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玄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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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等在外麵的金姍姍卻是不耐煩了,她還想著中午要在酒樓裏吃飯的,阿湜這樣磨磨蹭蹭,耽誤時間,“阿湜,可打扮好了?這日頭都老高了,外麵再不去可就趕不上午飯了。”
聽金姍姍喚他,慕容湜也不再糾結,索性心一狠硬著頭皮將門一把拉開,臉上一副壯士斷腕,即將要舍身就義的表情。
哪知長相絕美的慕容湜,這一表情卻是在金姍姍二人看來,就是裸的西子捧心,攝人奪魄,惹人愛憐的樣子。
“阿湜!你易容技術可真是爐火純青啊,這女子裝起來,比我這女妖精還漂亮!”金姍姍一臉花癡的樣子。
看見金姍姍那表情,慕容湜心中終是鬆了一口氣,好在自己又賭對了,自己這扮成成女裝果然是個“漏出真麵目”的好辦法。
黑溜溜看見慕容湜的樣子,嘴巴大張,口水也不受他控製,蜿蜒而下,這真的是別人口中叱吒風雲的帝君大人嗎?這難道不是當時女媧娘娘派下來禍國殃民的狐狸蘇妲己嗎?若蘇妲己風采有帝君一半,那紂王這國滅的倒也是不冤的。
這帝君得虧生成了男子,若是身為女子,這六界之內怕是得因他攪起一番血雨腥風啊。
“我這樣……好看嗎?”慕容湜被金姍姍誇得臉泛潮紅,就像是打了胭脂一樣,白皙的皮膚上兩片紅暈,看起來就像是四月的桃花,粉粉嫩嫩,讓人手癢癢,恨不得摘下來好好把玩。
心動不如行動,慕容湜的下巴被一雙好看的手捏了起來,強迫他低頭看著她,這雙手的主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一直盯著慕容湜的金姍姍,“書中描寫的美人如珮我今日才是正真的看到了,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嘖嘖嘖,若我是男子,今日定然將你搶回家去,拿我的身體打造一個金色的屋子,讓誰都看不見你,隻我一人,日日觀賞。”
慕容湜的美貌居然還激發了金姍姍的文學氣息……
“哦?是嗎,要將我搶回家去?這可是你說的,你若做不到又該如何?”活這幾萬年了,總是被別人使美人計,今日自己試一試,倒是成功的被心上人調戲了。
難得她投懷送抱,怎麽能放過這到口的肥羊呢?慕容湜右手環住金姍姍,猛一使力,就將金姍姍撈到了懷裏,左手也學著金姍姍的動作,抬起金姍姍的下巴,邪邪一笑,“還真是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如斯美人,我還真是想被你日日觀賞。”
金姍姍第一次在慕容湜臉上看見這種笑容,老臉一紅,暗恨自己功力不足,調戲不成反被調戲,還真是將這老臉丟盡了。
黑溜溜心中直呼大飽眼福啊,這兩位長相的長相做如此的動作,簡直就是一幅雙美圖,讓人想深陷其中。
金姍姍推開慕容湜,轉身凶巴巴的對黑溜溜說,“看什麽看,不用幹活了嗎?”
說罷氣勢洶洶的轉身拿起石桌上剛剛摘下來的草,又氣勢洶洶的走到慕容湜身邊,用力的插在他頭上,“趕緊走,莫要再耽誤時間。”說罷大步流星的走出院子。
身後慕容湜卻是愣住了,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東西,嘴裏輕喃,“這是怎的了,剛剛不還是好好的嗎?我做了什麽惹她生氣了?”
