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某種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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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過後的早晨,陽光最是明媚,這一覺竟然是這麽久以來睡得最舒坦最安心的,小小病床上,唐蘇半睜開眼睛,瞄了眼陽光透進來的窗戶,挪動了下身體,感受到身邊人的溫暖,埋頭窩在他懷裏。
冷昧習慣性的一伸手,擱在她脖子下,將她攬在懷中,下巴在她頭頂摩擦著,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這麽些天了,終於好好睡了一覺,日上三竿,都還遲遲不想醒來,這對他來說,算是難得。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都緊緊的靠著,享受著這親近的早晨。
“起來吧?待會有人進來了!”唐蘇有些擔憂,這裏畢竟是病房,隨時可能有醫護人員進來,兩個人這樣睡在同一張床上,讓人看見多不好!
話音剛落,哢嚓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麵推了開來。
皇甫尊傲然坐在電動輪椅上,一身寬大病號服也難掩他的帥氣,他扳動輪椅開關,慢悠悠的進來,視線定格在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身影上,他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似沒料到一進來會看見這樣的一幕,錯愕一閃而過,眼底的溫度隨即一點點降低,直到降為冰點,臉上帶著的笑意瞬間凝注,慢慢凍結成冰塊。
連同屋內的空氣也被凍結,氣氛尷尬得讓人有幾分窒息感,唐蘇滿臉通紅,縮回被子也不是,這樣幹躺著也不是,坐起身來更不是,誰知道被子底下她的衣服有沒有被昨晚那不安分的男人給弄亂,到時候暴露出來被皇甫尊看見,更不可收拾!
都怪冷昧,這是整什麽幺蛾子啊?這可糗大了!
感受到懷中的人突然僵住,冷昧安撫的拍了拍她,大大方方的坐起來,這裏是vip病房,沒有他的命令,任何醫護人員都不敢隨意進出,敢這麽大大咧咧闖進來的人,除了皇甫尊,再沒有第二個!
也正因為他的囂張,他活該看到這一幕,氣得肺都炸掉!冷昧有種奸計得逞的嘚瑟感,看向皇甫尊的目光很是“友好”,露出了一種歡迎之至的笑來。
“尊少,早啊!”
看見他的笑容,皇甫尊的臉陰沉到了極點,他犀利的目光從冷昧身上一劃而過,就像是他臉上長著毒瘤,讓人不願意多看半眼,視線直接落向局促縮著頭的唐蘇,他聲音凶狠,“唐蘇,你給我起來!”
他一個傷殘人員都早起了,她倒好睡到現在,竟然還讓那個男人上了她的床!這麽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了?一點骨氣都沒有!要不是他現在不方便,他非衝過去將她拽下來不可!
唐蘇頭皮發麻,皇甫尊內心的那點征服欲*望她是知道的,同時也多麽了解冷昧霸道的占有欲,兩個男人這樣對上,她除了頭疼,真的無能為力。
她咬了咬嘴唇,暗暗整理了下衣服準備下床,先分別把刺激他們的東西都去除掉,也許情況會好許多。
她還未付諸行動,被冷昧一把摟住了腰,硬生生將她帶了回去,他溫柔的笑有點陰謀的味道:“老婆,你還未康複,不宜下床走動!”
唐蘇怒目瞪大,他是故意的,故意讓皇甫尊看見他們相擁而眠,故意叫她老婆來更深層次的打擊對方,這種爛招他也好意思用?這個男人還真是幼稚得可以!
皇甫尊差到極點的心情,因為這一聲嘚瑟的稱呼,而瀕臨爆發邊沿,從昏迷中一醒過來,他就在找她,結果手下的人告訴他,她被冷昧接走了,住在了隔壁病房。
他當時氣得想要殺人,大罵他們無能,一個人都守不住,結果手下人無辜說,冷昧聲稱是唐蘇的老公,還拿出了結婚證,那種情況下,他們總不能扣住人不放吧?
況且,那是冷昧耶!
他消化了好久,才把唐蘇是冷昧合法妻子這件事給消化了,前後一聯想才覺得自己太大意了,她幾次要說,都被他堵了回去,這麽久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但,那又怎麽樣?
他要的女人,管她是誰,就算是別人的老婆,他照搶不誤!
