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計劃進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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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湜早就看出,周圍一些人都是尋常百姓,家中怕是也隻能夠勉強度日,哪有能力再領回去三個一起吃飯的人,況且還是家境優渥,定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即使長得好似天仙,帶回家也實在是不劃算,哪有一買就買三個需要花錢保養的花瓶的道理呢。
旁邊金姍姍瘋狂點頭,順便將錢袋一一遞還給周圍的人。
這時吳媽媽終於搖搖晃晃、扭扭捏捏的走了過來,扒拉開人群,粗噶的嗓音道,“呦,聽著還是個有想法、有風骨的。”
待看清中間的那三人的麵貌時,吳媽媽的眼睛變成了兩塊大金子,忙吩咐左右,將手中的所有銀子交給金姍姍,帶著一臉虛偽的心疼,“媽媽剛剛在遠處就聽見你們的訴說,身世如此可憐,我這心啊疼的緊,這些銀子便拿去找個風水寶地將父親葬了吧,媽媽不求你們其他,你們好好的就行。”說著拿著手帕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銀子放在了金姍姍手中,吳媽媽的手卻怎麽也舍不得放開,這細滑白嫩的小手啊,真是喜人。吳媽媽反複摩挲許久,眼睛中盡是貪婪。
金姍姍一看大魚終於上勾了,也不管是否被占了便宜,隻樂嗬嗬的瞅著吳媽媽傻笑。
黑溜溜一看金姍姍的表情,心中頗是無奈,暗暗用手指戳了戳金姍姍,提醒她不要得意忘形,小心露餡。
金姍姍收到黑溜溜的提醒,臉上的表情終於回歸悲傷。
慕容湜見那吳媽媽的手總也不放開,姍姍也沒有躲開的念頭,眼睛眨巴了眨巴,突然撲到金姍姍懷裏,撞開吳媽媽的手,一副害怕的樣子,“姐姐……這個錢我們不能受。”
“為什麽?”吳媽媽和金姍姍異口同聲。
慕容湜趁機和金姍姍眨了眨眼,金姍姍心領神會,知道阿湜肯定有更好的主意,也就不再追問,抱住慕容湜不說話。
慕容湜躲在金姍姍懷裏假意哭了起來,“姐姐……莫要忘記了爹爹對我們的囑托啊,我們決不能誤入歧途啊……”
黑溜溜自暴自棄的捶著自己的腿道,“是我作為大哥沒有能耐,可惜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隻讀了一肚子的聖賢書,如今倒是不知道有什麽用了,還累的妹妹賣身葬父,不然就我自己賣身,你們便找個人家嫁了吧!”
嘴上如是說,心中卻是道這跪著還真是不容易,不一會腿就麻了,趕快結束這場戲吧……
慕容湜重新坐好,“大哥莫要如此,家道中落不是你能阻止,莫說你隻會讀書,我們姐妹二人不也隻會琴棋書畫嗎,又哪有養活自己的本事,大哥切莫再說讓我們嫁了獨自享福的話,父親叮囑我們一定要相互扶持,我們絕不會讓你一人受苦……”
吳媽媽一聽,這感情好啊,這不光長得貌美如花,這才藝都不用教了,去了青樓能直接招呼客人啊,實在是筆劃算的買賣,看來還得努把力。
吳媽媽將手中的鐲子退下,“你三人真的是又孝順又兄妹情深,這個鐲子也值不少錢,你們便拿去當了,換些銀子,看哪裏還有自家親戚可以接受你們,便去投奔吧。”
吳媽媽覺得自己這手以退為進實在是高明。
吳媽媽以退為進,那金姍姍隻好將計就計了。
“若當真有親戚容得下我們三個倒也罷了,自父親去世,各家親戚都對我們避如蛇蠍,天大地大哪裏還有我們的容身之處啊……”落難小姐都有這樣可憐的身世,金姍姍這類話本子可沒少看,因此表情語氣拿捏的極是到位。
“可是……可是姐姐你可知道這位媽媽是做什麽的?”慕容湜繼續推波助瀾,期期艾艾的道。
