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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抿著嘴不說話了，也許我是該學得圓滑些，為了活下去，但是有時候卻又是真的忍不住。

    “站住！”忽然，一個粗啞的男人喝斥聲傳來，翠嬤嬤馬上就站住了，語氣顯得頗為討好的說：“爺吩咐了，讓她進浴場沐浴更衣。”

    “慕小小？”男人冷冷的問。

    “是，她就是慕小小。”翠嬤嬤忙陪著笑的說。

    “我沒有問你，此乃禁地，爾等速速離去。”男人不耐煩的說。

    “是是是，老奴馬上離開。”說著她向前一扯，然後就忙不迭的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你就是慕小小？”等腳步聲遠處後，那人十分玩味的問我，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這可是第一次有女子能進入爺的專屬浴場，聽說爺最近寵了個女人，寵上了心，就是你麽？”他慢條斯理的問著，語氣裏隱約帶著些不屑。

    我低著頭沒說話，不知為什麽聽到他說寵這個字時，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嘿，傲氣了，還不說話是不是？”他扯著那東西用力拉，我身子一下沒站穩就被扯到了地上。

    “寵了又怎樣？爺再寵也不會上心，特別對恃寵而驕的女人，總是不會輕饒了的，越是寵得高，越是玩得狠，爺最喜歡看那種從高處狠狠摔下的慘樣。”那人似乎是蹲了下來，湊到我耳邊輕聲的說。

    “別說什麽寵不寵，我隻是一個下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輕淺的說著。

    “不知道？嗬嗬嗬，一個下人也配進這浴場？”

    我已經聽出來了，這人就是沒事兒找事兒來的，就好像曾經的慕嫣然那般是來找麻煩的，於是我摸索著站起來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回了。”違背了白狗的話，他會有好日子？反正我人是來了，你不給我進那不是我的錯。

    果然我站起來欲走，他馬上就喊住我：“等等，嘿，這暴脾氣，你不怕麽？”

    “怕什麽？”我莫名其妙的問。

    “哦，原來是不知道啊，那好吧，看你怕不怕。”說著，我隻覺得眼上一痛，眼罩被扯了下來，一道光刺痛了眼睛，這裏並不像其他地方一樣是漆黑一片的，反而燈火通明，四周全部是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照亮，夜明珠上裹著白紗，讓那亮光顯得有些蒼白。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在我麵前的是一條巨蟒，而且有九個腦袋，吐著芯子看著我，我當場就麻了，身在鄉下，蛇我是見過的，也捉過賣錢，但是看著這樣巨大又怪異的蛇怪，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怎麽，嚇傻了？”那蛇怪其中的一頭搖晃著露出也不過如此的表情，我沉澱了下狂亂的心神，力持鎮定的說：“不就是一條蟒蛇麽，多了八個腦袋，有什麽了不起的？”

    “嘿，有趣，看你個子小小，膽子倒是不小，爺爺我喜歡，可惜你是爺的人，好了，也不為難你了，進去吧，好好洗，那可不是你們凡間的普通水。”說著那蛇妖扭動著身子移開了，可是我現在腳軟根本走不了道，隻能傻站著。

    “怎麽還不進去？”那蛇妖奇怪的回頭看我。

    “來這裏那麽久，也沒個說話的人，今日遇到蛇爺爺，覺得你挺健談的，想和你多說會兒話。”我看得出這九頭蛇對於我不怕它這一點是十分讚許的，如果我顯露出心中的恐懼，也許會被他吞了也不一定，所以我隻能找了這麽個蹩腳的借口。

    九個舌頭搖晃著，吐著芯子滋啦滋啦的響，那聲音聽著就讓人毛骨悚然的，良久那蛇妖才緩緩的說：“你說得沒錯，這宅子什麽都好，就是太過死氣沉沉，那些人和鬼，都娘的怕你爺爺我，沒人敢和我多說話，女娃子，你好樣的，陪爺爺我說會兒話也好。”

    我拚命在心裏把它想象成一個白胡子老爺爺，雖然別扭脾氣倔，但是聽慈眉善目的。

    “蛇爺爺，你在這裏多久了？”我沒話找話的問，心裏則期盼腳趕緊能動起來。

    “說實話，我守著這池子可是上千年了，不過來這尉遲府倒還真沒多久。”

    “這池子一開始不是在尉遲府的嗎？”我奇怪的問。

    “這是天山頂的天池，怎麽可能在尉遲府，我是守護天池的神獸，不過，誰較咱輸了呢，輸給了那白狼，也服了他，就連著天池一起跟了他唄。”

    原來是這樣，除去那詭異的九頭蛇模樣，這蛇怪倒也不是什麽狠厲之人，說話也實誠，直來直往的性格倒是和我有幾分相似。

    “可是天池在天山，難道這裏也是天山了？”天山這個地方我曾經聽娘給我說過，那是傳說中神仙的居所，是故事裏才有的，我一直覺得那不過是娘編了哄我的罷了，沒想到真的有。

    “我不是說了麽，這裏是尉遲府，我不過是帶著天池來的，天山那麽大，我可帶不動，而且，爺也沒說要天山那玩意兒啊。”

    “天山真的是神仙住的地方嗎？”我好奇的問。

    “神仙？嗬，以前或許是吧，現在，那就是一個布滿了結界咒術場。”

    “咒術場？”我越來越不怕這個蛇怪了，現在腳雖然不軟了，但好奇心卻被勾了起來，真心的和他聊起天來。

    “你小娃娃不懂，那都是害人的玩意兒，得了得了，我看你腳也不軟了，進去沐浴吧。”那九頭蛇怪搖搖腦袋說。

    “你知道？”我一下子臉就紅了，原來它知道我是因為害怕得腳軟了，才站在這裏和它東扯西拉的。

    “你要瞞我老蛇還早幾百年呢。”

    “那你為什麽不戳穿我？”

    “明明腳都嚇軟了，還非要站在這和我瞎掰扯，不是很有趣麽？”九頭蛇怪哈哈大笑起來。

    “我現在真的不怕你了。”我有些惱羞成怒的說。

    “我知道啊，因為你的腿不軟了，哈哈哈。”它又笑了，我歎了口氣，隨即也噗嗤一下笑了，這蛇的性子還真像我隔壁的王爺爺，讓我就那麽的升起一抹親切來了。

    “進去吧，難怪爺會對你另眼相看，你果然是有趣得緊，以後有機會再來陪我老蛇聊聊天，我給你講講那些神仙的故事。”

    “恩，好。”我笑著說完，就走進了它身後的山洞，一走進去，就聽到嘩嘩的水流聲，四周升騰著一抹霧氣，我緩緩走進去，一股水氣浮在空中很是清涼。

    等我走到池子邊卻是倒抽了口涼氣，整個池子也是被夜明珠環繞著，霧氣散去後，我清清楚楚的看見，池子周圍有一圈骷髏頭，水從張開的枯骨嘴裏湧出，那不是裝飾，是真的骷髏頭，有的還連著一半身子，有的還未完全腐化，頭頂還能見到絲絲縷縷的頭發，要在這樣的水中沐浴，我實在是無法接受。

    “怎麽不下去？”忽然從背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我驚的一回頭，卻看見白狗緩緩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