空氣,都因這個普普通通的稱呼而凝結了,唐蘇局促不安的坐著,不忍多看皇甫尊變幻莫測的神色,不管怎麽說,都是她不對,她應該一開始就解釋清楚的。
現在,就好像自己在刻意隱瞞欺騙一樣,她在心裏默默對皇甫尊說了聲對不起,有機會的話,她一定會當麵道歉說清楚。
而現在……
她看了看冷昧陰森森的眼神,隻能抿嘴不語,還是少說話,免得惹怒了一個魔鬼,還要惹怒一個閻王,那她會死得渣都不剩的!
冷昧親昵攬著唐蘇,動作越發曖昧纏綿起來,他轉過頭看向皇甫尊,言語諷刺,“尊少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這大傷未愈的,還是在病房多多休息的好!”
“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皇甫尊冷冷哼了一聲,語氣冰冷又鋒利,跟冰刀一樣,充滿了大大的不爽!
他越是不爽,冷昧越是心情愉悅,就連他囂張毫無禮貌的頂撞,也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他故作關切的問道:“這是怎麽了,一大早心情這麽差,昨晚沒睡好嗎?”
過分!有這麽明知故問的嗎?這不是撕開別人的傷口才在上麵撒鹽嗎?他怎麽好意思!連唐蘇都為他臉紅,她推了推冷昧的手,示意他鬆開,再鬧下去,皇甫尊會發飆了!
冷昧眉頭一擰,威脅似的瞪了她一眼,再敢動,我會更不客氣,到時候不能收場可別怪我!
對上這種霸道的男人,唐蘇隻覺無可奈何,隻能抱歉的看向皇甫尊,默默在心裏替冷昧道了n次歉。
誰知,皇甫尊的目光比冷昧的還要冰冷幾分,冰藍色的海洋深處有火山即將噴發而出,唐蘇身體一抖,縮了縮脖子,一個魔鬼,一個閻王,她誰也惹不起!
直覺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任由事情發展的話,這個病房要麽被燒毀,要麽被冰凍結,她清了清嗓子,看向皇甫尊,“那個,你好點了嗎?”
適才還沉著臉,狂風暴雨即將降臨的男人,一下子扯開了嘴角,露出個心情還不錯的表情,他挑釁似的瞥向冷昧,溫柔對唐蘇笑道:“當然好多了,我的身體你還不知道嗎?給你帶了早餐,嚐嚐?”
有男人當著自己的麵,光明正大地給老婆送來早餐,還旁若無人的展露溫柔,說出這麽露骨又曖昧的話,這對誰來說都是嚴峻的挑釁!
冷昧狠狠眯了眯眼睛,瞪向唐蘇,你若敢答應,我讓你好看!
看皇甫尊吃癟的樣子,她實在不忍心拒絕,點頭答應道:“好呀!”還配上極不自然的一笑,嘴巴才剛咧開,就被冷昧狠狠掐了一下,力道中的威脅意味濃厚。
她一陣頭痛,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又無奈看著冷昧,請求他暫停銷煙,人家說什麽都是一片好心,而且救過她的命,再鬧下去就太過分了!
冷昧哼一下,用眼神警告她不可太過分,便收回了手,唐蘇鬆了口氣,準備下床,皇甫尊好心來看她,還一大早的送來早餐,她不能躺在床上不起來,兩個人的姿勢太不雅觀也太不禮貌了!
“我看看,都帶了什麽好吃的?”
冷昧先她一步下床,不知什麽時候,他的白襯衫紐扣全開了,衣服鬆垮的披在身上,露出胸前大片性感的肌肉,這一下床就是一露,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極能引起他人的想入非非,那張小小的病床上,他們倆做了什麽?
他倒也大方得很,毫不遮掩,直接走向皇甫尊。
唐蘇頭疼加臉紅,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她發誓昨晚他們什麽都沒做,他那白襯衫是怎麽回事鬼才知道,早上醒來窩在他懷裏時,還好好的!
皇甫尊眼眸內斂,目光如刀的割向他曖昧的袒露,他這分明是故意,故意露出胸口來挑釁他,他偏不上當,大大方方的將食盒打開,放在了唐蘇的床頭櫃上。
精致鮮美的早餐一打開,滿滿的香味就飄散在了房間的每個角落,勾引著每個人的食欲,冷昧抱著胸口一瞄,眉頭嫌棄地皺起,“還以為是什麽好吃的,不就是蝦蟹粥嘛,昨晚才吃過!”
