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的話倒是讓小雅和秦嬤嬤等人都回過了神。

    想起明日的進宮，小雅頭都大了，畢竟之前還有秦子睿會護著自己，眼下這情形她可不敢肯定秦子睿會不會在繼續護著自己，說不定還有可能趁著這個機會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然後趁機給絲竹找些麵子呢。

    紅兒眼見小雅似乎又走了神，不由得搖了搖頭，這才又上前道“皇妃放心吧，萬事還有殿下，再不濟也還有皇上，不論怎麽說你都是皇上的親侄女，難道他還會真的不顧你不成？”

    “這個倒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麽大不了。”被一個小丫頭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小雅的老臉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才在這豪氣衝天的喊了一聲。

    紅兒自然知道她這是掩飾自己的尷尬，也不戳破她，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明日進宮就由紅兒隨著我去，秦嬤嬤你注意留意環兒傳回來的消息，想必明日怎麽著她都能找到機會進父親的身。月兒你喬裝一番出去見見青兒，看看坊間究竟是誰在傳播謠言。”

    恢複了神情的小雅自然而然的開始分配任務，杏兒和綠兒見其他人都有了安排，唯獨他們兩似乎沒什麽事，心裏不由得還有些失落，但也知道主子既然這麽安排就有她的道理，所以倒也沒說什麽。

    “杏兒、綠兒你們兩人則要守好我這院子，任何人都不能進來，明白了嗎？”她們倆人的小失落自以為掩藏的很好，但是小雅還是一眼就發現了。

    兩個丫頭聞言果然高興的露出了笑臉。

    主屋裏的情形，秦子睿自然是不知道的，雖然他也安排有人時刻關注著小雅但對於這樣關著門說的話，他也沒讓人刻意去打探。

    “殿下，你真的打算明日進宮？”一到書房，不待他開口，秦陽倒先問了起來。

    “嗯，既然都知道了我身體無恙，不去也說不過去。”

    “丞相府那邊什麽情況？”

    “丞相隻是臉上看著嚇人，倒也沒什麽大礙。今日夜裏水姨娘在貼身伺候，且皇妃也送了一個人回去。”

    說起丞相府，秦陽倒是一點也不隱瞞的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自然對於誰是水姨娘他一點也不關心，反而聽聞小雅送了人回去倒還有點好奇。“皇妃送的誰回去？”

    “七九傳言，皇妃送的是會醫術的小丫頭，名喚環兒。”

    秦子睿聞言點了點頭，然後才道“七九去了丞相府倒是個不錯的安排。隻是剛剛我見皇妃，似乎她心情不好，而且隻是對著我沒有好臉色，難道我又做錯什麽了嗎？”

    秦陽就知道逃不掉這個問題，但他也沒想到秦子睿會問的這般直白，可既然他能問的這般直白，他回答起來倒也省事多了，免得還要顧及他的麵子。

    “我的好殿下，你當著皇妃甚至丞相的麵將絲竹姑娘帶走，別說皇妃了，就是老奴都以為你是不願意絲竹姑娘聽到皇妃或者說丞相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你說若你是皇妃，你會生氣嗎？”

    “就為這個？可我帶走絲竹明明是因為有問題想問她啊。”顯然秦子睿接受不了這樣的說辭。

    “可是你並沒有告訴皇妃啊。且自從你在皇妃那邊聽聞絲竹後，你就不管不顧的去了南嬤嬤的院子，甚至不惜暴露你沒病的事，更甚至新婚第二夜你都沒回主屋歇息，你讓皇妃怎麽能不亂想。”秦陽聞言不由得伸手扶了扶額，這才氣急敗壞的道。

    “你的意思是小雅是因為我的這些做法傷心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秦子睿自然明白了小雅生氣的緣由，可他覺得不應該。

    “我的好殿下，是你給皇妃承諾的以後要寵愛皇妃一輩子的吧。可你的寵愛就是在聽聞其他女人時轉身就不管不顧皇妃了，你讓皇妃怎麽不傷心。而且事情都發生了兩天了，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給皇妃一個解釋，沒有告訴她你對絲竹究竟什麽打算？”

    秦陽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的話不說的清晰明白一些，那麽說不定秦子睿根本就不知道他要怎麽做。

