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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的聲音在這種地方產生了回音，聽起來就像是唱山歌一樣，可惜他叫了兩遍，我們連悶油瓶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反倒是牆上的那東西停了下來，安靜地釘在牆上，轉著腦袋看向我們這邊。

    “奇怪。”胖子抓抓頭皮，“難道是我的呼喚不夠動聽真切？”

    我看他深吸一口氣，張開嘴又要開始喊，急忙按了他的肩膀一下，說道：“這個地方隻有我們三個人，他要是在這裏的話，早就應該聽到了。”

    雖然這裏的麵積很大，但除了大量的書架和檔案之外，隻有我們三個人，很多東西一目了然，牆上的那個影子還保持著那個狀態，總算是讓我們鬆了口氣。我和胖子互相使了一個眼色，慢慢向後麵退出去，等退出這兩排書架之間的縫隙後，我們兩個人幾乎是向著門口的方向狂奔起來。

    “等等，小哥沒跟上我們。”我喘著氣道，心想他娘的，果然很久沒有做過這麽劇烈的運動了，狂奔起來非常吃不消，肺都要炸了。

    胖子顯然也非常吃力，他邊跑邊說話，臉頰上的肉很有節奏地抖動著，他費力地喘道：“別瞎雞巴操心，小哥擅自脫離組織的事情做得還他娘的少嗎？這種地方頂多就是有點大得離譜，不至於跑出來什麽東西，小哥的身手比我們好多了。”

    我聽他說的前言不搭後語，估計是腦子有點缺氧了，我也知道現在不是閑操心的時候，隻顧著悶頭向來的方向跑，心想說不定悶油瓶早就出去了。

    我們足足跑了五分鍾，才感覺到這裏有點不對勁，這一路上我們跑得非常辛苦，不停地躲避著腳下的檔案和兩旁的書架，很費力氣。好幾次險些撞倒一排木頭架子，那些東西砸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胖子最先停下來，他喘著氣拽了我一把，我也沒什麽力氣了，差點被他一把拽到在地上，我們靠著一張書桌喘氣，他罵道：“媽的……天真，你他娘的有沒有發現，這個地方……大得有點誇張。”

    我喘著氣狂點頭，這個檔案室雖然大，但不至於像足球場一樣，那太他媽離譜了。就算是足球場，我和胖子跑的速度並不慢，這麽長時間早就跑出去了，想到這裏，我們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顯然是想到了一個令人感覺毛骨悚然的結果。

    我沒有說話，胖子急忙在他脖子上摸，什麽都沒有摸到，罵了兩句道：“媽的，怎麽沒了？難不成那塊玉我忘記帶出來了，上次洗完澡我覺得礙事，隨手扔旁邊，早知道就應該隨身帶著，有什麽情況可以擋一下。”

    我說道：“你他娘的還相信這種東西，要真有那麽靠譜，你肯定抱著不撒手。”

    “你懂個屁。”到底是胖子，這種關頭都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他說道，“那是我去年上普陀山求來的，花了一大筆錢，回來肉疼好幾天。”

    聽他這麽說，我實在是懶得說了，要真是這麽珍貴的東西，那他就不應該是隨手扔在什麽地方，而應該是塞進褲襠裏跟雞巴一樣寶貝起來。

    可互相臭來臭去也解決不了問題，現在我和胖子遭遇了有生以來第一次類似室內大型鬼打牆事件，悶油瓶不知所蹤，而牆上還有個要吃我的蛇影，我頓時感覺到，再也沒有比現在這種情況更加操蛋的了。

    好在胖子這個人有一種非常難得的精神，當他證實這種情況後，反倒是沒有之前那麽慌張了，整個人淡定下來，一屁股坐在積滿灰塵的書桌上，對我道：“反正已經是這種情況了，說不定天亮的時候自己就解決了。要我說，我們還是別他娘的跟耗子一樣亂竄了，還不如保持體力，安心等到天亮，說不定那時候小哥就提著油條和牛肉粉絲湯來找我們了。”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心想他這是太淡定過頭了，顯得有一點沒溜起來。我也說道：“別忘了還有那個蛇影，說不定還是美女蛇，半夜就摸過來找你做夫妻。”