“這粥可不是一般的粥,它是全海南最頂級的廚師用最新鮮的材料精心製作的,現在趁熱吃,剛剛好!”皇甫尊狂妄一笑,“不是每個人都能請得動他的!”
他打開食盒的第二層,有很多小吃點心,都很精致美味的樣子,冷昧冷眼看著,心情大大的不悅,他竟然知道唐蘇的口味,這些東西足以討得她的歡心。
扭頭,唐蘇果然現出了饞貓樣。
真是沒出息,這麽點東西就能被收買,他冷冷一哼,抱著胸口的手指在手臂上彈動幾下,瀟灑轉動身體靠近了桌子,身體突然一歪,朝桌子撞了過去。
桌子上滿滿的食物,要是被他給撞上,會全部灑落在地,那皇甫尊的心血就毀了!那麽多好吃的,唐蘇咽了咽口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
千鈞一發之際,眼看著冷昧精壯的身體就要撞上來了,輪椅上的皇甫尊伸手一擋,按在了他的小腹上,用力往外一推,硬生生將他推出了幾步遠。
沒料到他反應如此之快,竟能一下子看懂他的用心,而且出手快狠準,力道之快之精準叫人驚詫,冷昧被推得踉蹌了幾步,站穩後就再也不能用這招了!
皇甫尊挑眉一笑,“冷少小心點,正當壯年就站不穩了,可要保重才行啊!”他眼底輕蔑冷嗤,跟他玩手段,他還嫩了點!
唐蘇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接過食盒一心撲在食物上,看她吃得正歡,兩個男人不忍打擾,隻是默默的在一邊,用眼神“交流交流”。
她剛吃完,護士就出現了,抱著一本病曆溫柔的走向唐蘇,“唐小姐,您好些了嗎?醫生根據您的情況,給你開了兩瓶輸液,請問現在方便嗎?”
正煩惱該如何麵對這兩個交鋒不斷的男人時,護士小姐就出現了,漂亮的白色護士服,得體素雅的打扮,甜美的笑容溫柔的聲音,她就是天使啊!
唐蘇感激涕零的望著她,重重點了點頭,“很方便!”
護士小姐被她這麽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得一愣,隨即微微一笑,“那好,請您做一下準備,我馬上就過來給您輸液!”
癡迷的看著這完美的天使離開,唐蘇馬上對皇甫尊道:“醫生護士都上班了,你也該輸液了吧?趕緊回病房吧,把傷養好了再說!”
這話是緩兵之計,在皇甫尊聽來卻像某種暗示,她說,把傷養好了再說,是不是證明了什麽?
他得意一笑,瞥過冷昧,溫柔看向唐蘇,“好,我都聽你的,咱們中午見!”
寒冰徹骨,是唐蘇輸液過程中最大的體驗。
身邊,一動不動瞪著他的男人,就差沒發出磨牙的聲音了,她裝作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不知道,呆呆望著滴管裏的藥水一滴滴往身體裏滴注。
終於,有人繃不住了,冷冷的質問聲朝她砸了過來,“這算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啊?”她裝傻。
他眼睛一眯,已經透著不耐,陰鷙的嗓音將病房內的溫度又拉低了幾度,“皇甫尊!”
果然!
唐蘇頭皮發麻,那個麻煩才剛走,這個麻煩又開始製造麻煩了?拜托,她現在是病人好嗎?就不能讓她好好養養身體嗎?至於這麽雙重精神折磨嗎?
“說!”
她目光閃爍著情緒,滿臉都是精彩的表情,隻有一張櫻桃小嘴緊緊抿著,不曾吐露一個字,冷昧聲音一硬,低喝出來,混合著不容忽視的鐵血。
吼得她小心肝顫了顫,麵對這男人即將發飆的情緒,唐蘇不敢造次,她聳聳肩無辜一攤手,“不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嗎?昨晚我已經解釋過了!”
“可我看他,跟你說得不一樣啊,一句句寶貝兒叫得多親熱!”冷昧從鼻子裏哼出聲不屑來,“我聽著都惡心!”
