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盤庫記事(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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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棟房子裏麵的東西非常多,在我的印象裏,地下室第一層擺著的都是一些很常規的東西,值一些錢,拿來給那些沒怎麽見過市麵的人看還算湊合得過去,但是最下麵那一層的東西,就非常值錢了,我本人也沒有親自見過,隻是聽說裏麵的東西,任何一樣出手,都夠我吃好幾年。

    我自己一個人是盤不完這麽多東西的,隻好叫坎肩過去幫忙,又另外叫了五六個夥計一起過去幫忙搬運裝車。

    坎肩在來我這裏入夥之前,也是聽說過我三叔的一些事跡的。

    不得不說,我三叔這個人在這個圈子裏麵還是有一些影響力的,很多新人菜鳥非常崇拜他,一直都很羨慕他所做過的那些事情。

    因此一路上坎肩表現得非常興奮,不停地拉著我問了很多問題,到最後我都被他搞得有一些煩,隻好告訴他如果再不閉嘴的話,我就把他趕下去了。

    到地方後,我才發現這裏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點,起碼房子從外麵看沒有顯得那麽荒涼,院子裏麵的植物還鬱鬱蔥蔥,顯然被夥計照顧得非常好。

    這幾年杭州的房價瘋漲,我三叔的老房子地段非常好,這幾年一平米的價格已經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了。

    我在心裏忍不住罵了他兩句,這個老東西,坐擁著這麽巨大的財富,竟然還一把年紀了出去搞那些事情,簡直是作死的節奏。

    不過我沒什麽立場批評他,我的財富遠沒有我三叔那麽多,還是執著於那些事情,這顯然就是我們這個家族的一種辦事風格。

    我打開門,屋子裏麵積了很厚的一層灰,我們把門窗大開,足足散了十多分鍾才把裏麵的那種味道散出去一點。

    坎肩興奮極了,不停地打量著屋子裏麵的布置,但是他顯然是顧忌著我的麵子,所以才忍住沒有輕舉妄動。

    我懶得理他,帶著他向樓上走去。樓上是我三叔平時生活的地方,前幾年我還沒入行的時候,經常來他這裏喝茶,聽他吹牛。那些家具上被蒙著層布,落著很厚一層灰,當時的那些布置全都沒有被動過,現在看到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上麵已經沒有什麽東西了,當時我從廣西回來後,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離開的時候我故意把一些屬於三叔的東西收拾起來扔掉了。

    這一方麵是為了安全考慮,畢竟對方實在是太強大了,很有可能會通過這些東西判斷出來這裏的秘密。再就是我個人也有一點矯情的心理在裏麵,看到那些東西,總能夠想起那些令人蛋疼的破事來。

    坎肩看上了一個台燈,還是上個世紀很普通的那種,放置了這麽久,通電後都不一定能用。他非常興奮地說道:“東家,我能帶走作紀念嗎?”

    來之前我就告訴過他,這屋子裏麵的東西他可以隨便拿,沒想到他竟然看上了這種東西,實在是太丟臉了。

    我走過去在他的後腦勺上麵拍了一把,罵道:“他娘的,你跟著我這麽長時間,眼光就這麽差嗎?一盞破台燈有什麽好拿的。”

    坎肩摸了摸後腦勺,顯得有一點委屈:“你說隨便拿。我覺得這個東西是三爺用過的,很有曆史的真實性。”

    後麵他說的那些東西我一句都聽不懂,不知道他從哪裏編出來那麽一個詞來,我懶得理他,轉身就下樓去了。

    地下室裏麵的那些東西我是見識過的,有些東西在我三叔出事後,為了資金周轉出手過一些,現在剩下來的一半不到。地下室裏麵的麵積不算太大,我和坎肩一起站進去,立刻顯得局促起來,有些地方我都要貓著腰才能鑽進去。

    我三叔是個粗人,沒什麽文化,這些東西也是被隨便擺放在裏麵,一點規律都沒有。有的金銀器外麵竟然連防水布都沒有包,我和坎肩還要一邊往出搬運一邊用抹布擦上麵的土,搞得我們灰頭土臉,狼狽極了。