    “殿下，你想好了要怎麽安置絲竹姑娘了嗎？”想了想秦陽還是多問了一句。

    秦子睿聞言搖了搖頭，他今日雖然帶著絲竹去了自己為她修築的墳墓，可絲竹隻是哭什麽都沒說，眼下對於這件事他也心煩意亂。

    見狀，秦陽不由得有些無語，自家主子什麽都好，唯獨是在這男女之情上總是慢半拍。

    “那今日她有給你說什麽嗎？”秦陽看來，這絲竹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妙，且還是在南嬤嬤身邊，不論怎麽樣他都覺得這事有問題，可眼下看著秦子睿這迷茫的眼神，他也不好直接說，隻能徐徐善誘，讓他自己去發現。

    “沒有，她隻是哭，問她什麽都不說。”

    “那主子可有想過去問問太夫人？”

    “這事先不急，眼下還是先想好明日進宮的事吧。蘇氏那邊動的手腳，老頭子在著手查了嗎？”

    似乎秦子睿說起這事都有些煩躁，秦陽見狀也隻好打住，隻能在心裏期盼他能盡快想明白，不然時間久了，估計到時候他想要輕易的哄好皇妃就有困難了。

    “太子的人沒在繼續關注我們了，隻是今日丞相發生的這事與太子脫不了關係，但暫時還沒有直接的證據。皇上的人也暫時還沒有出動。”

    “努力去找今日這事的線索，另外絲竹這事是怎麽傳出府的？”

    “這事老奴也去查了，是你帶著絲竹離開的時候，被院子裏打掃的丫頭看見了，然後添油加醋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說起這事，秦陽也有些無語，可眼下得到的線索就這樣。

    當然這也是南嬤嬤事先算計好的，不論怎麽樣都查不到她的身上。

    聞言，秦子睿黑了臉，可事情就是因為自己而產生的，他再生氣也沒辦法。

    “擅自傳播謠言的小丫頭已然被老奴給處理了，且是當著所有人的麵，也算是以儆效尤，不過這府裏的人待殿下和皇妃明日從皇宮回來後也該好好處理一二了。”

    秦陽眼見秦子睿黑沉著臉就知道他是生氣了，於是一邊將事情告知與他，一邊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嗯，這事你說的對。今日夜裏密切關注著東宮和皇宮，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明白了嗎？”

    書房裏，主仆二人商議完後，秦子睿理所當然的就朝著主屋而去，但秦陽總覺得他這一趟不會順利。

    果然，半個時辰後就聽聞殿下又回了書房，原因是皇妃已然休息了。且皇妃的風寒還沒好利索，怕將病氣傳給殿下就罪過了。

    秦子睿此時才反應過來小雅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氣性還不小。

    看來他一直有些回避的問題要盡早解決才好。

    主子尚未休息，作為管家的秦陽自然也歇息不了。

    書房裏，秦子睿看著站在一旁不言不語的秦陽半天，這才道“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明日我從宮裏回來後有關絲竹這些年的信息你要放在書桌上。”

    聞言，秦陽嘴角漏出了些苦笑，這絲竹顯然背後是有人的，遠的不說，就是太夫人那邊他都難處。

    再說了眼下這位主顯然是在皇妃哪兒吃了閉門羹，正在氣頭上才這麽說，若他真的不論用什麽辦法撬開了絲竹的嘴，說不定明日他回來後反悔了，吃苦受累的還是自己。

    “殿下，這事老奴倒是覺得還是你親自問的好，且不說別的就是老奴想把絲竹姑娘從太夫人哪裏帶出來都難。”

    “誰告訴你她在太夫人哪兒了？”秦子睿聞言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才反問道。

    “你放心去問吧，你家主子我還沒糊塗到那個地步。眼下我算是明白了，小雅生氣也是應該的，因為一個小小的絲竹我不僅可能會被老頭子處罰，連累的小雅也受了委屈，再說了她這出現的時間與地點都有些太過巧合，為何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我成親之後第二天就出現了，還是在她的身邊。”

