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深山中的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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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盤山公路長的像沒有盡頭,謝瑜在旁邊的山林裏爬了整整一夜。無數次從山頭滾下又爬起,喝了山澗的水,也遇到了被豺狼咬死的狗。

    她一直跑啊跑,奔著那天光的地方,一刻也不敢停跑到天蒙蒙亮起。

    謝瑜全身衣服都是髒兮兮的,臉上結了一層硌手的硬皮,再也找不出當初明眸善睞的樣子。在她馬上就要死在這山林之中的時候,她終於看見盤山公路裏出現一輛三菱的小麵包車。

    謝瑜高興的跳起來朝司機招手,待車子靠近她才看清開車的是馬滔。她掉頭就往山林裏紮。

    “你再跑試試!信不信我把你的腿打斷?”

    車上有幾個男人跳下來開始追她,他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跑了一夜精疲力竭的謝瑜給抓住,按倒在地。

    謝瑜拚盡全力的踢打著,卻被幾個男人按住手腳動彈不得。馬滔最後一個追上來騎在她身上左右開弓甩了她兩個耳光。

    “看你跑哪去?兒子沒有生出來就想跑?”

    謝瑜哭喊著。“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我可以給你很多錢,隻要你放了我。”

    “老子不要錢,我花了這麽多錢買你回來,就是想要個生兒子的婆娘。”馬滔揮揮手,指揮著堂兄表弟幾個將她拖拽到深林裏去。“就在這把她辦了,以後就沒想跑的心思了。”

    謝瑜的雙手被馬滔用褲腰帶綁在樹上,他粗糙惡心的大手伸進了她的衣服中。此時的畫麵像默片一樣被消了聲,謝瑜的嘶吼和眼淚都無聲無息的被這片深山湮滅。

    可是祖翎看得清她的口型是在叫他的名字。

    “祖翎!你為什麽不來救我?”

    祖翎在這樣的呐喊中驚醒,額上是一片冷汗。

    “小魚。。”他訥訥的呢喃,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夢境與現實。

    “你醒了?”萬柔看見他睜開眼,立馬湊上前去。

    “爸爸!”小男孩在旁邊扯著被褥的邊角。

    祖翎半天才將意識集中在眼前的人身上,他摸了摸小男孩的頭發,虛弱的喚他的名字。“小羽。”

    萬柔將孩子抱起來,托住了他的手。祖翎這才將視線移到她身上。“萬柔,謝謝。”

    “祖先生。您現在精神能接受錄口供嗎?”謝勇走上去問。盛昭曦站在他身後,老彭已經先回了局裏。

    “警察先生,你真的一直在等我。太感謝了。”祖翎看到謝勇,眼泛淚光。“求求你救救小魚。”

    “小魚是誰?”

    祖翎看了一眼孩子,萬柔懂事的抱起孩子。“你們慢慢聊,我帶他出去玩。”

    謝勇這才注意到孩子有一隻腿是畸形的,所以萬柔一直都是抱著他出入。

    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注視和訝異的表情不禮貌,趕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回到了剛剛的問題。“你口中的小魚是誰?”

    “小魚是我大學時的初戀女友。全名叫謝瑜。八年前,我們因為畢業就業的問題發生了爭執。小魚她一氣之下說我們分開冷靜一下,她收拾了行囊說要參加網上組織的一個山區支教活動。回來後我們再談。”

    後來,故事的發展就和很多新聞中的報道一樣。她走了就再也沒有找到。

    謝瑜家境很好,從小沒吃過苦。這也培養出她異常柔軟的心腸,看不得人受苦。對一切弱勢群體抱有極大的同理心。她整個大學期間經常參與各種義工誌願者活動。

    他們二人也是在這樣的誌願者活動中結識的,祖翎被謝瑜善良美麗所打動,謝瑜同樣也傾慕祖翎的幽默才華。兩人很快就成了當時恒誠外國語大學的模範情侶。

    可惜麵臨畢業的巨大壓力時,祖翎想找個安定的:。:工作賺錢養家和謝瑜盡早定下來。謝瑜卻覺得他們應該趁著年輕再多出去跑幾年,她想加入ngo去滿世界跑,多做些有意義的事。

