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命運早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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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那個已經被三個本地巨鱷盯上的給顧大軍官帶了綠帽子的林艾對此卻毫不知情,她現在正在跟楚子寒商量著到底誰該住主臥,誰該住側臥。

    楚子寒認為此事應該本著女士優先的準則,作為一位紳士,他無法忍受自己住著巨大的主臥,而把稍小一點的側臥室讓較弱的女士去住,這不是他的風格。

    而林艾小姐也有自己的堅持:房子是楚家人買的,她一分錢都沒出,如今身上除了楚老太太給的紅包,基本身無分文,這就意味著最後在她正式領到工資之前,還是吃楚子寒的,這種情況下她要是住進了主臥,那臉皮也太厚了。

    兩人爭執不休,最終,林艾忍無可忍,使出了殺手鐧:“你要是不讓我住側臥室,我這就給楚老太太打電話告訴老太太這婚禮是你騙她的。”

    楚子寒聞言,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屈服了。

    “林艾,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林艾!”留下一句憤怒的譴責,楚醫生抱著被子進了主臥室。

    林艾笑著搖了搖頭,收好了被子,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來到了側臥室,坐到了床邊。

    其實,關於楚子寒的性取向問題,林艾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位溫文爾雅的醫生,從未對她掩蓋過自己是同性|戀的事實。

    這場婚禮,並非像傅以陌以為的那樣:林艾愛上了楚子寒,楚子寒騙了林艾。

    其實,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因為:楚子寒作為大齡單身貴族,年近三十都未曾往家裏領過女朋友,楚老太太急著抱孫子,年年催婚,可是楚醫生哪裏敢告訴思想傳統的父母他對女人沒興趣?

    大概在一年前,楚老太太生了場大病——腦癌晚期,檢查出來的時候因為發現過晚,加之出老太太年紀又大,基本沒有什麽痊愈的可能了,現如今在家裏養著,估計沒有幾個年頭的活頭了。

    病危的楚老太太,當時躺在病床上含淚對兒子念叨著:“本來想看著你成家,抱一抱孫子……現在孫子是抱不上了,可是娘好歹得看著你成家呀!不然,娘就是死,眼睛都閉不上啊!”

    成家?談何容易,楚子寒對女人又沒有興趣,總不能騙人家姑娘嫁給自己吧?禍害人家好生生的姑娘,他做不到,難道要他領個男人回去?那楚老太太估計直接氣的兩腿一登!就這麽過去了!

    萬般無奈下,楚子寒想著哪怕是租個女朋友騙騙老太太,好讓她高興高興也行,總不能一直讓病重的母親顧念著自己的婚事吧?

    恰巧,那時候林艾也正處在被李鳳蘭逼的進退兩難的境地——李鳳蘭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男人,非要張羅著讓林艾嫁給他,還得意洋洋的跟林艾誇口著:“這次這個,不瘸,也不瞎,年齡跟你也差不多,就比你大五歲,膝下還有倆孩子,人家也不嫌棄你!趕緊嫁了吧!”

    是的,這男人確實不瘸不瞎沒有殘疾,年齡也不是大林艾好幾輪,可是這人曾經離過三次婚,第三任老婆差點兒被他打死在家裏麵,全清河縣沒人敢嫁給他。

    可是林艾沒有選擇的權利,在以置若罔聞的態度拒絕完李鳳蘭介紹來的無數腦殘智障和殘疾之後,顯然,這次無論林艾作何回應,李鳳蘭都不打算放過她。

    “你還打算在家裏賴幾年,啊?你都快三十了你知不知道?現在不嫁,你三十了更難嫁!”每當林艾哪怕顯露出一點兒不想嫁的意思出來,麵對的就是李鳳蘭炮語連珠一般的嗬責:“挑三阻四,這個嫌人家腿腳不好,那個嫌人家不夠聰明,好不容易給你找了個腿腳好的又聰明的,你又想推,你想幹嘛啊?在家吃一輩子白飯是不是啊?”

    被李鳳蘭念叨的多了,林艾便想:那邊不如嫁了吧,不過是有暴力傾向罷了,早點打死自己,自己也早點解脫了。

    所以她鬆口了,所以她和那個暴力男訂婚了,在訂婚的第二天便被那男人打了一頓,原因是訂婚的第二天,那男人約林艾出來,電話裏說的好好的是吃頓飯而已,結果出來後根本沒吃飯,直接就把林艾往旅館領。

    林艾自然不從,於是那男人便把她打了一頓,口裏還罵罵咧咧的:“媽的還跟老子裝起清高了是不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老子肯幹你那是你修來的福分!”

    盡管對方以暴力沒品著稱,林艾也沒想到他會暴力沒品到這種地步,末了打了人,還要到林艾家要個說法,說林艾連妻子的義務都不願意履行,那他娶回去不是隻多了口嘴吃飯嘛?