    再看了看秦陽，主仆二人相處了這麽多年，彼此之間的了解還是很充分的，秦子睿自然也算是明白了他在擔心什麽。

    然而他這話一出口，秦陽卻露出了一個總算是清楚了的表情，看的他想打他。當然其實秦陽心裏更為佩服的還是皇妃，就這麽一個閉門羹就解決了他開始苦心想要傳遞給自家主子的所有意思，皇妃不愧是皇妃，辦事就是比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要厲害，要有效率。

    自然他這些心裏想法秦子睿是不知道的，不然還不知道要氣成什麽樣子。

    “殿下，你能如此想就再好不過了。其實老奴也覺得這絲竹姑娘出現的有些太巧了，而往往太多的巧合都是人為的巧合。”

    “所以這事你能辦好？”聞言，秦子睿斜了他一眼，這才淡然的道，那高冷的範讓秦陽恨不得給他兩巴掌，也不知道剛剛是誰在皇妃那邊吃了閉門羹時臉拉的長長的。

    秦陽心裏對於秦子睿這高冷範兒有些哭笑不得，但表麵上卻沒有過多表露，說白了秦子睿是他看著長大的，人品怎麽樣他再清楚不過，不過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性，所以他點了點頭。

    “殿下，時間不早了，你也歇息會兒吧，明日既然要進宮就少不了明槍暗箭的。二公主那邊要不要派人送個信，到時候讓她去蘇貴妃那邊，說不定還能幫著說些話呢？”

    “不用了，不要平白無故的讓她在遭了蘇氏的恨。”秦子睿一邊擺手示意秦陽下去，一邊道。

    聞言，秦陽點了點頭恭敬的退下。

    四皇子府一夜無言。

    而丞相府裏水姨娘守著靳飛也算是相安無事，倒也沒在起什麽風波。

    皇宮裏蘇貴妃得了消息，不由得冷哼一聲，“看我明日怎麽收拾你們。”

    回話的人自然知道她這是在自言自語，且不論她要怎麽收拾四皇子與四皇子妃都用不著自己動手，所以一直恭敬的跪在下麵等她開口讓他離開。

    半晌後，蘇貴妃才發話讓回話的離開，而後轉身進了內室，對著心腹嬤嬤等人就是一陣耳語，至於究竟說了什麽無人知曉，但是想也能想到必然是如何對付小雅等人。

    皇後宮裏自然也得了消息，對此她也隻是淡然一笑，“這事用不著我們出手，我們隻需看好戲就好。”

    回話的人聞言恭敬的行了禮就退了下去。

    見狀，萬嬤嬤才上前道“娘娘，咱們真的不管嗎？這可是個好機會，欺君之罪。”

    萬嬤嬤的意思皇後自然是明白，“若沒有今日太子的擅自做主，我們倒是可以跟在蘇氏的背後扇扇風，但眼下確實不是好時機。皇上是什麽樣的人，這麽多年想必你我都清楚，眼下若是我們也跳出來，估計太子的事就藏不住了。”

    皇後這麽一解釋，萬嬤嬤自然明白她什麽意思，雖然這麽好的機會覺得有些可惜，但皇後的話才是對的。

    “就讓蘇氏盡情的去跳吧，甚至適當的時候咱們還可以去當當好人，反正據我所知如今也隻是皇上有意讓他繼承大統，但他本人並沒這個意思。所以如今，嚴格意義上說起來蘇氏和十皇子才是我們真正的對手。”

    “老奴明白了。”皇後薑氏這麽多年可以在蘇氏一直受寵的情況下穩坐皇後的位置不動搖，這心思自然也不簡單，而萬嬤嬤作為她的陪嫁嬤嬤對於她的話自然也是深信不疑。

    “去吧，一切都小心些，別被人抓了把柄。”眼見萬嬤嬤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皇後這才讓她去辦。

    “娘娘放心，老奴明白的。”萬嬤嬤一邊沉聲應下，一邊給她行禮告退。

    看著離開的萬嬤嬤，再看看冷冷清清的屋子，雖然說裝飾的金碧輝煌，可也不妨礙她總覺得這屋裏沒有一絲的溫清，畢竟自從蘇貴妃得寵後，皇上除了初一、十五基本上就再也不會來她這，自然她將這一切都歸罪於蘇貴妃。

    蘇氏，這些都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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