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節:午夜出租車9 為懸崖上的未來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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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子暄將鬼市說的很平淡,似乎鬼市就像中街那些超市一般平常。

    但我聽後,不禁打了個冷顫,根本卻無法淡定。

    鬼市這種地方,我也是聽說過的。

    在我還光著屁股到處跑的時候,村中有個老人是我們這群孩子的孩子王,經常給我們講他的經曆聽。

    記憶最深的就是他講的鬼市。

    老人是“綠林好漢”,在抗日戰爭那個動亂年代,行走江湖。

    當年那個時候,自然是白天見屍體,夜晚見鬼火,而他又是幹的偷搶營生,所以一般夜間行動,有一次就遇到了鬼市。

    那時能偷能搶的東西不多,尤其是窮人家。

    而這老頭也挺缺德的,不管窮富,一樣偷。

    這天晚上,他潛入一個窮人家,什麽也沒發現,但賊不落空,最後將人家的那捆韭菜偷走了,尋思著能賣幾個錢。

    於是一早就準備去集市。

    走的路上,要經過一片荒墳。

    也是三四點鍾這個時間,他尋思著快要經過荒墳時,卻突然看到麵前有許多人在做買賣,當時心裏非常高興,不用再過荒墳了,於是他就把那捆韭菜放在路邊叫賣,不多時,過來一些人圍著他要買韭菜。

    很快,你一把,他一捋的,將他這捆韭菜分了個完畢。

    賣完之後,老人(那個時候他並不老,很年輕,隻是稱呼)也有些困,就靠在路邊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已是天亮,揉了揉眼準備起身離開,卻猛然發現自己正靠在一個墳堆前睡覺。

    雖然他入了盜行,要說也有些膽子,但這冷不丁的來這一手,當時也嚇的差點尿都出來了,正在他想著自己怎麽會在墳地時,卻又驚訝地發現,這裏的墳頭,每個上麵都有幾根韭菜。

    他看到,哪裏還敢再停留,當時就嚇的屁滾尿流,一路狂跑而去。

    從那時起,他也改邪歸正了,還打過鬼子,他認為那次經曆,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現在這個老人,已經死了。

    不過他給我們這些光屁股小孩講這個故事,卻深深地記在我們的心裏,我當時那個怕,幾晚上不敢睡覺,就算母親摟在懷裏也不行,還是怕,從此之後,心裏就有了陰影,本來差不多都快忘了,誰知多年之後,長大成人了,卻又親眼見到了鬼市。

    不,說見到也不確切,因為我看到並不感覺怕,如果不是聽到葉子暄說,我也不怕,但是聽到之後,卻是真的膽寒,尤其是想到我還想著要喝粥,忍不住後怕。

    葉子暄似乎知道我有些怕,便說:“別想了,能碰到鬼市也是幸運,人活一輩子,若是什麽都沒有經曆過,那也太可惜了。”

    葉子暄說的,也算有些道理。

    我點了點頭,但陰影依舊,不過為了讓自己忘掉這事,便問:“剛才紅石村的人找你幹什麽?他們村發生了什麽怪事?”

    “他們村一個主事的,叫何保,四處打聽,哪裏有治邪病的,最後打聽到紅中財務,於是便打手機到了財務公司,然後猛爺讓他電話給我。他於是就打電話給我,說他村中有一種怪病,這病在醫院檢查一直是沒有問題的,雖然醫院檢查沒問題,但那病確實存在,所以就想著讓我去幫他們看看邪病。”

    “又是紅石村,看來不去紅石村還真不行。”我喃喃地說。

    葉子暄說:“我隻說我去看看,沒說一定能治好,因為不知道他們是什麽病,如果亂說,怕會害了他們。”

    我點了點頭說:“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還管不管這個南聯的馬仔了?”

    “當然要管,你不是提議去你認識的那個女孩的醫院嗎?送去之後,咱們再去紅石村。”

    其實把南聯幫這個小弟送到小慧的醫院,還是楊晨的醫院,我與葉子暄有些分歧,葉子暄認為那是小慧是他的同學,相信她一定可以治好他,並且能為他保密;但我認為楊晨也可以治好他,並且為他保密。

    說句實話,這個卡車司機,死不足惜,我們完全可以把他丟到二馬路,讓南聯幫的人撿回去,那他肯定隻有死路一條。

    我們現在這樣做,是想他能好起來,投靠我們,然後為警方提供證據,打擊南阿聯幫。

    所以我們才想著救他,也算於公於私吧。

    後來我們兩人仔細想了想,小慧的醫院本身就在南聯幫的地盤之上,便決定送到楊晨這裏,至少這裏是進豐的地盤,最重要的是,楊晨還有宏興的大飛哥罩著,若南聯幫真的到醫院搶人,等於一下子得罪了幾路人馬。

    葉子暄於是就同意了我的提議,說:“這樣也可以為我們減輕了許多壓力,畢竟這個世界上,一個人不可能是救世主,需要有團隊精神。”

    很快到了楊晨那裏,她看我們二人抬了一個重病號,便安排房間,最後安排到了鍾正南的隔壁。

    經過她檢查之後說:“他沒事,隻是斷了一根肋骨,其他的地方還好,看他這樣子不像是被人打的吧?”