    胖子想起那個影子，做出一個惡心的表情來，問我道：“那他娘的怎麽辦，走又走不出去，又不能等著，這麽大的地方，難道要玩兒一晚上密室逃脫？”

    我已經懶得開口和他說話了，剛才跑了那麽久，我有一點氣短，可手還是不由自主地去摸口袋裏的煙。說實話，我也跑不動了，胖子說的有道理，與其跟沒頭蒼蠅似得在這裏亂竄，還不如靜下來好好想一想這些事情的經過，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我吐了口煙，活動幾下僵硬的脖子，出了一身臭汗，衣服全都貼在身上非常難受。畢竟現在還是三月，杭州的溫度入夜後沒有那麽溫柔，如果不把貼身衣服弄幹的話，很有可能會感冒。

    我四處尋找可以掛衣服的地方，這裏的書架每兩排之間挨得很近，很容易就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可當我的目光掃到水泥柱的時候，我頭上的冷汗立刻就下來了，急忙伸手去抓胖子，他正在無聊，被我一抓嚇了一跳，罵道：“媽的，你他娘的不能招呼一聲，一爪子招呼過來，胖爺我還以為是美女蛇來找我了。”

    我衝著他擺擺手，指指幾根水泥柱，問道：“你有沒有發現，這些柱子有些不對頭。”

    胖子不耐煩道：“幾根破柱子有什麽不對頭。”

    “你還記得，我們剛進來的時候，這裏有幾根柱子嗎？”

    胖子思考了一下，再次看向水泥柱的時候，眼神已經變了，那是一種帶著不可置信和恐懼的眼神。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看著對麵距離我們有十多米遠的水泥柱，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內心的震撼了。我們進來的時候，這裏有六根水泥柱，然而現在我們能看到的，最少有十二根，整整多了一倍。

    我們沉默很久，胖子咽了一口唾沫，終於開口說道：“又是他娘的這種情況。當年我還年輕的時候，在湖北的一個地方也遇到過這種事情。”

    我一聽事情有解決的辦法，就催促他讓他快說，胖子又咽了一口唾沫，才開口道：“那時候我剛接觸到這一行，對很多事情還都不是很懂，所以跟著其他人做事情，很多情況他們不讓我下去。但是有一次，我們去湖北襄陽的一個地方去挖東西，有人傳出風聲，說那裏的一座山腳下發現了大墓，還是新鮮貨，這種好事兒胖爺我怎麽能錯過啊，於是就跟著一幫人過去了。”

    我點起一支煙，分給胖子一支，他吸了一口，語氣變得輕鬆了一點兒：“我們過去的時候是冬天，一夥五個人，除了我是生瓜蛋子之外，其餘的都是在當時的那個圈子裏有一點名氣的人。但當我們到達那個地方後，才發覺事情有一點不對勁兒，換句話說，我們他娘的讓人給騙了。”

    聽到這裏，我頓時好奇起來，像胖子這種人，能夠把他騙過去的人，那肯定是人精中的戰鬥機了。

    他繼續說道：“那是襄陽那邊的一座山，名字我已經想不起來了。山腳下有一片荒廢的村子，裏麵荒廢的房子非常多。他娘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麽荒涼的地方。我們幾個人在村子裏找了很久，但沒有什麽收獲，搞得大家雖然火氣大，但這種事情不太好傳揚出去，畢竟太丟臉了，以後也沒人找你做生意。我們隻好吃啞巴虧，認栽，決定當晚在那裏睡一晚第二天就動身回去。”

    “但當天晚上，其中一個人在燒火的時候，竟然就把一塊地皮給燒塌了，你猜下麵露出來的是什麽，是他娘的青磚，封墓用的青磚。”講到這裏，胖子的聲音不由得變得激動起來，我知道事情的關鍵部分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