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即不中用,又不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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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之前在洗手間澆灌了很多冷水,但胃部還是那麽的難受,言若雪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抬起頭來,看到了林偉凡。
他勾勒起一張極為英俊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如此的帥氣不羈……?
若是放在往常,言若雪一定會迷了眼,會如此的沉淪,沉醉。
但這一刻,言若雪隻覺得有些刺眼,她聲音有些冷,帶著疏離,“你怎麽在這?”
林偉凡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扶住言若雪彎著難受的身子,“若雪,你在為那天賽車的事,生氣?”
言若雪有些諷刺,“我們又不是什麽關係,我生什麽氣?”
聽到言若雪的話,林偉凡是更加的肯定了,他拉住言若雪,“那天是顧成峰主動跳起來的戰爭,我與他向來都是處於爭鋒相對的局麵,所以,那一刻我隻能迎頭而上,與其一較高下,或許忽略了你的感受,若是因為如此你心裏不好受,我向你道歉。”
現在還不是與言若雪撕開麵目的時候,與言若雪保持著關係,至少於現在而言,林偉凡覺得是對他有利的。
言若雪甩開林偉凡的手,“學長,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天你突然喊我出來,並且帶我去賽車場,是提前知道顧成峰會飛回來,所以你是故意的,是想激怒他,還是在試探什麽,試探我在他心目的地位,以此利用我,還是更有目地?”
林偉凡看向言若雪,儼然沒有想到言若雪竟也不傻,完全不似表麵上看到的那麽單純,什麽事都不想的女人。
他笑了笑,“若雪,你想的太多了。”
“是嗎?”言若雪挑唇,弧度疏離,帶著抹戒備。
“林氏與顧氏總有一天,會走向對弈局麵,或者,現在已經開始博弈,互相角逐了,到時候不是林氏存,就是顧氏滅亡。”林偉凡看著言若雪,“但這是我們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與你無關。”
這場對弈與她無關,但這背後有些事情……卻與她有關。
他之所以拉她進這場渾水來,或許有部分原因是覺得言若雪會影響顧成峰,會鉗製顧成峰,所以對他林偉凡有利用價值,但還有一部分原因,那是因為……
“僅僅隻是如此嗎?”言若雪問林偉凡,仿佛帶了抹懷疑,“而不是有著其他的原因?”
“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林偉凡沒有回答言若雪,要重新扶住她,卻被言若雪閃開。
她突然眯著眸看著林偉凡,“顧成峰出手對付言氏,打擊言家,威脅我,我看的出來他是恨我,恨言家,但我不知道原因,而你從前從未注意到我,在我與顧成峰待在一起以後,你卻屢次出現在我麵前,並且向我示愛,給我機會,這些,都隻是巧合,是順其自然還是別有深意,另有原因?”
林偉凡眸中逝過一抹深深的嘲諷,但卻掩飾過,沒有表現出半點來,隻是淡淡挑唇,”若雪,你就是疑心太重了。”
看著言若雪,林偉凡心中流淌過她剛剛的話語,他唇角泛起不易察覺的冷意,森寒至極。
言若雪,你想知道我為什麽突然對你起了興趣麽?
那是因為顧成峰恨你,而我林偉凡,更是恨你如骨髓……
隻是表達方式不同,對付你的方式也不同,至於你想要知道原因,我會讓你知道的,但不是現在,而是等到你鮮血淋漓的那一天……
等著瞧吧!!
或許真的是因為太難受,言若雪沒有注意到林偉凡眸中的變化,她隻是聽到他口中所說的那句話,垂了眸,“難道,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
“你能想通就好。”林偉凡掀起好看的唇角,弧度優雅溫潤,他說,“天氣涼,你喝醉了,站在這裏吹冷風很容易感冒,我抱你上車。”
說著,林偉凡就要攔腰抱住言若雪。
言若雪一恍惚,她往後閃了下,她看著林偉凡搖了搖頭,“不了,我想自己走走。”
林偉凡微遲疑,稍爾,他點頭,“也好。”
他深意的看了一眼言若雪,打算轉身離去,眸中閃過什麽,他複又看向言若雪,說,“若雪,那天在餐廳向你說的話,我希望你認真考慮考慮……我會等你的回答!!”