    “他是我老表,新手開車,撞到了牆上,就成了這個樣子。”我對楊晨說,向她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楊晨點了點頭說:“那好,就讓他慢慢康複吧。”

    我對楊晨又說:“楊醫生,我這表弟怕見生人。所以,你還是不要讓陌生見他。”

    楊晨笑了笑說:“這裏很偏僻,幾乎沒人的,放心吧。”

    “多謝你了。”

    楊晨笑了笑:“客氣。”

    葉子暄隨後又拿出了一張卡,讓楊晨去刷。

    “猛爺的卡你還沒還給他?”

    “沒,不用還了。”葉子暄淡淡地說:“因為上次的事,猛爺送給我的,不過,除了救命,這卡裏的錢,我是不會動的。”

    我突然之間想起這卡車司機也是亡命之徒,便對葉子暄說:“如果他醒來之後,傷害楊醫生怎麽辦?”

    葉子暄打開皮箱,從裏掏出一個黑色瓶子。

    我以為裏麵是白磷,卻沒想到那裏麵竟然是一條半尺來長的蜈蚣。

    我以為葉子暄要做什麽,沒想到他掰開司機的嘴巴,那蜈蚣當時就爬司機的嘴中。

    看到這裏,我不禁感到又惡心又惡寒的。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如果他敢動楊醫生,必定被蜈蚣食心。”葉子暄說。

    既然葉子暄這樣說,我也確實放下了心。

    我們離開病房。

    誰知剛走出去沒多遠,就聽到背後有人喊:“小夥子,你還記不記得我?”

    我回頭一看,正是上次的那個夜間被我撞倒的清潔工老頭。

    我急忙說:“陳伯,我咋能不記得你呢?”

    老頭看到我認得他,也非常高興:“小夥子,你又來了。”

    葉子暄在一邊看著問:“你們認識?”

    我點了點頭說:“上次被鍾正南深夜騙到這裏時認識的,楊晨說一般人都叫他陳伯。”

    老頭這是笑的更開心說:“我姓陳,你們叫我什麽都無所謂,陳伯,陳叔,陳哥,陳弟,老陳頭都可以,我這個人就是愛說話,隻要能與人多說兩句話,我就很開心。”

    葉子暄笑了笑說:“笑一笑,十年少,陳伯果然比其他老人要年輕許多。”

    陳伯不禁笑了:“你這小夥子真會說話,不過,我喜歡聽。”

    葉子暄說:“陳伯,我們還有點事,以後我們會經常來醫院的,到時可以多聊一會。”

    陳伯說:“你們有事就忙去吧,年輕人就該忙事。”

    葉子暄笑著說:“那好,陳伯我們走了,回頭再來看你這個夕陽紅。”

    與陳伯告別後,我們又吃了點飯,然後葉子暄開著那輛破出租,直入紅石村。

    昨天一夜未睡,今天竟然沒有一絲瞌睡,估計是昨夜精神亢奮過頭了。

    葉子暄也是如此。

    我們出了城市之後,又經過了昨天卡車駛入溝中那個地方。

    大卡還在,不過已經有交警過來指揮處理這輛車,吊車正在工作。

    通過車窗,看這輛卡車,仿若隔世。

    昨晚是多麽驚魂,現在卻有種不知該怎麽說的感覺。

    雖然我們車尾爛了,玻璃也爛了,但總算沒有被交警攔截,二十裏的路,不多時就到了紅石村。

    現在再看今天早上的那個地方,果然是一片墳頭,荒草淒淒,不時有烏鴉飛過,黑色的墓碑與粗壯的青鬆,非常耀眼。

    這墳的後麵,還有一條政府修的“村村通。”——簡易的柏油路。

    經過這條路,才進了紅石村。

    紅石村的格局與其他村子大同小異,我們將村子停在路口。

    下車後,便看到一個中年漢子,一直在焦急地等待著。

    葉子暄走到他跟前:“你好,大哥,我們是紅中財務的,聽說這裏有人生了邪病,所以過來看看。”

    那人一聽說,馬上高興極了,但一看那輛破出租,不禁有些猶豫。

    哎,果然是人靠認裝,佛靠金裝,以後讓葉子暄開個寶馬去。

    葉子暄明白他的意思說:“大哥,我們這出租車是有些破,不過隻是交通工具而已。”

    男人勉強地笑了笑說:“不是,大兄弟,我們真的是很急。你要是沒本事……”

    葉子暄說:“請相信我們,不過我不會亂下妄言的,至少也要讓我知道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