黑溜溜難得欣賞到慕容湜犯迷糊撓頭的樣子,心情甚好的湊近慕容湜提點道,“她緊張了,反應比平日更大,看來還有點害羞啊,帝君,我總覺得你離那被藏起來的日子不遠了。”說完朝著他神秘兮兮的一笑,甩著腰帶哼著曲兒就追金姍姍去了。
慕容湜的手正在那根稻草上,黑溜溜突然湊近說了這樣一番話。心中一動,將手中那根稻草掰成了兩半,若是平時,他定然也就認出了他頭上這東西,讓他能及時想想辦法解決一下,奈何此時他心不在此,扔下手中那半截草就風一般的追金姍姍而去。
在寨中轉悠了許久的少禹,覺得他們定是已經離開了,他便悠閑的走回了自己的家,哪知剛打算進門,就被裏麵衝出來的金姍姍撞翻在了地上,看見那一身孝衣的金姍姍,隻匆匆掃了她一眼,他便不想再看第二眼,隻是隱隱覺得今日她身上有件東西令他甚是熟悉,奈何他並沒有細究。
金姍姍看見撞到了少禹,隻說了聲,“抱歉,醜八怪。”就跑遠了。
少禹起身正想還嘴罵回去,就又被跑出來的黑溜溜撞了一下,黑溜溜也留下一句“抱歉”不見了蹤影。
少禹終於站起來,卻是又被緊接著走出來的慕容湜嚇了一跳,“謔!哈哈哈哈哈哈……我當是天家哪家仙子如此美豔絕倫,原來是你啊,你這是打算改變性別了?打扮的如此惹人想入非非,是打算勾引我嗎,可惜我喜歡的是真真正正的女子啊,你可不行!”少禹笑的脫力,連忙扶住自己家的門框。
慕容湜因心中高興,也不欲與他過多糾纏,沒有理會他的調侃,此時他隻想趕緊追上他的心上人,湊在她身邊,讓她多看看自己,也許看的習慣了,自己男裝時也就不會反感了。
慕容湜正打算繞過他,卻被少禹伸出來的一隻胳膊攔住了,“等等,我總覺得你和那小妖精身上都有股熟悉的味道,似是從你們頭發上散發出來的,這微微的苦味……”
慕容湜這才注意到,暗道,糟了……姍姍這是拔了少禹的命根子!正想跑開,少禹眼疾手快的從他頭發上拔了出來,看了許久,嘴角微微抽搐,“我怎麽覺得這根草我甚是熟悉啊,若它長上葉子,便是和玄天草長得一樣了……”
慕容湜一把奪過來,“你看錯了,就是普通的稻草。苦味是你今早給我上藥時我不慎抹在了衣服上。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後退了一步,飛一般的衝了出去。
“不是就不是,跑的這麽快幹什麽,也不怕自己的傷口裂開,浪費我的上藥。哼,我將那心肝寶貝藏得那麽深,諒你們也不會注意它。”少禹覺得他們又不是熊孩子,定不會拔草玩,可惜少禹還是太單純了……
玄天草長相普通,和一般枯黃的稻草並無二致,隻不過它長了零星幾片葉子。但這玄天草卻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這作用若僅僅作用於人倒是不足為奇,它的難得之處在於這藥能將神仙元靈重聚,不論你元神碎成幾片,一株玄天草便可將你複活。
玄天草生於混沌時期,奈何實在是太過逆天,被那些作了古的上古大神全部用作了它途。據記載,如今這六界之中就隻有這三株。
當時少禹為何得道卻不升天,便是為在凡間收集這玄天草,他將這草從地上帶到天宮,又從天宮帶回地上,細心嗬護,唯恐有什麽差池,就是今日被風吹動搖晃了幾下他都要心疼許久的。
慕容湜邊跑邊道,看來近日還真得在別處躲躲了,少禹那裏是絕對不能留了。他手中這一顆不知道還會不會活,現在他需得趕緊追上姍姍,將她發間的玄天草取來還回去,若是玄天草當真一點活路都沒有的話,他們會看見一個極其可怕的少禹的。
慕容湜正在追趕金姍姍,奈何他修為隻恢複了一點點,還重傷在身,追起健全的金姍姍來實在是有心無力,就快追到時,他們三人都聽見了一聲極其淒慘的叫聲,“啊!天殺的蠢貨!”