說完,林偉凡就離開了。
言若雪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什麽。
遠方拐角處,顧成峰站在那裏,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間帶著與生俱來的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走出去,隻是看著遠處的一幕落幕,俊逸的五官沒有太多的表情浮動,看不出男人太多的情緒來。
韓森站在顧成峰身後,至之前問過‘總裁,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那句話後,便再沒有說話,隻是保持著沉默。
他看著顧成峰,終於見得諱莫如深的男人唇角揚起了步伐,打算朝著前麵走去,卻發現,他又頓住了腳步,深潭般的眸突然眯起,似泛出玩味,卻是極為森冷。
韓森一驚,他順著顧成峰的視線朝前看去,卻發現朝著言若雪先一步走近的人是尤冰,言若雪昔日最好的閨蜜好友。
尤冰走近言若雪,她滿臉帶著關懷之意,“若雪,你怎麽喝這麽多酒,沒事吧?”
言若雪抬起頭,她看到尤冰,眸色驟然冷淡下來,“尤冰,你我姐妹情深早已不再,你又何必如此假意關心,不覺得虛偽,做作麽?”
與尤冰的關係早在那次參加林偉凡舉辦的慈善晚宴,就已經結束了,徹底的惡化了。
然而,此刻尤冰的語氣,或是表情,都是帶著一副關心的樣子,讓言若雪覺得很惡心,很反感。
尤冰臉色一變,有種深深的痛意,“若雪,或許之前我們是發生過許多不愉快的事情,也有過誤會,但這段時間我仔細想了想,很多事情都是我做錯了,我很後悔,也很想繼續維持我們之間的姐妹感情,可以嗎?”
“你說呢?”言若雪冷冷看著尤冰,聲音沒有一點緩和,仿佛尤冰剛剛的話語並沒有聽到,隻是依舊如此的排斥,防備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曾經為了男人而不顧她們姐妹之情的女人。
這種人,她言若雪又怎麽會再去相信?
聽到言若雪冷冰冰的話語,尤冰深吸了一口氣,倒也沒有翻臉,反倒是更加的難受,她眼中閃出了淚花,“我承認我是喜歡過顧成峰,所以為了接近他不擇手段,甚至於完全不顧及你的感受,你的處境,但那都隻是我的一時衝動。”
言若雪看著尤冰,並沒有阻止她的話。
尤冰頓了頓,又繼續說到,“我幻想過,憧憬過,隻是那日在病房被他重重的羞辱,我才徹底蘇醒過來,我與他根本就不可能,是我想得太多,是我太異想天開,太天真了,我很後悔,我現在也想通了,什麽男人,什麽愛,那都比不過你我的姐妹感情。”
“所以呢?”言若雪唇邊勾笑,帶著濃濃的諷刺,“尤冰,你以為我們之間的姐妹情深,還能回到從前麽?”
尤冰一怔,但轉瞬又附帶出友好的笑意,她想要拉住言若雪的手,卻被言若雪甩開,尤冰也不惱怒,她開口,“我們是從高中到大學的同學,那時候我們一起整人,或是一起被整,一起看書,一起吃飯,甚至於穿同一條裙子,感情極好,無話不談,我們感情如此好,我不信,就因為這中間的一點不愉快,一點小小的插曲,我們之間的姐妹感情就會徹底的不存在。”
“你也知道那時候我們的感情有多麽的好,可尤冰,你卻這麽對我,我言若雪是注重情感,但對於這種事,我絕不原諒。”
言若雪毫不留情麵,當初尤冰如此算計她,她又何須去顧及她太多?
尤冰臉色一白,有種憤怒感浮現,“你……”
“憤怒了,咆哮了,受不了了?”言若雪呼出一口酒氣,冷風襲來,人就是容易清醒,雖然也真的好難受,她冷笑出聲,“可是尤冰,你有沒有想過,當我知道你為了一個男人,一個根本不愛你的男人,而做出那些不要廉恥的事情之時,我才是真正的失望,真正的憤怒,咆哮。”
“你說我們那時候姐妹情深,但你卻雙手奉上我們的閨蜜話,去迎合一個男人,去取悅他,可尤冰,你最終得到的是什麽,是羞辱,還是成就?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聽著言若雪的話,尤冰再也掛不住臉,她聲音倏爾變冷,手指著言若雪,“言若雪,你不要太囂張,我與你言和,那是給你麵子。”
言若雪眸中弧度更冷,更加的諷刺,“怎麽,就受不住了,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你敢諷刺我?”尤冰怒氣更濃,她甩手,一巴掌朝著言若雪打過去。
掌風襲來,卻沒有打在言若雪臉上,而是被言若雪一手扣住,她看著尤冰,“尤冰,今晚你費盡心機的前來,又處心積慮的說出那麽多話,目的是什麽,是想要做什麽?”