    兩人無止境的爭吵分歧導致謝瑜在心煩意亂下,聯係了網上組織的一個走進山區支教的活動。決定要暫時離開恒城。

    祖翎當時隻聽謝瑜口頭提過這個網上發帖的招募。待謝瑜失蹤後,他無論如何也搜不到謝瑜當初說的那個帖子。

    那時候還沒有實行火車票實名製,他連謝瑜的去向都不得而知。

    謝瑜的父母同樣殫心竭力的去尋找女兒,可得到的結果隻是女兒是被一個專業的人口販子團夥給拐賣走了。

    這個組織下線遍布全國,彼此互不聯係。由統一的上線聯絡販賣人口,警方搜捕多年也隻能找到一些下麵的小囉囉,抓不到大魚。

    這麽多年,恒城警局每抓到一個人販子。祖翎就要去打聽謝瑜的消息,可是沒有人知道。

    謝瑜就像一個從未存在的人一般,徹底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

    四年後,謝瑜的母親在喪女之痛中病痛纏身含恨離世。父親續弦,終於慢慢走出了謝瑜失蹤的陰影。

    祖翎也在恒城有一份安穩的高收入工作,一切都如最初所願,除了少了一個謝瑜。當年案件中的每個當事人都好像慢慢走出了傷痛重新開始生活。

    但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心底的那個傷口不過是表麵結痂。隻要輕輕一碰,就可以觸到下麵血肉模糊的腐肉。

    祖翎延續了謝瑜當年定期去做義工的習慣,兩年前在福利院做義工的時候,發現了五官酷似謝瑜的小男孩。

    他當時怎麽也沒有將兩人聯係起來,隻是為了心底對謝瑜的那份思念而收養了小男孩,起名為祖羽。

    祖羽除了腿腳殘疾,還有輕微的智力問題。但他是個很乖巧的孩子,祖翎對他有很深的感情。進而對也他的親生父母產生了好奇,怎樣的父母會拋棄自己的親生孩子。

    祖羽最開始是屬於寄養兒童,父母定期付費給福利院代為撫養。後來他家裏不願意再出錢,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說要麽就把這孩子掐死,要不一分錢都沒有愛怎樣怎樣。

    他就變成了棄童身份,在福利院繼續生活下去直到遇到祖翎。

    祖翎找福利院張院長要祖羽父母的身份信息,遭到拒絕。張院長說這不符合規定,領養孩子的家庭不能和孩子原來的家庭有關係。

    後來機緣巧合下,祖翎還是看到了信息薄。上麵隻有孩子父親的名字和地址信息。

    馬滔,江北省恒城市苓縣馬頭村10組2號。

    他按著記下的地址給馬滔寄了祖羽近期的照片,並且闡明自己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讓他們知道孩子最近的近況。

    那邊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回應,祖翎抱著一種報複的心理鍥而不舍的將孩子成長的越來越好的照片發給孩子的父親。

    整整兩年,沒有收到任何回音。

    孩子慢慢長大懂事,會問祖翎他的媽媽在哪裏。

    祖翎騙他說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做事,有時間一定會回來看他。

    孩子又纏著他要媽媽的照片,要和媽媽打電話。

    祖翎終於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帶著孩子的照片決定替他完成一趟尋親之旅。無論對方肯不肯相認,起碼給她一張照片和一個能打得通的電話,偶爾讓孩子能和她聊聊天。

    可沒想到他在苓縣遭遇了不測。

    “那你在苓縣發生了什麽事?你的腿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謝勇追問道。

    “我在那裏找到了小魚。。被他們折磨瘋了的小魚。”祖翎說到這裏,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忍不住捂著眼眶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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