    林艾那時依舊保持緘默,她像是故事的第三者一樣,冷眼看著自己麵前所上演的鬧劇,這種置身事外的態度,讓暴力男和李鳳蘭都大為惱火。

    李鳳蘭當即狠罵了林艾一頓,給暴力男賠了幾個不是,然後將彩禮錢減了減,這才挽回了這場沒人期待的婚姻。

    “嫁,你就是死了,老娘也要讓人抬著你,把你給嫁出去了!”李鳳蘭撂下了狠話,對於嫁出去林艾這件事,林艾的後母似乎不是一般的熱衷。

    林艾就是在這人生幾乎沒有任何期望的情況下遇見了楚子寒,恰好,楚子寒需要一個妻子去安慰病重的老母,林艾也急需嫁出去,自然而然,兩人達成了共識,決定了這場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的閃婚。

    林艾將自己的床鋪放好,本想著去洗手間洗漱,誰料一出門剛好撞上了開門的楚子寒。

    楚子寒房間裏是自帶衛浴的,見他這樣突然開門,林艾心裏有幾分疑惑,低聲問了句:“怎麽?”

    楚子寒顯出幾分欲言又止來,思索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語言一般,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主要是……”

    他支吾了一會兒,一向溫和的楚子寒,俊臉上竟也顯出幾分煩躁之感來:“就是……唉,我前男友估計近期要從部隊裏回來了……之前因為找女朋友騙我媽的事兒跟他鬧得挺不愉快的。”

    部隊?楚子寒的前男友還是個軍人嗎?倒是挺讓人意外的,林艾一開始還以為楚子寒交往的男友,會和楚子寒一樣,是個風度翩翩,學識極高的學者呢。

    鋪墊了下背景,楚子寒歎了口氣,終於進入了正題:“他這個人脾氣不太好,若是過來找你麻煩了,你把真相告訴他,讓他來找我發飆,他應該不會為難你。”

    聞言,林艾顯出幾分詫異來:“你沒有跟他解釋清楚嗎?”

    這場婚禮,難道是在瞞著自己男友的情況下進行的?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了。

    楚子寒苦笑了一下:“若是解釋的清楚,就不會是‘前’男友了。”

    林艾點了點頭,心裏不知為何有些苦澀:世間的事情,總是這樣充斥著各種誤會和不完美,所有人,都隻盯著自己狹小的疼痛,然後誤會加大,至親之人,最後形同陌路。

    不知為何,傅以陌那漆黑幽深的眸子,在她眼前閃過,他眼中似乎有數不盡的情緒被深深的壓製在眼底,這個男人似乎有什麽話迫切的想要告訴她。

    緊接著,是洪曦嫣紅的唇,微微上揚著,嘴角勾著笑,一張一合,似乎在訴說著什麽。

    林艾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問楚子寒道:“明天……明天你有空嗎?”

    楚子寒抬起頭,看到林艾緊蹙著的眉,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發緊,他知道林艾其實是想問自己什麽時候能給她做催眠。

    溫和的笑了笑,楚子寒柔聲回答道:“別急,催眠之前,我得先了解你想記起的是什麽事情,而且還有一些東西需要提前準備,診室也得閑空出來好製造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所以上午我要先把昨天預約的幾個病人處理了……這樣吧,明天你先去找林師兄學學影視,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給你打電話。”

    林艾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但是還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猶豫了片刻後,林艾低聲問道:“我是要先把那件事情講給你聽是嗎?”

    楚子寒失神片刻,這才意識到林艾的意思。

    自閉症如林艾者,能開口像正常人一樣和他交流已經實屬不易了,要知道第一次見林艾的時候,整整一天硬是沒搭理楚子寒一句話,最多給個點頭搖頭的動作,就已經是極大的恩賜了。

    現在要她貿然的講出塵封多年的心事,想必她也是需要時間準備一下的。

    “放心吧,不會讓你跟個罪犯一樣坐在我麵前自述的。”楚子寒含笑揉揉林艾的腦袋:“不然還要我這個心理醫生幹嘛。”

    他掌心傳過來的溫度,自頭頂傳到心底,將不安的心就此安撫。

    “好了,早些睡吧,明天可還要早起去上班呢。”楚子寒衝林艾揮揮手。

    “恩”林艾低聲應了一聲,聲音軟而綿,聽上去很乖巧。

    此刻的她還不知道,楚子寒所介紹她去的公司——文娛影視,正為她準備這一份厚禮,明日,世界將獻一場令她哭笑不得的鬧劇給她,哦,對了,還附送一個男人。

    一個右眼眼角有顆淚痣,笑起來風輕雲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