尤冰一愣,她來這裏,的確是有目的,有原因的。
隻不過現在沒有達到目的,她輕蔑的斜睨言若雪一眼,“言若雪,我的確是有目的的,但是,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麽?”
“莫非你是聽到顧成峰在這裏用餐,所以想來此,製造出一個巧遇良緣?”言若雪冷冷甩開尤冰的手,她拍了拍雙手,仿佛嫌棄尤冰髒。
看著言若雪的動作,尤冰是氣的發抖,她聲音有些尖銳起來,“言若雪,你今天不要太得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連哭都來不及。”
“嘖嘖,看來是被我猜對了心思,不然你又怎麽會這麽激動呢。”言若雪笑了笑,完全沒有把尤冰的威脅當一回事。
若是有朝一日尤冰當真有這個本事,她等著她來,若是沒有,她現在又何必先懼之?
尤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她咬牙,“不錯,這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言若雪挑唇,“這麽說,還有其二?”
“言若雪,想要對付你的人還真不少。”尤冰眼睛忽然亮起來,帶著嘲笑,帶著自信,“我尤冰會等著你落魄的那一天,咱們共同期待吧。”
言若雪眯了眯眸,尤冰說的是什麽意思?
是誰想要對付她?
她的仇人並不多……
難道是陳家?
言若雪一挑眸,目光銳利的看向尤冰,她想要問,卻陡然得出結論,就算是問,尤冰必然也不會說,那也是白問。
她冷笑,“但願你不要自掘墳墓。”
若尤冰真的為陳家做槍手,麵對陳家,尤冰絕討不到什麽好處,隻是陳家被顧成峰打壓至此,陳家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想起上一次陳意權的綁架,這一次不知陳家又會做出什麽事來報複……
“你……”尤冰臉色漲紅,她盯著言若雪,眸中浮現殺意,視線稍微一轉,尤冰突然伸手指向言若雪身後,“你看,那是什麽?”
出於本能的,言若雪偏頭一看,尤冰逮住機會,她往前一步,猛然推向言若雪。
言若雪疏於防備,身子朝後麵退了幾步,狼瘡間差點倒地,待她站穩,看向尤冰的目光冰冷而諷刺,“尤冰,你果真是擅長背後捅人刀子,做這些卑鄙的事。”
“言若雪,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在乎。”尤冰笑的猙獰,“我隻知道,會有那麽一天,我會給你這麽突然一擊,讓你措手不及,歇斯底裏。”
“顧成峰?!!”
言若雪喊了句,尤冰聽到這三個字,心底一震,回過頭去,卻發現哪裏有什麽人影,她驟然發現自己被騙,再回過頭來之時,臉上猛然被甩了一巴掌。
言若雪收回手,剛剛出手太重,手上傳來清晰的火辣感,她看著尤冰冷笑,“尤冰,不要以為隻有你可以算計別人,如果激怒了我,我不介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尤冰撫著自己疼痛的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言若雪,尖叫出聲,“言若雪,你敢打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還。”言若雪鎖著尤冰,擲地有聲,“就好像現在這樣。”
尤冰想要算計她,她言若雪不反擊即可,若是反擊,她也不輸給誰。
很多時候,隻是她不想與人為壞,隻是想平靜的過日子,不想與人爭鋒。
但若是別人一次又一次的找上門來,那她豈有被打不還手的道理?
尤冰氣得身子發抖,她伸手就想要拽住言若雪的頭發,想要打回來,卻看見言若雪十分戒備的盯著她,讓她無法下手,若是動起手來,隻怕是也沒有優勢可言。
可這口氣,她又咽不下去。
忍不住,卻又不想自己受傷,尤冰氣的抓狂,但轉瞬,她又忽然笑了起來,“言若雪,你敢打我,我詛咒你出門就會被車撞死。”
言若雪看著尤冰。
尤冰氣焰囂張,明顯想在話語中占回優勢,“你看我一下,改日雙目就會失明,出膿瘡惡心死。”
“是麽?”言若雪挑唇,她看著尤冰,諷刺出聲,“尤冰,你這是想說,你即不中用,又不中看?”
遠處,韓森聽到這句話,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顧成峰彎起唇角,弧度淺魅,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