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莫家失落,終於雪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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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一寸的日光,落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牢房裏塵土四溢,一呼一吸之間皆是汙漬。緩慢沉重的呼吸之間,絕望彌漫著。
莫儒深和鎮國公分別關在一間單人的牢房裏,獨自嗟歎。
恐怕,莫儒深永遠都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下場。
他那樣多的孩子,最後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最討厭的那一個,還親手將他送進了牢獄,想想都覺得可悲。當初,莫府是如何的風光?!
莫夕顏,莫芳菲,莫淩嘯,莫玉,還有很多不知道名字的莫家的子孫,這樣多的血脈,但是仍是不能認證血濃於水這句話。
左右都大不過一個權力,誰能想到那個整日裏都怯懦的莫夕顏竟然有一天將莫淩嘯,莫芳菲,這些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孩子們打敗?!
沒有人想到,他也沒有想到。就像沒有人知道那個整日裏唯唯諾諾的龍吟夫人,在十幾年以前竟然是那個龍吟家族天才一樣的嫡女龍湘。
鎮國公蜷縮在草席上,兩隻渾濁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牢房上麵的空窗。窗子被橫木板封上,隻有小小的一縷光線從裏麵露出來。
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日子沒有見過傲思玉了,也不知道那個嬌滴滴的姑娘在這場兵變中受到了怎樣的牽連。
傲思玉揮金如土的日子就從他反叛被抓的那一刻起,永遠的消失了。
塵土在視線裏打著滾,真髒啊……
因著陽光,黑暗潮濕的牢房裏也有了一絲的溫暖。
“老夥計,你想什麽呢?”鎮國公瞥一眼莫儒深那臉色微寒的模樣,怯聲道。
在這裏,他已經不是什麽鎮國公,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深受謀反之罪的普通人。
同樣的,莫儒深也不再是什麽丞相,他不過是一個比鎮國公更卑微的犯人,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其他的身份。
莫儒深側側身子,望著對麵頹唐的鎮國公,嘴角噙滿了一絲苦笑。“還能想什麽,想著身後事沒有人給張羅了。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能殺了那個孽障,早知道她讓我身陷囹吾,我早就應該掐死她。從她一出生,我就應該掐死她。”
莫儒深的臉上盡是狠厲,看的鎮國公渾身哆嗦。
他謀反不過是,三皇子的慫恿,至於身後事,他不相信傲晨曦會不放過他。畢竟,他是鎮國公,權利,地位,都比莫儒深強的太多。對方是一直謀反,他不過是被三皇子傲風誆騙的而已。
從草席上一寸一寸的移出來,鎮國公的衣衫襤褸,上麵的泥土被潮濕的地麵浸的汙穢不堪,可是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再放在上麵。兩隻手把住鐵柱,上麵寒涼的溫度讓他的身子一震,鎮國公沉聲道:“丞相想的太過嚴重了,就算我們參與了三皇子傲風的謀反,但是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亡,不至於將我們都處死吧?”
莫儒深冷笑一聲,心裏道這個鎮國公實在是想的太過於簡單了,謀反之罪是這王朝裏最大的最,怎麽不至於將人處死?!
“那是您,我自從三皇子羽翼豐滿之時,就在他左右,當時尚為太子的傲晨曦被陰哲傭兵團劫走,我也插手其中,等到新皇政權穩固,秋後算賬的時候,偌大的莫府就沒了,在風月王朝打拚這麽多年的莫府就沒有了。”
無奈的笑笑,莫儒深不認為自己是輸了,他隻是沒有那麽心狠,如果再心狠一點,預知了現在的一切,莫夕顏不就不會這樣猖狂。
古今中外,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是這樣,那些麵目可憎的反叛者,是沒有一個人在失敗之後,甘心情願的被勝利者發配的。
他們心裏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麽會失敗,當然就沒有想過失敗之後,勝利者理所當然的要怎樣處置他們。
這就是一代失敗者的可恨,可悲之處。
窗外的陽光漸漸的弱了,莫儒深看著放在牢房外的那三頓已經冷掉的飯食,眼中最後的一絲冷厲就那樣沒有了。
結束了……
風月王朝,紫嘯王城的大殿上,新皇傲晨曦坐在龍椅之上,錦王冷顏君,言公主莫夕顏站在台子下,安陽侯的臉上一臉的凝重,錢雨受的傷很重,所以今日仍舊是他這個老東西來代替自己的兒子來見過皇帝陛下。
新皇傲晨曦看著台子下的三人,沉聲道:“言公主,不知你對處理莫儒深和鎮國公有什麽意見,朕已經打算將鎮國公寬大處理,畢竟他是元老,如果將他問斬,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至於莫府,牽扯至深,不知道言公主有什麽打算?”
傲晨曦心裏是有些別扭的,本來他想的是將莫儒深問斬就夠了,但是這幾天一直都有人在他耳邊煽風點火,說是不對莫儒深滅九族,不足以平民憤。但是滅九族,莫夕顏是莫家的人,這樣一來就會無辜波及,就算他不殺莫夕顏,也會給莫夕顏的生活帶來影響。
莫夕顏臉色淡然,她自然是知道這位新皇是為了維護她,隻不過,她卻再也不想考慮這麽多的事情了。言公主的地位固然很高,但是五玲瓏至今都沒有湊齊。
冷冽天天都會去書院上層,不知道哪天他就會出事,還有錦王冷顏君,百靈丹還有一顆,他能撐多久?