“你剛剛可是說了,若有一位恩公對我們慷慨解囊,我們就是做牛做馬都會去報答,如今承這位媽媽不嫌棄,你又怎能反悔呢?”金姍姍一臉嚴肅,對慕容湜進行說教,“你總將父親教導放在嘴邊,那你怎麽忘了父親經常告誡我們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慕容湜配合金姍姍演出一臉的羞愧,“姐姐說得對,是我狹隘了。”慕容湜覺得這戲演的挺逼真了,吳媽媽定不會有所懷疑,也就不再多廢口舌。
金姍姍點點頭,對著吳媽媽道,“這位媽媽,承您垂憐,還將如此貴重的鐲子交給我們,我們將父親入土為安後,定會去您的府上聽您差遣。”
黑溜溜明知故問,“是的,請您告知貴府位置,我們定去赴約。”
吳媽媽摸了摸黑溜溜的臉,“哎呦,可憐的孩子,我就住在離這裏不遠的百花樓裏,本就沒想著讓你們作甚,若您們真想答謝,便時常去看看吳媽媽,我這心裏就樂開花了。”
吳媽媽閱人無數,不大一會就看明白了這三人的性格,這大哥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姐姐責任感極強,看似腦子還不是太好使,這小妹雖然精明,但是好在聽姐姐的話。看來他們都是書香門第,這讀書人家的通病,就是將承諾看的比命還重要,她也不怕她們食言。
“那就勞煩媽媽等我們一等,等我們忙完,定然登門拜訪,求媽媽給我們一個活計。”黑溜溜起身拜了拜。
吳媽媽聽此,心道如此看來,這三人定是難逃她的手掌心,今日這一趟出來的收獲極大,這兩個美貌的女子就當花魁培養,這男子嘛……也是個萬裏挑一的美少年,媽媽我就收到囊中好了……今日心情極好,想著那兩座金山銀山回去的路上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替這三人可惜,還有一人問金姍姍,“姑娘,你當真不知道那位是做什麽的?”
金姍姍笑的很可愛,“不知道啊,做什麽的?”
旁邊眾人見她如此,心中紛紛感慨,真的是孝順啊,如今有了錢終於可以給父親置辦棺槨了,居然開心到不管不顧了……
“那位是吳媽媽,百花樓裏的老鴇,今日你們落在她手裏,免不了是個淒苦的後半生啊,真是可惜了……”百花樓後台強硬,剛剛吳媽媽在時眾人就不敢說什麽,此時已經塵埃落定,眾人隻能紛紛遺憾的搖頭離開。
圍觀的人一個都不剩了,金姍姍揉了揉腿,站了起來,“我們走吧,該去給我們的父親入土為安了,小黑子,背著他,我們走。”
慕容湜也緩緩站起身來,跟在他們身後。
金姍姍正得意忘形,突然黑溜溜扔下少禹,大喊著像一隻兔子一樣竄了出去,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不為什麽,因為少禹在他背上先是朝他脖頸吹了一口氣,然後聲音幽幽道,“我死的好冤啊……還我命來……”
金姍姍傻眼了,這少禹怎的就突然醒了呢,她這昏睡訣當真如此不濟事?
慕容湜將少禹扶起來,看了看周圍,得虧他們走的都是偏僻的地方,不然這一詐屍,得嚇死多少人。
“你們也太不夠朋友了吧,演個戲而已,拿個稻草人就好了,非要劈暈我……要不是我為人仗義,剛剛當著他們的麵就站起身來!”少禹拍拍身上的土,揉揉生疼的脖子。
“這不是怕效果不好嘛……我這法術都是半吊子。”半吊子到這昏睡訣竟然提前解除了……金姍姍狗腿的給少禹化出一杯熱茶遞過去。
“若將我安放在草席上也就算了,還將我推到地上,真是忘恩負義呀。”少禹接過茶杯,抿了一口。
“咳咳咳……”原來那麽早就醒了,金姍姍賠笑,“哪裏能呢,隻是我那個草席撿的有些小了,真是該打該打,哈哈哈哈哈……”實話實說,金姍姍這樣做著實就是想捉弄捉弄少禹……
“黑溜溜他最近是不是修習遇到瓶頸了?”少禹看了看不遠處的一顆樹上,“我這裏有一種丹藥,專門幫人突破瓶頸的,一顆下去呀,保準他的修為更上一層樓!”
