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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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堂裏,整整齊齊的坐著陌生的熟悉的麵孔,大家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雖真假難辨,但足以以假亂真。
以往應該是新郎官在外麵等新娘子才對,可是換到了文旭白這裏,反倒變成了新娘子在等他這個新郎官。
這感覺,莫名的微妙。
林艾就站在教堂的正前方,神父站在在她前麵,手持聖經,莊嚴肅穆。
她今天可真漂亮,潔白的紗裙,將這個清瘦的女子,裝點的好似誤入人間的天使,明亮的眼眸,一如既往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文旭白失神。
新娘子身後,是捧花童女,不得不說,小嵐嵐今天真的很搶鏡,本來她長得可愛無比,現在換上一身潔白的小裙子,更可恨的是,她小裙子後麵居然還有兩個白色的小翅膀加以賣萌,簡直讓人恨不得立刻把她抱起來狠狠的親上兩口。
小公主捧著鮮花,衝著文旭白眨眼睛,小公主旁邊是穿著小禮服,一本正經的小小寒,這小小寒,長得真是酷似顧北琰小的時候,隻不過一點兒也不像長大了的顧北琰。
不得不說,顧北琰小時候那叫一個白淨紅潤又可愛,叔叔阿姨們都喜歡的不得了,按理來說這小子應該長成一個像楚子寒這樣的美男子才對,誰料他竟越長越高大,越長越狂野,尤其是參軍以後,整個麵部的線條都強硬冰冷了起來,讓人望而生畏。
由此可見,這小小寒長大了,絕壁也是跟他老子一樣,聽說顧北琰這次找的代孕媽媽身高一米七五,顧北琰身高差不多快一米九了,搞不好小小寒以後得直衝兩米張。
媽的,這貨讓小嵐嵐做捧花童女,小小寒做童子,這不是很明顯想要娶自個兒閨女當兒媳婦兒嗎?不行,不能同意,絕對不能同意!他白大少未來的女婿,絕對不能比他還高!否則,老丈人的威嚴何在?
“你還愣在這兒幹嘛?”身後的首席伴郎用肩膀捅了捅文旭白,在文旭白耳邊低聲道:“跟進過去啊!發什麽呆!”
台上的神父也突然對他一笑,表情看上去很慈愛。
他偏了一下頭,看到了前方的林艾,此刻,林艾正好也在望向他,她眼眉彎彎,連稍稍有些紅,帶著些羞澀的笑,抬眸回首,潦倒眾生。
四目交望,文旭白原本亂糟糟的心,突然安靜了下來。
就好在無邊無際的沙漠裏,毫無目的的穿行,往哪裏走,都沒有任何的意義,隻知道自己必須得走下去,至於走到哪裏,毫無所謂。
直到遇見她的那一刻起,這必須的前進,開始有了方向,有了目標,人生的旅程,開始有了終點,流浪的心,開始有了歸程。
他抬起頭,步伐堅定的走到了她的身旁,挽起了她的手。
巨大的白色麵紗從林艾帶著鑽石王冠的頭頂灑下,一直灑到腳邊,還望禮堂後拖了整整三米多,神父獨有特色的聲音念下一遍祝詞,然後含笑道:“現在,請新人父母開始致詞。”
文旭白攬著林艾的腰,和林艾一起回首,身後站起的父母,開始致詞。
最先致辭的是文旭白的父親,他上前一步,望著自己年輕的兒子和兒媳,眼底的笑意,終於蔓延到了心底:“我一直希望我的孩子能擺脫感情的束縛,不要讓感情阻礙自己未來成功的路,但是我錯了,沒有感情的成功,注定是條孤獨的路,以後往往成功而不快樂,我很高興,我的兒子能看破這點,一直尋找,直到尋到真愛,也很感謝,小艾能一直等待,直到他光榮歸來。”
不得不說,自文旭白走後,文老爺子真的改變了許多,若是以前,他斷然是說不出這樣的話的,也許在不知不覺中,林艾,小小白,小嵐嵐都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他,讓他由一個冷血機器,終於變回一個有血有肉的父親。
又或者,人上了年紀,總是會變得煽情。
下一個本該輪到暮老爺子的,奈何暮老爺子現在還在生文旭白離家出走兩年的氣,所以作為養父的林老爺子,接替了暮老爺子,作為下一個發言者。
“人的一生很長,遇到彼此都是緣分,你們曆經艱難,終於攜手走進這婚姻的殿堂,我……我作為父親,很高興……”林老爺子顯然對西方婚禮的流程還不是很清楚,說到一半有些哽咽,便停了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文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退下了。
林艾和文旭白的母親都早逝,繼母和他們感情又很淡薄,所以隻有父親上前來發言。
父親致詞結束後,接下來,就是親友來。
首席伴郎顧北琰上前一步,盯著眼前的這對兒新人,一項冰冷嚴峻的臉,竟變得柔和了起來:“文旭白,我最好的朋友,起初,我很擔心他一生會不會孤獨終老,站在頂峰的人,總是很難相信感情,很難尋到眾生的伴侶,他就是這樣一個站在頂峰的人,我很高興,在不勝寒的高處即將被凍結的阿白,遇到了想要攜手走過一生的人。”
掌聲響起,顧北琰退了下去,然後用口型對文旭白默語了一句:“明晚補單身夜派對。”
文旭白滿臉黑線:補個毛啊補,明晚他還是單身嗎?還是單身嗎?!這樣補有個什麽鬼意義?
