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被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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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墨修淵此刻的身份對外一直是“修公子”,底細莫名,鬱風霽雖好奇,卻也不便過多交流,與墨修淵隻是點頭之交,重新轉過頭,對著蘇岑一笑,“郡主不必這麽客氣,在外行走,如此稱呼難免惹來麻煩,倒不如互稱呼名諱即好。郡主可以喚霽,風霽。”

    一旁的墨修淵聽到那麽親昵的兩個字,眉頭深擰了下,可他如今到底是沒資格說什麽,這時恰好墨白把輪椅拿了過來,墨修淵坐了下去。

    眉眼冷峻,緊抿的薄唇卻是代表了他此刻的不悅。

    “公子,怎麽了?”墨白附耳低聲,“是不是不舒服?還是傷痛發作了?”墨白怕墨修淵出事,有些後悔為什麽沒勸服王爺把無痕公子也一並給帶過來。

    蘇岑剛想說話,就聽到墨白這麽一句,直覺地轉過身,看向墨修淵,鬱風霽也是如此。

    墨修淵瞧著兩人一模一樣的動作,心裏莫名堵了一口氣。

    卻更多的也隻是無奈,擺擺手。

    “我沒事。”

    蘇岑的視線在他微黯的眸仁裏浮掠而過,重新轉過頭看向鬱風霽,“二皇子客氣了,不過的確是不便,以後,昭華就稱呼二皇子鬱公子好了。”

    “那霽稱呼郡主蘇姑娘好了。”鬱風霽倒是無所謂,並未多想,“蘇姑娘與修公子一整日沒有用膳,這會兒定然是餓了,有剛烤好的野兔,不如用一些?”

    鬱風霽太過彬彬有禮,蘇岑覺得身後的視線太過不適,想了下,應聲。

    於是鬱風霽再看向墨修淵,“修公子意下如何?”

    墨修淵看蘇岑並未同意喚鬱風霽“風霽”,心情莫名好了不少,也點了頭,“那就去用一些吧。”

    蘇岑直接抬腿就朝著篝火堆走去,身後很快傳來軲轆滾動的聲音,明明不甚清楚,可蘇岑卻偏偏聽清楚了,想要把那聲音給揮散掉,卻越是想抵觸,卻是縈繞在耳邊,以至於到後來,坐在那裏,墨白也直接把墨修淵推到了蘇岑的身側坐著。

    蘇岑抬眼看了墨白一眼,墨白默默轉身,隻當是沒看到,他才不會說自己是故意的,既然王爺喜歡郡主,郡主這會兒還是側王妃,這樣本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蘇岑懶得理會墨白的小動作,隻想著趕緊趕路,早點找到血靈珠,早點回去。

    也不知道離淵閉關到底如何了,這都好幾日的功夫了,依然覺察到不到他的任何動靜。

    鬱風霽一坐下,就把先前烤著的兔肉遞給了蘇岑,墨修淵看到了,偏過頭去,他本來以為蘇岑不會接的,可沒想到,蘇岑卻是接了下來。墨修淵頓時覺得一口老血壓在了胸口裏,鬱悶不已。

    他默默想到了暗格裏的糕點,難道……她不喜歡那些點心?

    蘇岑吃著那些兔肉,味同嚼蠟,隻吃了幾口就不吃了,放在了一旁,沉默不言。

    四周靜悄悄的,墨修淵帶來的那些暗衛一向隻行動不說話,更是一個字也沒有,坐在不遠處的篝火堆旁,警惕著周圍的動靜。墨修淵更是一向沉默,他想與蘇岑說上幾句,卻也曉得他說的話,她一句也不會回答,幹脆不再言語。

    鬱風霽本來也不是多話的人,可想到蘇岑昨日說的關於十日十滴心頭血,如今是在密林裏,周圍都是人,似不便取血。可他又是急性子,不清楚蘇岑的意思。

    “郡主,膳後不如去那邊走走吧?也有利於消食。”鬱風霽不便在眾人麵前提心頭血的事,拐著彎詢問蘇岑的想法。

    “嗯,也好,鬱公子有心了。”蘇岑自動懂了鬱風霽的意思,早開始一天是一天,萬一生出異變,隻會讓這一次的心血付諸流水。

    鬱風霽笑笑,懂了蘇岑的意思。

    墨修淵就坐在蘇岑的身側,耳朵在聽到這兩句時,動了動,當時沒說什麽,隻是等蘇岑與鬱風霽真的打算去走走時,轉動輪椅轉過去麵對著他們,“我跟你們一道去。”墨修淵常年居於高位,這樣厚著臉皮硬跟過去還是頭一遭,可雖知道鬱風霽對蘇岑沒什麽心思,可孤男寡女,如今生更半夜,他心底的醋壇子就打翻了。

    麵容不動聲色,心裏卻極不舒服。

    “你若是消食,讓墨白推著你去那邊,我們走這邊;你若是純心想跟著……”蘇岑眼底浮掠一抹涼薄的笑,話沒說完,可那冷意,卻已達眼底。

    墨修淵心口被戳了一下,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跟,真的執意要去,隻會惹她心煩。

    薄唇動了動,斂了眉眼,“消食。既然如此,那我去另外一邊好了。”