“他叫他的,我又沒答應!”這種時候,隻能犧牲一下皇甫尊了,反正他背景強大,冷昧不會把他怎麽樣的,她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可你也沒阻止!”這是最讓冷昧心裏不舒服的,他的女人,別人可以愛慕,但她不可以不拒絕!
他的聲音越來越冷,就差沒把空氣凍結成冰,逼過來的眼神泛著綠油油的光,異常嚇人。
唐蘇一個寒顫,趕緊自我表白,“我已經結婚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這點他也知道,也許他隻是就僅僅是故意氣你的呢?”
“結了婚可以離婚啊,法律上離婚自由!”冷昧意味不明的一笑,逼過去的語氣更嚇人了,皇甫尊是氣他的,還是對她真的有意,同樣身為男人,他一看便知!
隻有這傻乎乎的笨女人才傻乎乎的以為一個虎視眈眈的男人是好心!
“我敢離婚麽?”唐蘇下意識的一嘟囔。
目光深邃的冷昧,驀地沉下了臉,一抹駭人的鐵青色出現在他帥氣的臉上,他輕挑起劍眉,笑意深沉的看著她,嘴角詭異的拉扯起斜斜的弧度,“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她沒吃雄心豹子膽!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沒想過要離婚!”不敢離婚,不代表不想離婚,連這一點點的口誤,這個男人都堅決不允許,你是多霸道啊!
“所以,我跟他不可能,我隻當他是朋友,感激他的救命之情!”她還是實話實說,千萬別嘴硬,否則這場鬧劇隻怕不好收拾。
這話,才稍微緩和了些他的神色,他還算滿意的點點頭,抱著胸口還繼續盯著她,“為什麽沒想過離婚?”
不敢想唄!
唐蘇心裏是這麽想的,嘴上卻不敢這麽答,往深層次一想,也清楚自己為什麽沒想過離婚這件事,除了不想,還有不舍得。
“因為,因為……”這要怎麽說?難道,實話實說?她偷瞄了眼冷昧,他正直勾勾盯著她,等待著她回答的同時,還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心底的那點想法一冒,生怕被他看出來了,她臉微微一紅,被冷昧逮了個正著,他愉悅一笑,有幾分得意,“說啊,因為什麽?”
“因為你對我很好,我舍不得!”她聲音一低,用最快速的語速說完,扭轉過頭去。
他朝她一挪,捏住了她的下頜,偏就不放過她的神色變化,盯著她羞澀的眼眸,逼問道:“還有呢?”
他的這架勢是不把她心裏的那點小九九逼出來,是絕對不肯罷休了,他足夠直接的眼神,盯得她直發亂,心一亂就容易出事。
果然,在他再三逼問下,她心一橫,爆了一句話出來,樂得冷昧直笑,他激動的勾著她的下頜,眼神灼熱,“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聽到了嗎?”她眼睛一閉,隻跟著心的感覺,大聲說出了口,聲音有多大,心跳得就有多激烈,她需要握著拳頭,才能控製那亂跳的心髒。
“沒聽到,大聲點!”他湊近了她,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堅硬的胸膛靠上她,霸道低語,灼熱的男人氣息撲麵而去,勾動著她迷亂的神經。
她緩緩睜開眼睛,那雙滲滿了深情的眸近在咫尺,他的眸底隻映著一個身影,那就是她,獨一無二。
“我喜歡你!”
她一字一句,很輕很柔,簡短的四個字,像是春風吹拂過泛著漣漪的湖麵,吹動出更朗闊的悸動。
冷昧一把擁住了她,激動親吻她的額頭,“老婆,我等你這句話,等好久了!”
久違的親昵加上激蕩的喜悅,他有些難以自控胸腔中激湧的情緒,他忘情的俯身,吻住了她的唇,靈巧的舌頭舔舐著她嬌嫩的唇瓣,吞噬著屬於她的柔軟香甜。
曖昧的觸感襲卷而來,是太久太久沒有觸碰過的甜蜜,迷亂的情愫侵入腦髓,她逐漸迷離,跟隨著他的勾動輕啟了嘴唇,小嘴微微一張開,就被他攻城略地。
情到濃時,已不顧其他,仿佛這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倆,無拘無束唯有情意綿長。
如果,那個電話不曾響起。
刺耳的鈴聲打破了甜蜜的曖昧,冷昧皺了眉不得已鬆開了她,掏出手機一看,熟悉的電話號碼一下子揪住了他的心,他低頭看她,她滿臉通紅,柔柔倚在他胸口喘息,對他的異常毫無察覺。
他暗暗歎息一聲,扶著她坐好,給她掖好被子,才轉身出門接了那個電話。
唐蘇的臉火辣辣的,渾身都在發燙,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兩個人竟然在病房裏忘情的親吻起來,兩個人激動得差點忘乎所以了,要不是那個電話,會不會不顧她還在輸液,兩個人就……
她羞羞的想著,冷昧已掛斷電話回來,她隻想著千萬別讓他看出她剛才在想什麽,根本沒留意到他進來時神色的不自然,她低著頭縮在被子下麵,裝睡!
