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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幾個意思

    這地方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杜胖子再給自己玩點兒陰的，留下什麽證據，那自己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劉洋越想越不對頭，站起身一擺手說道：“孫書.記慢走。李主任和陳局長都不是外人，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吧，杜總今天請我來，主要是衝著湖陵縣舊城改造來地。我說的沒錯吧？”

    杜彪一聽劉洋把話挑明了，也隻能輕輕的點頭，眼神就看向了孫清美，心說這個劉縣長是什麽個情況啊？哪有這麽談事情的？這哪是年輕有為的縣長啊，這不是二杆子麽？

    他還沒想明白呢，劉洋就接著說道：“湖陵縣現在雖然是我當縣長，可是杜總你可不要忘記了，孫書.記才是湖陵縣的當家人。你放著菩薩不拜，卻要找我這個小鬼說事兒，這顯然是找錯了廟門嘛。”

    劉洋說著，就看了孫清美一眼，笑嗬嗬的說道：“如果孫書.記要走的話，我肯定要和我們領導保持高度一致的……”

    孫清美明白劉洋這是有顧慮，不由的腦子裏轉了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既然劉縣長這麽說了，那我就留下來喝一杯。隻不過，這麽一來的話，你可就辜負了杜總的美意了，是吧杜總？”

    “嗬嗬，兩位都是我請都請不來的貴客，今天能給我杜某人這麽大的麵子，杜某感到非常的那個榮幸。孫書.記不要走，留下來一起喝杯酒。”說著，就連聲的催促服務員上菜。

    很快酒菜上來，陳玉成笑著和劉洋聊起了其他的話題，同時丟給劉洋一個眼色。劉洋也就和陳玉成、李文顯隨意的閑聊著。杜彪這人在待人接物上還的卻是有一套，不時地插上兩句話，既不讓冷了場，也不會引起別人的討厭，酒桌上的氣氛漸漸的也就熱鬧了起來。

    喝了一會酒之後，劉洋想到陳玉成剛才使得那個眼色，便找個上衛生間的借口遛出來。陳玉成果然跟著站起身也走了出來。

    劉洋看著他似笑非笑的問道：“陳局，看起來這段時間不見，你這交遊廣闊了不少啊？”陳玉成就咧了咧嘴說道：“你也別說我，你還不是一樣也過來了？我給你一樣，也是抹不開麵子。杜彪和老李的關係不錯……”

    陳玉成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已經說明了這裏麵蘊含著的幾層意思。

    然後，陳玉成就拍著劉洋的肩膀說道：“老弟，倒是你現在坐在了風口浪尖上，不是哥哥我說你啊，你這些事兒做得有點猛……”

    劉洋就蹙眉問：“怎麽個說法？”

    “還怎麽個說法？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你自己想一想，你自從到了湖陵縣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夠駭人聽聞的？你不要不高興，我知道你這麽做是想給老百姓辦幾件好事兒，可你這麽幹的話，讓其他人怎麽想？拿下魏日新這個事情咱們就不說了，修路、修機場，這可是湖陵縣多少年都沒有過的事情，不管哪一件都算得上是湖陵縣那種小地方百年難遇的大事。多少人在湖陵縣任職幾年甚至於十幾年都沒發生過的事情，你去了湖陵縣三個月的時間，這些事情就同時出現了，你覺得他們麵上有光麽？這些人會怎麽想？”

    這個說法，劉洋倒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沒等劉洋向明白呢，陳玉成又接著說道：“你自己想想吧，這些年湖陵縣的經濟雖然低迷，可為什麽在湖陵縣任職的幹部還是會不斷地得到升遷？遠的不說了，就說市裏麵各大局的局長，就有不少人是從湖陵縣上來的，這些人要是憋著勁的給你使壞，這個部門下去考核你不合格，那個部門下去考核你不達標，就算是有張市長的大力支持，隻怕你也要疲於應付吧？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你想張市長會怎麽辦？隻怕最多也不過是把你調回市裏，讓你正兒八經的擔任督查室主任而已。”

    這個話，陳玉成說的可就比較貼心了，擱一般的關係，這個話都不能說。雖然不大好聽，卻全都是愛護之情。

    但是，劉洋聽著卻不由得笑了起來：“老陳，你給我說實話，你這幾句話是從誰那裏聽說的？你記得怪熟啊？”

    “我靠……這你也能聽得出來？”陳玉成老臉一紅，馬上就瞪大了牛眼，衝著劉洋道：“不錯，我是從我表妹那裏聽說的，我們幾個人上次聚會的時候議論起你來了，她就說了這麽一番話，讓我有機會見到你給你說道說道，怎麽地？不是我原創的，我就不能說啊？”