奈何丘智遠似乎也很期待這次的單身派對,不停站在後麵給文旭白擠眼睛,笑的那叫一個不懷好意。不過,很快,文旭白就發現丘智遠笑得根本就不是單身派對!
因為,丘智遠致詞後,用口型說了三個字:“鬧洞房。”
這幫損友!文旭白捏緊了拳頭,真想上去給它們一人來一拳,一個個腦子裏都裝的什麽啊!這麽神聖的地方,竟想些齷齪的東西,他為什麽淨交些損友呢?
比起文旭白“人生處處有損友”,林艾的朋友楚子寒就顯得靠譜多了。
“我第一次遇到小艾的時候,她滿目陰雲,像是南方春天裏永遠化不開的烏雲,直到她遇到了文旭白,昔日的笑顏終於回到了她的臉上,人生總有絕望和孤獨的時候,但是你們讓我知道,這孤獨不是永遠的,也許路程艱辛,但是你總會等到注定的人,而你們,就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人。”
朋友致詞完畢後,林艾和文旭白再次回過頭來,看向神父,神父莊嚴但是不乏慈愛的聲音再次響起:“現在,請新人開始致詞。“
文旭白這才想起,婚禮上有新郎新娘互相致詞這一橋段。
該死的,他可是被半道兒截過來的,路上才知道今兒個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哪裏來的時間準備致詞?現場現編,也太草率了吧?
林艾很顯然是有備而來的,但是這隻能讓文旭白更加尷尬,對方如果準備了極其精彩的祝詞,那豈不是更加顯示了他的毫無準備?
“我先來吧。”林艾大概也知道文旭白沒有準備致詞,直接上前一步,打開了自己的致詞。
“我小的時候,一直期許著愛情,一見鍾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罷,凡是愛情,在我心底都神聖無比,在遇到你之前,我也遇到過不少人,也曾錯把其他人當成了真命天子,甚至在遇到你之後,都不曾覺得命中注定的那個,就是你。”
“然而,對的哪個,並非是來的最早的那個,遲到的,也並不一定就不是我要找的,曆經滄桑,所有真相都浮出水麵後,才猛然發現,原來這一切,上天早已安排好。兒時父母玩笑般的娃娃親,即便是相差了千山萬水,最後總是會指引我們相遇。”
“你尋到了我的項鏈,我尋到了你。”
林艾抬起頭來,為她的致詞做下完美的結語:“我愛你。”
這是她第一次跟他說“我愛你”這三個字。
一瞬間,文旭白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
是啊,上天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誰又能想到,暮老爺子的千金,會被遠在大北方的林氏夫婦撿到養大,又有誰能想到,一次機緣巧合,他竟能遇到自己與兒時定下娃娃親的少女?
他突然很感謝顧北琰和楚子寒,要不是當年楚子寒娶了林艾,顧北琰勃然大怒讓他來試探林艾,他也許會就這樣錯過林艾。
其實,仔細想想,他們在很久以前雖然未曾相見,但是已經在不經意的出現在彼此的生活中來。
小時候訂下的娃娃親,林艾最喜歡的電影都是文旭白少年時期的佳作,文旭白不經意間看到了林艾投來的劇本……
所有這一切漫長的鋪墊,都是為了起初的那次相見。
她僵硬局促的站在文娛影視辦公室裏,緊張自閉無法說話,他漫不經心的路過,開門的那一刻,少女回首看他。
那一眼,隻需一眼,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慢慢的轉動,自此他們的人生,都開始不一樣。
文旭白突然笑了,狹長的鳳眸,一笑傾城。
他不需要提前準備,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致詞其實早就在他的心裏了。
“林艾,第一次見你,我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是一開始,我以為那是錯覺。”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可真瘦啊,全身上下,好像隻剩下一把骨頭了一樣,唯有一雙漆黑的眸子,顯出身為“人”的氣息來。
本該過來給她來個下馬威的他,突然不忍再這麽多人麵前讓她難堪,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不忍,現在,他懂了。
“我莫名其妙的開始關注你,隻是那時候,我以為我關注你,是因為你特別。”
當然特別了,她是唯一一個他看不懂的女人,自閉症晚期的她,把自己藏得很深,讓他突然對她很感興趣,想要知道那張永遠麵無表情的臉下,究竟藏著怎樣的故事。
“我在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時候,便已經愛上了你。”
戀人之間,總是很喜歡問:“你是什麽時候愛上我的?”
這是一個很難的命題,在他這裏,尤其艱難,因為他開始覺得,也許在還未見到她之前,他就已經愛上她了。
也許是在第一次看到她的劇本的時候?甚至更早?他不知道。
“我們兜兜轉轉了很久,直到你出事入獄,我才終於發現,原來,我愛上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