    蘇岑這才麵無表情地轉身,這次並未帶著雲落,畢竟她要做的事情,她暫時還不想讓雲落知曉,於是,蘇岑與鬱風霽轉身,繼續朝著一處走去。鬱風霽心裏沒旖旎的心思,一向不拘小節,自然不知道墨修淵那些小心思。蘇岑則是完全不在乎,她現在隻想快些拿到那十滴心頭血,幫離淵早日脫離玉符。

    墨修淵帶來的人,除了鬱風霽與他的兩個隨從,其餘的全部都是心腹,看到這一幕,也隻當是沒看到。

    墨修淵真的朝著一處走了一會兒,到底是心裏堵得慌,揮手讓墨白停了下來。

    “你回去吧,我自己在這吹會兒風。”墨修淵的臉色隱藏在黑暗裏,一時間,看不真切,墨白張張嘴還想說什麽,可看墨修淵心情不鬱,終究還是沒說什麽。

    “是,屬下就在那邊,王爺你若是有事,隻管開口。”

    這裏離篝火不過十幾步,墨白倒也不怕墨修淵真的遇到危險,更何況,以墨修淵的本事,加上如今已經可以行走,更是不必擔心。墨白斂下了眉眼告辭了之後,卻是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蘇岑與鬱風霽離開的方向。

    王爺的擔心他剛才看在眼底,既然郡主不肯讓王爺跟,那他就去打探一下兩人到底要去做什麽好了。

    蘇岑與鬱風霽一路向密林深處走去,想要進入密林深處,暗衛守著的路口是必經之路,所以到時不必擔心安危的問題,同時,也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若是有什麽風吹草動,蘇岑都能從對麵覺察到。

    “蘇姑娘,不知我們昨日說的關於十日的十滴心頭血,可是要從今晚開始?”鬱風霽開口再次確定。

    “從今晚上開始,除卻今晚的九日,希望子時之前,鬱公子能準時出現在我的麵前。”

    否則,就要重新開始,這話她已經與鬱風霽說過了,相信他也清楚,晚一日卻不如早一日,從這裏到血族需要七八日的行程,而那血族到底是什麽地方,蘇岑並不清楚,所以,再到血族之前,最好是先把血給取了。

    “霽記得了。”鬱風霽對血靈珠勢在必得,不過是取十滴心頭血,就是要他半條命,他也心甘情願。

    兩人走到了離篝火堆不遠不近的一條溪流邊。

    蘇岑麵無表情地讓鬱風霽把上身的衣袍脫下來,鬱風霽也不是拘泥的人,立刻撩起長袍坐在了地麵上,解開腰帶,坐在了溪水邊,背對著來時的路。蘇岑蹲在鬱風霽的身前,從懷裏掏出了匕首,金瘡藥,以及包紮的白紗布。抬眼,對上鬱風霽露出的胸膛,本來以為鬱風霽是文弱書生,露出的胸膛倒是有些肌肉,看起來也是練家子。

    蘇岑抬起匕首之前,卻是抬眼,對上了的鬱風霽的視線,“還有一點,我取血的時候,無論發生什麽情況,都不要睜開眼,這一點,鬱公子可不要違背了。”

    否則接下來的後果,她可不能保證。

    蘇岑赤果果的威脅,並未讓鬱風霽心生退意,應了聲,就把眼給閉上了。

    蘇岑等確定鬱風霽沒有睜開眼時,才拿起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入了鬱風霽的心髒,鬱風霽感覺到疼,眉頭擰了下,卻並未出聲。蘇岑又快速抽出了匕首,心頭血被帶了出來,蘇岑迅速地把血滴在了玉符上,血滲透進玉符,很快有一團黑氣溢出,縈繞在蘇岑的四周。

    隻以為是黑夜,所以離得遠了,看得並不真切。

    等玉符徹底吸收了鬱風霽的心頭血,蘇岑把玉符重新放了回去,這才拿起金瘡藥,塗抹到了鬱風霽的傷口上。

    “好了,鬱公子可以睜開眼了。”

    “這麽快?”鬱風霽倒是詫異,低頭看了下傷口,不知蘇岑用的是什麽藥,血立刻就止住了。

    “是挺快的,不過,以後的九日鬱公子就辛苦了,每日,我都要重新撕裂公子的傷口。”

    “有得必有失,霽知道的。”既然他想從蘇岑這裏得到血靈珠,那麽同樣的,他也要做出一些犧牲。比他先前的以為的可能性的情況,如今這種,已經好的太多。

    蘇岑麵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倒是同意鬱風霽的說法。

    隻是就在蘇岑打算給鬱風霽的傷口纏上紗布時,覺察到四周有異樣,蘇岑抬起頭,就看到樹叢後,一雙眼正難以置信地瞪著她,對方那詫異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再落在鬱風霽赤.裸.的上身上,一張臉白得嚇人。

    張了張嘴,驀地轉過身,動作極快的離開了。

    鬱風霽察覺到蘇岑的異樣,也轉過頭去,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怎麽了?”

    “沒什麽,風吹了下樹枝罷了。”蘇岑快速幫鬱風霽纏上了紗布,然後轉過身,在溪水邊清洗匕首與手上的血漬,腦海裏,卻想起墨白離開前的表情,他應該是剛到,隻看到了鬱風霽的背影,至於誤會了什麽,蘇岑眯了下眼,斂下的眉眼底,遮住了所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