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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一口鮮血壓抑不住噴了出來,殷無敵腳踏虛空,努力的穩住自己的身體,此時他上身的衣服已盡數破碎,胸前的皮膚上布滿燒焦的痕跡,他緩緩的抬起頭看向左前方的老和尚。這個老和尚長得慈眉善目,兩條雪白的眉毛長及肩膀,及時袈裟破爛,嘴角還掛著血跡,卻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佛教的琉璃金焰果然厲害,不過如果是單打獨鬥的話雲光老禿驢你未必是我的對手。”說著,殷少雄又狠狠地看向呈包圍之勢把他圍在中間的另外三個人,這三個人雖然外表與老和尚一樣顯得有些狼狽,但那非凡的氣質卻是掩蓋不了,三人中一個是昆侖派掌門玉衡子,劍閣閣主趙無極,崆峒派掌門空明老祖,每一個都是跺一跺腳都能讓修真界抖一抖的頂尖人物。“阿彌陀佛,殷施主修為高深老衲佩服,然而今日並非講究公平之時,老衲又何必與你單打獨鬥。”“就是,殷無敵,你一年前殺我愛子,又於半年前殘殺佛光宗十多人,過去死在你手中的正道之人更是不知多少,似你這等邪魔外道,正道之人人人得而誅之,何須跟你講公平公正。”“哈哈哈……呃……”笑聲牽動了傷勢,鮮血再次噴湧了出來,可殷無敵卻沒有理會,就像一隻受傷的孤狼,陰狠的雙眼盯著趙無極,陰狠中又帶著嘲諷:“嘿,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為了血魔珠。”除雲光老和尚外,其他三人聽到‘血魔珠’三個字,臉上都露出出一絲異樣,接著隻見玉衡子拂塵一搖,沉喝道:“跟他囉嗦什麽,如今他已油盡燈枯,應盡快解決,免得夜長夢多。”雲光老和尚聞言,萬年不變的臉上頓時一稟:“阿彌陀佛,當是此理。”趙無極和空明老祖也是一副深以為然的神色。見此,殷無敵眼中閃過怨恨和不甘,然後暗自咬了咬牙,表情變得瘋狂起來:“我殷無敵縱橫修真界數十年,豈是你們四個禿驢和牛鼻子想殺就殺。”伴隨著嘴裏不斷湧出的鮮血,殷無敵雙手快速結起法決,周圍的天地靈氣瞬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湧入他的身體。“不好,他在使用魔靈灌頂大法。”正想發動攻擊的空明老祖首先看出不對,下一刻他原本前衝的身體就急速往後退,臉上掛著濃濃的驚懼,似乎看到了什麽令人恐怖的事情。不僅是他,其他人動作在稍微一頓後,也在第一時間作出了相同的反應,就連雲光老和尚也不例外。然而已經遲了,剛才說話時殷無敵就是在準備這個拚命的法術,此時已到最後階段,就在雲光老和尚四人退出不遠,隻聽殷無敵一聲厲聲大喝:“想逃,都給本座死來,四象魔靈,殺。”在殷無敵前後左右突然又各自出現了一個‘殷無敵’,四個‘殷無敵’攜帶著無可匹敵的威猛之勢朝四個方向殺去,電光火石間,即使是四人中修為最高的雲光老和尚也不是一合之敵,被一掌狠狠的劈了出去,撞在遠處的山坡上,發出了一聲轟隆巨響,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待塵土逐漸散去,雲光老和尚盤腿坐在寬達數十丈的坑中,此刻的他麵如金紙,身上的袈裟已破碎殆盡,裸露的胸膛上有一個被燒焦的漆黑掌印,掌印微微向下凹,且下巴、胸前和身前的地上都是鮮紅的血跡。“阿彌陀佛。”雲光老和尚艱難的雙手合十,宣了聲佛號:“殷施主果然魔法無邊,隻是你冒險使用魔靈灌頂大法不知是否還能像上次那麽走運,今日老衲縱然身死,能為世間除去你這魔頭卻也是值了。”說完,老和尚的頭就低垂了下去,再也沒有聲息。正如他所說的,這次殷無敵沒有上次那麽幸運,巨量的天地靈氣不受控製的在身體內橫衝直撞,經脈、內髒、筋肉……不斷的遭受著瘋狂的破壞,殷無敵竭盡全力的控製,但根本無濟於事,鮮血從七竅不要錢似的狂湧而出。“哈哈哈……能殺了你們四個老子也不虧了,哈哈哈……”盡管整個人顯得猙獰可怖,但身上越來越強的氣勢卻讓殷無敵猶如遠古魔神複蘇般讓人膽肝俱裂,天空中不知何時聚集起了厚厚的烏雲,閃電的烏雲中穿梭,恐怖的魔威彌漫整個天地,在這一刻他仿佛成了世間的主宰……當氣勢達到極致,殷無敵的身體轟的一聲炸成了無數塵埃,方圓數公裏內的一切也一起成為了廢墟,唯有那豪邁的大笑似乎還在空氣中回蕩……殷少雄緩緩的睜開眼睛,雙唇輕啟吐出了一口濁氣:“唉,這具肉身的資質真是有夠差的,都兩個月了居然還無法突破瓶頸,照這樣的速度,何時才能恢複修為,又何時才能離開催家。”想到自己的遭遇,殷少雄既慶幸又鬱悶,話說此殷少雄並非是真正的殷少雄,而應該叫殷無敵。在因為使用禁術而自爆身亡後,殷無敵的一縷殘魂不知為何竟然穿越時空附身在了這個由於走火入魔以致魂飛魄散的年輕人身上,之後從殷少雄的記憶他了解到,這是一個修真文明極度發達的世界,在廣闊無邊的大陸上無數宗派林立,哪怕是殷少雄這樣的下人都有練氣後期的修為。沒錯,現在的殷少雄隻是一個下人,說具體點是黑石城崔家藥店的一個夥計,前世是魔道巨擎,沒想到這一重生卻成了不值一文的店鋪小夥計,前後反差也太大了,不過很快他就接受了現實。前世修為低弱時他何嚐不是臥薪藏膽十幾年,如今這個名叫幻靈大陸的修真世界比之地球還要複雜不知多少倍,在沒有最基本的自保實力之前,他更應該低調做人,低調做事。