他輕手輕腳的走到她身邊,給她檢查了下輸液管道,握住她微微冰涼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他說:“s市那邊有些事,我可能需要盡快回去!”
她在被窩裏一動,等待著他的下文。
他要回去,意味著她也要回去嗎?
唐蘇並不太想現在回去,第一她自己感覺身體不是很舒服,回去後天氣太冷,怕是更難受,第二皇甫尊中了槍傷,表麵上看著是沒事,但痊愈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她想留下來等他身體轉好後再回去。
但,她又希望冷昧說帶她回去,他若這樣做,表示兩個人真真正正的和好了,他想她陪在身邊,想好好照顧她。
這種兩相矛盾的矯情心理,讓她也直好笑!
“我搭下午的航班回去,私人飛機留下來給你,隨時聽候你的吩咐!”冷昧語氣篤定,已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這意思就是說,他走,她留下!
她眼神莫名一黯,心頭又莫名的一鬆,不由的苦笑出來。
看著她的樣子,他疼惜撫了撫她的眉心,硬朗帥氣的臉上透著異樣的柔情,“留你在這裏好好休養,等身體養好了,我過來接你,我會吩咐花越,隨時聽候命令的!”
唐蘇乖巧的點點頭,“不用擔心我,我能照顧好自己,隔壁還住著皇甫尊呢,是他害我遇難,他會負責到底的!”
冷昧的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陰鷙的氣息瞬間散發,他深邃的眼眸眯起,透著明顯的警告,“不許你跟他走得太近,我會安排你轉院!”
“你覺得我現在適合轉院嗎?”她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一臉可憐巴巴的無辜樣子,“你走了,我就更無聊了,轉個醫院一個人也不認識,你存心讓我不好過嗎?”
他沉著臉瞪她,眼底分明有不忍,語氣卻冷硬無比,“不轉院也行,除非你發誓,不許讓他接近你!”
“我發誓,不接近!”
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如果被他知道,皇甫尊吻過她幾次,他會不會衝過去殺人?她抿了抿唇,乖乖收斂起這些心思,信誓旦旦。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的照進病房,唐蘇百無聊賴的呆望著天花板數數過日子,怎麽冷昧走後,連個午覺都睡不著呢?
滿腦子都是他在這病房裏的身影,她這算是在想他嗎?最叫她記憶深刻的是他再三的叮囑,威脅恐嚇全都用上了,皇甫尊有那麽讓他緊張嗎?
她怎麽沒覺得皇甫尊有那麽大的魅力,不就是帥了點,不就是多金了點,不就是勾人了點嗎?有什麽了不起的,也不至於人人都會愛上他吧,他又不是人民幣!
況且,她對花花大少爺一點不感冒,一想到他那排成隊能擠滿長江大橋的女人,她就雞皮疙瘩滿地,身經百戰的男人,不值錢了!
說曹操,曹操到,想皇甫尊,皇甫尊來!
有時候就那麽詭異,唐蘇正在心裏說他不值錢時,他就控製著他的電動輪椅優哉遊哉的過來了。
大咧咧的推開她的房門,如入無人之地的闖了進來,冷厲的目光很不和善的在屋內一掃,像探測機器一樣冰冷無光,掃視了一圈,沒發現不和諧的障礙物,他又掃了一圈,還是沒有。
不解的看向唐蘇,她正一臉“你找什麽,我懂”的表情坐在那看著他,他冷冷一哼,毒舌的挖苦道:“又被拋棄了?”
唐蘇一個白眼,“你就那麽喜歡我被拋棄嗎?”