    劉洋趕緊笑著說道：“能說，怎麽不能說？我感謝還來不及呢。不過，眼下這一關我應該怎麽過？這個杜彪是個什麽貨色，你可比我都清楚的很……”

    陳玉成就壓低了聲音說道：“劉洋，你不把我當外人，那我也不客氣了。我就實話給你說了吧，你覺得我就願意和這種人打交道？可在我這個位置上，我不和他打交道不行啊。你說整個市中區多大一攤子事兒，靠我手底下那幾個警察，能盯多大一片地兒？有的時候，我的轄區出了事兒，我手下的警察不知情，可一個電話敲過去，不到十分鍾，杜彪就能把事情給我說清楚。這種人也有這種人的用處，現實就是這樣的，你說我有什麽法子？”

    說著陳玉成就歎了一口氣，看了看劉洋說道：“不說這些了，還是說你這個事情吧。其實吧，我認為現在你們湖陵縣那邊要搞什麽舊城區改造，既然孫清美答應了，杜彪也願意過去插上一杠子，隻要他不給你玩空手道，老實本分的做生意，你管他是誰幹什麽？”

    劉洋愣了一下，不由疑問：“什麽意思？”

    陳玉成就有點不屑的解釋道：“這你都不明白？現在搞這一行的，有幾個是從口袋裏掏錢的，全是把領導關係搞好了，然後通過當地的銀行貸款來啟動項目。最怕的就是那種把工程拿下了自己不幹，抽成之後轉包出去。真要是那樣的話，這個工程肯定就沒有保證。因為二手承包商要是不靠偷工減料，根本就沒有錢賺。這個事情就是玩空手道，杜彪要這麽幹的話，那就提都不要提。”

    劉洋心說這個我是早就已經知道了的，隻不過，我想問的是，這個杜彪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那你覺得，杜彪是不是打算這麽幹？”劉洋就看著陳玉成問了一句。

    陳玉成撇嘴道：“這個我哪知道？這就要靠你去摸清楚情況了。不過我的意思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啊，有杜彪到你們湖陵攙和一下子，倒是能給你減輕不小的壓力。”

    “他去湖陵不給我搗亂就不錯了，他還能給我減輕壓力？”劉洋心說你這還沒喝兩杯酒呢，怎麽就醉了啊？這不胡說八道呢麽？

    “我給你說你還別不服氣，我給你說說這裏頭的道理你就知道了……”陳玉成這邊正打算再給劉洋上一課呢，就看到從院門口大步流星的走進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四五個看上去好像隻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一群小麻雀似得，一邊走著，還在一邊吱吱喳喳的說笑著。

    這個小夥子劉洋和陳玉成都認識，上次劉洋回任州的時候，在南環撞了劉洋車的就是這個人。

    市中區區長曲玲君的兒子，陳玉成的表外甥秦懷亮。

    看到陳玉成和劉洋站在院子裏麵說話，秦懷亮就衝著後麵那幾個小胖姑娘揮了揮手，小聲地說了兩句什麽，那些小姑娘就一個個得住了聲，瞪著大眼睛往劉洋和陳玉成這邊瞅。

    這家夥，肯定是泄了自己和陳玉成的底了，要不然，那幾個女孩子怎麽會有這麽一副表情？

    劉洋的臉色不由的就沉了下來，但卻隻是看了陳玉成一眼，沒有說話。

    陳玉成就拿出了表舅的派頭，瞪了秦懷亮一眼問道：“你怎麽到這裏來了？你這是幹什麽呢？”

    “杜老板在裏麵請客，給我打電話，讓我找了幾個衛校的學生過來助興。表舅，杜老板請的客人不會就是您吧？嘻嘻，您還別說，我今天找的這幾個學生裏麵，有兩個還是處呢，你老人家要是看中了，可以隨便帶出去……”

    “你給我滾……”沒等他說完，陳玉成就一聲怒吼，指著秦懷亮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說你小子怎麽就不學好呢？”

    很顯然，秦懷亮卻並不真的怕他，看到陳玉成生氣，還有點不服氣的說道：“怎麽啦？表舅，這都什麽年代了你還這麽老頑固？現在出來談事兒，沒有幾個女的陪著能成麽？”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的話，我這就給你媽打電話……”陳玉成氣的脖子都粗了。

    劉洋在一邊看著，發現這家夥還真不是假裝的，不由就微微點了點頭，笑了笑拉著他的手臂說道：“老陳，這不過是現在一些人時興的潮流，你不高興看就不看就是了，何必生這麽大的氣呢？等有空的時候，心平氣和的和曲玲君聊聊，小孩子還是要管束一下的好。回去吧，出來有點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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