所以他決定把這份做了近十年,貌似沒什麽前途的店鋪夥計工作繼續做下去,然後再慢慢尋找機會。此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殷少雄也要開始一天的工作了,他並不是住在催府,而是住在藥店的後院,在洗漱完畢又吃過早飯後,他就打開了店門。這個時間外麵街上的行人還很少,街道兩邊的店鋪都是剛開門,他施展了幾個‘避塵咒’去除了地上、櫃台上和壁櫥上的灰塵,接著又拿出一塊令牌模樣的東西走到櫃台裏側,在牆壁下方,被櫃台遮住視線的地方有兩個櫃子,上麵覆蓋著一層光華流轉的結界,他拿著令牌輸入真元,令牌上立刻浮現出了一層綠色光芒。然後他把令牌對著其中一個櫃子一照,隻見令牌射出一道綠光落在結界上,下一刻結界便潤物細無聲般的消弭掉了。打開櫃子門,裏麵是一個個疊在一起的玉盒子,他把玉盒拿出來整齊在陳列在櫃台和壁櫥裏,整個過程花了一盞茶左右的時間,看著一個個或是裝著靈丹,或是裝著靈材的玉盒,饒是他已經看了兩個月了,依然忍不住一陣心潮起伏,瞧瞧這都是些什麽:白毛靈芝、築基丹、百年人參……每一樣在地球上都是難得一見的寶貝,在這裏卻像大路貨一樣被擺放出來售賣。這並非是崔家有多厲害,而是這些東西在幻靈大陸上都不是什麽難得的東西,基本不會有人會冒著被黑石城護衛抓捕乃至轟殺的危險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奪這些東西,除非那個人窮瘋了。這時藥店的掌櫃從裏間走了出來,其看起來大約六七十歲的樣子,麵色紅潤有光澤,不見絲毫的老態,他看了眼店內的情況會微微點了點頭,便走到櫃台裏側,同樣拿出一塊令牌打開了另一個櫃子,從裏麵拿出幾個明顯要高檔許多的玉盒,這些玉盒都被放在了櫃台中央最顯眼的地方。相比殷少雄剛才拿出來的那些,這幾個玉盒裏麵裝的明顯樣樣都是珍品,有兩三樣殷少雄以前甚至隻聞其名不見其實,如果不是自己修為太差,他都差點想把這些東西搶了然後跑路了。由於是早上,人流不多,生意自然也不好,殷少雄坐在門口處的一張凳子上,無聊的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偶爾起身招待下進店的客人,掌櫃則是坐在櫃台裏側,手上拿著一本書緩緩翻看著。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時辰,原本神色有些飄忽的殷少雄突然站起來,表情凝重,像似下了什麽大決心似的,但見他走回後院,不一會就拿著一個鼓鼓的小布袋走了回來,他徑直走到櫃台前,布袋口朝下,伴隨著一陣乒乒乓乓聲,數十枚呈規則菱形狀的乳白色石頭被倒在了櫃台上:“掌櫃,您能不能預支我兩個月的工錢,加上這裏的82塊下品靈石,我想買一顆築基丹。”這些下品靈石是殷少雄的全部身家,是他的前身數年來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若是按照他前世的想法,他是決計不會用這些靈石去買築基丹這種輔助突破境界的丹藥的,畢竟太過依賴於藥物隻會限製自身潛力的開發,以及讓自己的精神和肉身都產生惰性,不利於長遠發展。但是在曆經兩個月時間都無法突然瓶頸後,他的想法悄然發生了改變,他沒想到這個身體的資質會這麽差,要知道他的前身就是因為強行突破時走火入魔而魂飛魄散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卻是不得不借助一下外力了,至於那些可能產生的副作用他隻能暫時拋到腦後,以後再去想了。趙掌櫃看了眼散落了一堆的下品靈石,接著看向殷少雄,眼神中帶著一抹異樣,他認識殷少雄也有好幾年了,在他的認知中,殷少雄是一個資質平庸、勤奮耐勞、性格懦弱,甚至有點膽小怕事的年輕人。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發現這個年輕人變了,雖然表麵看起來與以往沒什麽不同,但那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動作、言語及神態卻逃不過他看似混濁的眼睛。他不知道在殷少雄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也沒興趣去追究,他已經老了,早沒什麽追求了,隻要能把這個藥店看好他就心滿意足了。不過此時殷少雄拿出這麽的一筆靈石購買築基丹還是讓他稍稍吃了一驚。沉吟了片刻,趙掌櫃起身走到一個壁櫃前,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個小玉瓶:“這些靈石應該是你這些年的全部積蓄吧,沒想到你居然舍得都拿出來買築基丹,這是一顆築基丹,你拿著吧。”玉瓶被放在了殷少雄麵前:“看在你這麽多年勤勤懇懇的份上,這顆築基丹便算你八成的價格吧,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想清楚,以你的情況,即使現在突破不了,再過個兩三年總還是能突破的,而一顆築基丹隻能提高三成的突破幾率,別到時候花掉了全部積蓄又突破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