莫夕顏閉上了眼睛,然後又睜開,眼前仍舊是原來的景象。
她答應過冷冽,在五玲瓏集齊之後,她會將五玲瓏凝成的內丹給龍錦瑟,也就是白丹女王。錦王冷顏君無論怎樣都是要和自己定立契約,成為自己的馭獸的。隻不過,,莫夕顏仍舊是想等一等,或許事情有什麽轉機,每件事情都不是絕對的,莫夕顏在等著那個變化。
“陛下,莫丞相勾結三皇子傲風,陷害先皇,還對陛下生了殺意,這樣的人不得不防。最安全的方法,也是可以杜絕莫儒深再作亂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滅九族。”
莫夕顏的話說的很輕,錦王冷顏君和皇帝陛下皆是身子一震,莫夕顏還是說了出來。這個女子,怕是連骨子都是涼的。
皇帝陛下不知道,莫夕顏早已經是重生的身體和生命,再也不會感情用事。在莫夕顏短暫的生命裏,她的任何一切都是由她掌握,這個女子不允許有任何變故的出現。
淡漠的臉上沒有別的表情,但是眼睛裏卻是決絕。嘴唇輕啟,莫夕顏淡然說道:“陛下,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現在已經不是莫家的人,自然是跟莫家沒有任何的關係。如果陛下是擔心我的緣故,大可不必。自古叛亂的下場就是這樣,沒有一絲的猶豫可言,所以,陛下,請下令。”
皇帝陛下,輕歎一口氣。
莫夕顏其實說的很對,放了鎮國公,如果再不處置莫儒深,風月王朝的百姓們一定會認為叛亂之人的下場都這樣好,那麽以後,叛亂之事定會層出不窮。
右手輕揮,皇帝道:“既然如此,莫家一族,三日後行刑,九族盡滅。”
莫夕顏睫毛微閃,心裏某個地方卻開始痛了起來。
母親,終於,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那些騙你的人,那些害了你性命的人,我要親眼看著他們毀滅了。
錦王冷顏君走到莫夕顏的身邊,右手輕輕的放在了對方的肩膀,莫夕顏輕笑一聲,“終於要結束了。”
錦王冷顏君邪魅的眸子裏,此刻卻盡是溫柔,“是啊,就要結束了,一切都將會回到原點。還有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做完,是悲是喜,全都結束了。”
寒冷的牢房裏,最後的一絲陽光都消失了。獄卒將窗子全部釘死了,將最後的希望和溫暖拒絕在牢房之外。
鎮國公在三個時辰之前就被放出去了,聽獄卒們閑話,莫儒深知道,一個月之前的鎮國公還是威震四方,現在卻已經成了一介布衣,隻留了些金銀細軟,過活了。
嗬嗬,嗟歎兩聲,莫儒深還是習慣性的看那被釘死的窗子,他希望可以從那裏看到一點陽光,享受到一絲溫暖,可是已經不能夠了。
牢房裏多了很多人,他很熟悉的人。都是莫家的族人們,他的那些沒有見過幾次麵的兒女,原來他還有這麽多的兒女,這樣多的夫人。
他們都和龍吟夫人一樣,被莫儒深安置在一個小小的院落,白天黑夜的等著他來,到最後,莫儒深都沒有去過一次,於是他們來找了,找到了牢房裏,找到了死的契機。
因為是莫家的族人,所以,都會是一樣的下場。無所謂誰是主子,誰是下人。
“老爺,您還記得我嗎?”一個麵容枯槁的夫人在將要走過莫儒深的牢房時,擺脫了獄卒的束縛,湊到莫儒深的麵前,淒聲道。
莫儒深費力的抬起他的眼睛,麵前是一張陌生的臉,他將自己所有的記憶都拾起,但仍舊是想不起麵前這個憔悴的臉到底是屬於他曾經的哪一位夫人。
直到那個女人被獄卒拉走,莫儒深的嘴角微微的上揚,“作孽啊。”活了一輩子,最熟悉的不是自己的家人,卻是這些摸也摸不到的權勢,諷刺,悲哀。
時間一下子過的很慢,三天的時間仿佛是三年。莫儒深看著那被釘死的窗子,很難從那上麵看到時光的流逝。他隻是從一日三餐送過來的時辰,探知到,哦,原來,再過一個時辰就是死期了。
被獄卒綁上雙手,後背上背著罪狀,莫儒深被拉了出來,此時是正午,太陽很大,陽光刺眼而充足。
莫儒深抬起頭來看那太陽,陽光射的他眼睛疼,可是他仍舊是不放棄的看著,直到眼前一黑,暫時看不到了,又回歸到獄中那熟悉的感覺。
兵部尚書坐在監斬官的台子上,身旁有一個位子是空著的,莫夕顏站在一邊,臉色淡漠如冰。
陽光照射到她的身上,一身暗黑色的衣衫頓時變得燥熱。莫夕顏微微閉上眼睛,輕聲道:”大人,時辰已到,行刑吧。“
兵部尚書的臉上有些窘迫,本來是她做監斬官,但是現在卻是將他臨時拖來監斬,想想也是合乎常理,畢竟曾經是一族,血濃於水,莫夕顏就算是冷若冰霜,但仍舊敵不過悠悠之口。
兵部尚書點點頭,吩咐左右,“動手吧。”
劊子手站在了莫儒深的身後,擋住了陽光,莫儒深的臉色變了變,沒有閉上眼睛,在臨死之前,他看了看莫夕顏,對方的嘴角上噙著微笑,眼睛裏閃閃發光。
鮮血將台子弄髒了,聚集起來看行刑的百姓們也失了興致,他們原先議論的莫夕顏大義滅親的話題也放棄了,各自回家。
莫夕顏抱著胳膊坐在了兵部尚書身旁那個空著的椅子上,臉色淡然,嘴唇輕啟,“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