三人被驚的都停下來腳步,清風寨中的寨民更是被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跑到少禹家問詢發生了什麽事情。
少禹將他們堵在門口,解釋說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反應過激了,眾人看見少禹身上的土漬,倒也信了他的話,紛紛安慰了一番就離開了。
慕容湜趁機攔住金姍姍,將剛剛在追她時路邊撿的稻草遞給他倆,然後又拔下金姍姍頭上的草,將黑溜溜拉去一邊,將一顆半玄天草拿手帕細細包好,遞給他,“此時我不便動用法力,你找個精靈,最好是藥材修煉而成,將這個送到少禹手裏。”
看著黑溜溜,覺得他剛剛好心告知自己姍姍的事,自己應當回報於他,也就好意提點了下,“萬不可親自去找少禹。”少禹疼惜藥草,定不會為難那小精靈。
說罷拉著金姍姍腳步沉重的往寨口走去,這下定是將少禹給惹急了,都怪自己色迷心竅,怎的連玄天草都沒認出來,這可是少禹教他認識的第一顆草藥,少禹對那玄天草的感情,怕是將來他生的娃都比不過……
“阿湜,你慢些可好?我的手腕都被抓痛了。”自剛剛慕容湜追上來就覺得他神情有異,聽見那一聲大嗬後,他神情更為奇怪,究竟發生了何事?
慕容湜聽見金姍姍喊疼,立馬停下來,抬起她的手腕,果然看見那纖細的手腕上被自己抓紅了,趕緊輕輕的撫摸了下,“姍姍,抱歉……”
“發生了何事?”金姍姍言語溫柔。
看著金姍姍擔憂的眼神,慕容湜心中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看這樣子,姍姍定是已經將他放在了心裏,憂的是,若玄天草當真沒有被救活,他該還少禹些什麽才能讓他消氣,不生起傷害姍姍的心思。
“姍姍,你可知道你們今日拔的是什麽草?”她既然問了,那他定不會瞞她。
“不是一顆普通的稻草嗎?”金姍姍疑惑,隻是多長了幾片葉子而已啊,難道還是什麽名貴藥材?
“那草名為玄天草。”
“什麽?那就是……玄天草?”金姍姍嘴唇哆嗦,不敢將那三個字說出來,“我拔了那天上地下最珍貴的草?”
慕容湜沉重的點點頭道,“正是。”
“少禹非神非魔,他如何會有玄天草,還是三株,據傳這世上不是隻有三株嗎?”金姍姍愣了。
“少禹本是醫仙……”
金姍姍聽罷,一言不發,這才明白為何慕容湜如此緊張要離開帶她此處,原是怕她被開罪,想到這裏,她不但不再離開,反倒是抓起慕容湜的手轉身朝來處走去。
慕容湜詫異,“姍姍?”
“我做了錯事,定是要去道歉的,即使少禹不原諒我,我也會盡力彌補我的錯誤。”不用想,她都知道,這三株玄天草如何來之不易,今日被她一塊拔去,怕是狠狠的傷了他的心。
“姍姍,停下。”慕容湜按住金姍姍,“我會盡力彌補他,此時你若回去,他定是要拿你出氣。”自己如今修為不濟,定是抵不住少禹亂七八糟的毒粉的。
“我雖為妖,卻是活的坦蕩、有擔當,若是我不回去,才真是讓人看不起,連我自己都會唾棄我自己的。阿湜,莫要再攔我了,他若是想出氣,我便讓他出,總是自己做錯了事情不是?”
慕容湜嘴角緩緩抬起,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如此光芒萬丈,還真是讓人越來越愛不釋手了,“好,我同你一起回去,若他要出氣,我定衝在前麵。”
金姍姍也緩緩笑開,“好。”
二人便手挽著手回了少禹處,站在門口,金姍姍遲遲不去推開麵前那扇門,回想了下剛剛路上他纏著慕容湜猜測下少禹會怎麽折磨他們,睜大眼睛問慕容湜,“他當真如你說的那麽可怕?”
慕容湜咽了咽口水,“也許更可怕……”
“你說他為何非要將那麽尊貴的草種在牆邊,讓人誤會那是雜草……”金姍姍嘟起嘴,弱弱的指責少禹。
“少禹一向信奉,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這句話……那麽不起眼的地方,他心中定是覺得那是片寶地。”慕容湜摸摸金姍姍的頭發,“既然來了,我們便進去看看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吧。”
金姍姍點點頭,伸手推開那扇門,身體緊繃,怕少禹出其不意來一把絕命毒粉將他們化成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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