    我一邊罵一邊向裏麵鑽,把裏麵的那些東西全都拽出來。有些瓷器很脆弱,幾乎是一碰就碎掉了,我看著非常心疼。

    如果這些東西放在小花他們家的地庫裏麵,結局要比放在這裏好很多。

    我們折騰了足足五個小時,才把裏麵的東西全都搬出來,還有一些一看就不值錢的東西,我直接扔在裏麵了,懶得再管它們。

    夥計已經把第一批東西裝進我的吉普車裏,開走了一車,剩下的東西被堆在院子裏,在陽光下散發出奇異的光芒來。

    我揉著發疼的老腰,坎肩揉著眼睛,顯然沒見過這麽多的明器。

    “東家,我能拍個照留念嗎?”坎肩非常認真地問我道。

    “拍你媽。”我摸出煙來,分給他一支,一邊點火一點說道,“休息一個小時,先吃一點東西,還有更多的東西等著我們去搬。”

    我叫了外賣,安靜地等了十多分鍾就送過來了。經過長時間的勞動,我和坎肩都已經非常餓了,一份炒麵幾乎是被我們幾口就扒到肚子裏麵,事後又吃了一些花生米和啤酒,才感覺體力恢複了一點。

    第二層地庫位於房子一層的另外一個位置,有一段非常隱蔽的台階直通那裏。

    說實話,我對這裏並不是很熟,我們打著手電向下摸去,足足走了五分鍾才摸到那扇鐵門,上麵竟然掛著一把巨型鐵鎖。

    我看看坎肩,坎肩也看看我,我歎口氣,從口袋裏摸出一大串鑰匙出來。這把鑰匙是當時二叔交給我的,很顯然我三叔在離開前,就已經做好不再回來的準備了,竟然把鑰匙這種東西都托付給了二叔。

    那串鑰匙也不知道都是幹什麽用的,數量非常大,我們一把接一把地嚐試,下麵非常悶熱,搞得我滿頭大汗,最後竟然連一把合適的都沒有。

    坎肩摸摸大鎖,咦了一聲,說道:“東家,這不像是原裝的東西。”

    “說明白一點。”我擦把汗,說道。

    他用指甲摳摳鎖上麵的字,那是出廠的時候,商家印在上麵的,非常常見,他指著那些字說道:“這些字非常新,而且很早以前,是沒有這種技術的。”

    我抓抓頭皮,本人對這些東西並不是非常了解。但我也立刻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頭,這把鎖確實太新了,就像是兩三年前才換上去的。

    兩三年前我在做什麽,我一定是沒有時間過來換鎖的。我給那個照看這裏的夥計打電話問了一下,他也是一頭霧水,表示沒有做過這件事情。

    放下電話後,我看著被鎖住的大門,竟然感覺到後背發涼起來。

    坎肩看看我,問道:“怎麽辦,東家,開還是不開。”

    這扇門是一定要打開的,可我們現在手裏麵沒有工具,根本就撬不開這種巨大的鎖頭。我讓外麵的夥計搞一台氣割過來,花費了大力氣才把鎖頭鋸斷。

    沉重的大鎖咣當一聲落在地上,我伸手推了那扇門幾下,倒是很容易就被我推開一道縫。裏麵非常黑,我用手機照了照,根本就看不清裏麵有什麽東西。

    坎肩已經把他的彈弓拿出來了,一顆鋼珠捏在兩根手指之間,衝著我使個眼色,意思是無論裏麵有什麽東西,直接先給他一下。

    我也摸摸掛在後腰的大白狗腿,不過這種東西在這裏使喚不開,很有可能把自己人也誤傷到,到時候就太不劃算了。

    我站在這扇門前思考一下,和坎肩要了一顆鋼珠扔進去,那東西在裏麵蹦跳的聲音顯得很空曠,顯然裏麵的空間非常大。

    我意識到這個地方一定沒有表麵看上去這麽簡單,很有可能已經被人動過手腳。我歎口氣,對坎肩說道:“今天先回去,下次帶足家夥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