“當然!”他斬釘截鐵,截鐵斬釘。
沒有那礙眼的人,他心情好極了,變換著輪椅的位置,樂嗬嗬在病房內轉了一兩圈,這間跟他的病房一樣,都是頂級vip,從朝向到設施,都是全海南最好的。
他有錢,付得起她的醫療費,但沒想到的是,她的醫療費竟然被另一個男人承包了!
他想了想,又安慰好了自己,那種花錢的苦力活,就讓他去擔著吧,跟美女共處一室這樣的好事,還是得落到他頭上。
看著他外露的好心情,唐蘇很不給麵子的打擊道:“讓你失望了,他隻是回s市去辦事,很快就會回來接我的!”
“很快?多快?”他不屑冷哼道:“最早也得三五天吧,弄不好就把你丟在這,任你自生自滅了,他在家金屋藏嬌,過風流快活的日子,到時候你可別哭!”
“這不可能!”說這話時,她竟然有點沒底氣,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冷昧接電話的神情,一種莫名的不安擾亂了心緒。
對女人了如指掌的皇甫尊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憂色,得意大笑道:“別泄氣嘛,他走了,不是還有我嗎?”
唐蘇白他一眼不想理他。
皇甫尊心情很美麗,吹著口哨遙控著輪椅四處轉悠,拿著桌上的水果就吃,直接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病房,轉累了就爬上了她隔壁的陪床躺好,閉目養神。
“喂,這是我的病房!”在他無恥的放任自己睡著之前,她好心提醒道。
“那又怎麽樣?”他理直氣壯的反問,臉皮厚度難以估量。
“你可以在這裏呆著,但是你不能在這裏睡著,明白嗎?”見他一動不動,唐蘇氣得敲了敲床沿。
這若是被花越看見,傳到冷昧的耳朵裏,又得生出幺蛾子來!
“憑什麽不能睡?別人能跟你睡一張床,我睡你隔壁床怎麽了?”他語氣悶悶的,滿滿的都是酸溜溜的味道,他腦海裏隻要一閃現那天看見的一幕,就忍不住要變態的心情。
這算是什麽歪理!跟他說話,唐蘇簡直是要崩潰,他既然臉皮厚,她也不怕打擊他了,直接說:“拜托,他是我丈夫,你是我什麽人啊?男女授受不親的!”
“我是你男人!”
得!
無話可說。
唐蘇幹脆什麽都不說,任由他喜歡睡多久就睡多久,自己一個人呆望著天花板繼續出神,他還不如不出現呢!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他發出任何聲音,唐蘇心想這男人演技夠可以的,演個裝睡都能忍這麽久,她好笑回頭看他,想看看他裝睡時候,表情是很自然,還是很別扭。
床榻上,他直挺挺躺著,修長的身體橫著也看得出其挺拔的偉岸,大長腿隨意交疊在一起,光著腳襪子都沒穿,本該是粗魯的樣子,在他坐起來卻獨有一種隨性的灑脫感,不覺邋遢。
她撐起身體,支過頭去看他,他麵容安詳安安靜靜的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垂在眼下,白皙的皮膚很光潔,那種間於陰柔與陽剛之間的美,被他詮釋到完美的境地。
他就這樣安安分分的躺著,倒是比一臉邪肆出來誘惑人的樣子好看多了,看著也賞心悅目多了,唐蘇就撐著頭,一直看他,結果看了好久,他沒有半點察覺,她才相信他是真的睡著了。
也才發覺自己,在醒來後從未關心過他的傷勢,受了那麽重的槍傷,加上海水冰冷的浸泡,他身體還是會有大大損益的,她沒受槍傷,還覺得身體不舒服得很,更別提他了。
生龍活虎,一點事兒都沒有,也隻是表麵,他說好過來中飯的沒有來,絕對不是因為冷昧在,估計是睡到適才剛醒,現在又困了,一下子就能睡著,若不是身體虛弱,他隻怕很難做到。
屋外陽光明媚,屋內溫度適宜,可睡著了總是容易著涼,他大咧咧躺著,被子都沒蓋又光著腳,唐蘇不忍心的起身,想把他的被子拿出來給他蓋上,又怕把他給弄醒了,吵著他這麽甜美的午覺。
她轉身拿了自己的被子,輕輕蓋在了他身上,手還未從他身上收回,房門被人大力的推開了,來人動作有點急躁,甚至粗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