眸底寒光冷冽:“顏雲惜,這就是你做的好事?你知不知道,修淵的傷勢又加重了?你是不是非要害得他死你才滿意?既然你這麽想讓他死,你做什麽不幹脆直接殺了他,而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折磨他?”夜無雙氣急了,幾乎是吼出聲。

    蘇岑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是墨修淵自己先動手的。”

    “你把野男人都帶回來了,他能不氣嗎?”要是他,他恐怕連整個第一莊都掀翻了。

    如果是以前的墨修淵,他相信也能,可偏偏,如果對方那個人是蘇岑的話,一切都能打個折扣。“修淵上輩子是不是滅了你全家啊,你這輩子這麽折磨……”

    夜無雙怒極的話剛一出口,突然想起什麽,猛地戛然而止,抬頭,果然看到蘇岑森冷下來的目光,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得,不就是上輩子滅了她全家麽。

    這仇,是真的不共戴天了。

    夜無雙抹了一把臉:“算我求你了,你至少就這一個月,能對他好點麽?不看僧麵,你好歹看在他至少當年之所以做的這麽絕,也是因為你啊。”如果不是認錯了人,何苦這麽折騰?

    蘇岑抿著唇,許久都沒說話,夜無雙歎息一聲:“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午膳記得過來。”如果不是這女人不送,那家夥肯定又該絕食了,他真的不想開這個口啊,他才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攤上這麽個兄弟。

    雲落一直沒開口,直到夜無雙風風火火的來,風風火火的走,才走到蘇岑身後:“主子,如果不行我們離開吧。”蘇冷公子,他也能想辦法救出來的。

    蘇岑沒說話,隻是轉過身,往房間裏走,日光從她身後打下來,看不真切,隻是快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蘇岑的腳步卻是一僵,神情有些複雜地睨著角落裏的一地晶瑩。她慢慢走過去,蹲下身,望著已經破碎的東西,想撿起來,卻發現也許就像是某些人某些事,一旦破碎了,就再也拚湊不起來了。

    雲落站在蘇岑身後,很奇怪地瞧著那些不起眼的水晶小人,碎裂成幾塊,被日光一晃,反射出光芒。

    這似乎是昨夜九王爺專門帶過來的,後來交給了墨統領,打起來的時候,被墨白隨意仍在這裏的,雲落想了想:“主子,需要拚湊起來嗎?”

    蘇岑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搖頭:“清理了吧。”

    隻是聲音很低,帶著難掩的倦怠,蘇岑一步步往前走,眉眼都是空茫。

    “……你最喜歡什麽啊,等逃出去了,我送給你啊。”

    “喜歡什麽啊,什麽都可以嗎?我喜歡中秋節賣的那些小人,水晶的小人,放在夜色裏,亮晶晶的,仿佛會發光一樣,你以後要送,就送我這些好了。阿爹不讓我出門,每年都不能親自去買,好可惜啊……”

    “那以後我帶你去,偷偷帶你去……”

    “你說話要算話啊。”

    “說話要算話啊。”蘇岑抬起手,遮住了眼睛,可惜,你一次都沒有兌現過啊。以後,也沒可能了。

    離淵是踩著正午最熱的日光走進攬月閣的,身上裹著一件不合身的長袍,發絲淩亂,襯著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倒是不顯得狼狽,隻會惹人憐惜。

    他站在苑子裏,繃緊著小臉,雲落是第一個看到的,先是愣了下,就敲響了蘇岑房間的門:“主子……那個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