“少禹先生,我錯了,實在不是我自願啊,是……”黑溜溜從樹上跳下來,走過來解釋道,可是慕容湜一個眼神,黑溜溜便住了嘴。
“將我打暈的可是你?”少禹摸了摸臉。
“是……”黑溜溜無話可說,誰讓這四人當中,數他最弱小,最沒有靠山呢?活著可真辛苦,黑溜溜含著熱淚看著天空。
“那就對咯,冤家路窄,今日你被我抓住,那我定是要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了。”少禹微微笑著,看著極是和藹。
“……”黑溜溜無話可說。
“少禹,可不可以過了這段時間再找他算賬啊……今日我剛把我們自己賣了,若是人去不齊,不好給人家交代啊……”金姍姍仍舊陪著笑臉解釋。
“我最近有些事情要忙,院中藥田缺個人手照看,玄天草也得有人看著,我覺得若是將功贖罪的話,這個活實在是比較好幹了。”少禹不慌不忙。
“您要出門?”黑溜溜好奇,難道就是看看藥草這麽簡單?
“總之是沒有時間看顧他們了。”少禹遺憾道。
金姍姍本想反問他,那他之前一直在外麵采藥,家中的藥田就不用管了?可是她最終還是決定不問了,他們捉弄少禹,黑溜溜去看藥田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而且玄天草是他拔得本該就是他去照看,倒是給了他一個贖罪的機會。
金姍姍想通這些,便安慰黑溜溜,“你安心去吧,大不了我就和吳媽媽說,大哥過於悲切,竟然在爹爹的墳前吐血而亡了,我們便將二人一同埋了,死無對證,她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去扒你的墳去吧!”
黑溜溜其實想大罵她,“你才死了,你才有墳!”可惜他太惜命了,實在是不敢在他們麵前造次。
黑溜溜慘兮兮的點點頭,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往回走,少禹追上他,將手中的一個瓷瓶交給他。
黑溜溜眼睛突然一亮,難道這老天開眼了?少禹先生終於良心發現了,居然將突破修為的丹藥如此輕易就交給了他?
黑溜溜一臉的感激不盡,正欲開口,少禹嗤了一聲,“怎的和金姍姍什麽都沒學會,就學會異想天開呢?哪有那麽容易得到我的東西。這瓶子裏是血,你需每日辰時將一滴血滴到玄天草根部,以助於它恢複。切記,時間不早不晚,一滴不多不少,若是玄天草有什麽狀況,莫說是丹藥,你還得拿命來還我!”
黑溜溜像是翻了肚皮的魚,毫無生機的告辭離開。
金姍姍目送他離開,總覺得他好像是遲暮的老人,佝僂著背,怕是沒幾天好活了……“呸呸呸……怎麽能這麽想自己的好朋友,太邪惡了。”
慕容湜看著臉上神情變化的金姍姍,笑問,“怎的了?”
“沒事沒事……”金姍姍擺擺手,“就我們兩個了,我們什麽時候去合適呢?”
“怎的就兩個人了,不是還有我嗎?”聲音是少禹的聲音,但是這臉卻是黑溜溜的臉。
“你!你是誰?”金姍姍驚恐的躲在慕容湜身邊,隻探個頭出來看著對麵那人。
那人繞過慕容湜,像提小雞似的將金姍姍提到跟前,“你再仔細看看?”
“好了,少禹,不要鬧了,莫嚇壞了她。”慕容湜將金姍姍攬在懷裏,推了推湊得太近的少禹。
金姍姍驚奇道,“他是少禹?你不是和我講過,少禹仙法全無了嗎?我也並未感受道黑溜溜的法力啊?”
少禹哼了一聲,“少見多怪,這可不是什麽仙法,我這是人皮麵具。”
“人皮麵具?你居然殺人!你可是醫仙啊!”金姍姍大聲指責他這種殘忍的行為。
“低些,小心被人聽到。說你沒見識,你還真是傻的可愛,這可不是真的人皮,這是一種植物,是我從樹裏麵提煉出來的,又加了其他草藥,使它們凝固,放在固定的模具裏,佐以顏料,就成了一張活靈活現的麵具,隻因它看起來摸起來都與人皮極為相像,因此稱它為人皮麵具。”少禹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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