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返長安的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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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七十八章返長安的兄妹

    獨孤一柔的屍體軟軟的倒了下去,栽倒在枯木的另一側。她的心口上插著一柄匕首,那是李世民的貼身武器。自從知道燕王李閑身上最少有幾十種保命的手段之後,李世民也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所以他的身上也多了一個鹿皮囊,裏麵有毒藥,有匕首。

    李世民看著獨孤一柔的屍體,想著剛才兩個人之間的談話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在動殺心之前獨孤一柔肯定是察覺了的,所以她才會裝作欣喜做出一副對自己依戀的樣子來。

    但晚了,李世民的試探已經有了答案,獨孤一柔醒悟的有些遲,所以即便她想彌補也沒了意義。

    現在的李世民,除了對自己殺自己下不去手之外,或許殺任何人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麽障礙,隻要觸及到了他的利益,至親亦可殺。

    他殺獨孤一柔,是因為現在獨孤一柔沒了存在的價值。他身邊已經不缺女人,自然不必再為了一個破相的女子癡迷。就算她再次穿上紅色長裙,就算那一段天籟梵舞隻有她會舞動,但她卻已經不是原來的她。

    誠如李世民剛才說的那樣,兩個嘴裏都有人肉味的人相處,其實這是一件極惡心的事,無論誰都不一定受得了。

    殺了獨孤一柔之後李世民並沒有離開,而是又在那枯木上坐下來看著她的屍體發呆。就這樣坐了小半個時辰,直到尉遲恭帶著人尋來的時候他才從沉思中醒了過來。

    當看到獨孤一柔屍體的時候,尉遲恭顯然嚇了一跳。

    “主公……這是?”

    他滿臉的不可思議,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看到這樣一副場麵。李世民從大帳裏走出來信步而行的時候,他就帶著侍衛在後麵跟著。看到李世民坐到了獨孤一柔身邊,他自然不好再停留,於是帶著侍衛離開,在遠處戒備。

    轉眼間一個時辰過去,韓世萼來找李世民商議軍務他才靠近過來。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會看到一具屍體。

    “葬了。”

    李世民沒解釋什麽,而是站起來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緩步往大營方向走了過去,似乎獨孤一柔的死對他已經沒了絲毫影響似的。尉遲恭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看著李世民的背影極艱難的咽了口吐沫,實在忍不住問道:“主公……要不要打一口棺材?”

    “不必。”

    李世民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這林子風景不俗,就埋在這裏。對她來說,棺材沒有一點意義。”

    尉遲恭不理解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他卻不好違背了秦王的命令。派人在林子裏挖了一個坑,將獨孤一柔的屍體丟進去之後掩蓋好。尉遲恭總覺得獨孤一柔那雙眼睛盯在自己臉上,他多一刻都沒敢停留,狼狽的逃回了大營。他自輔佐劉武周起,殺人無算,什麽時候會對一具屍體畏懼過,可是今天,他總覺著獨孤一柔的眼神是那麽淩厲可怕。

    回到大帳之後,李世民好像忘了剛剛發生的事,臉色平靜,看到韓世萼的時候甚至嘴角上還勾出了一抹笑意。

    “什麽事?”

    他問。

    “南漳守將齊漱名剛才派了人過來,主公您不在,我便見了那使者,那使者所說之事有些重大,臣不敢私自做主所以隻好請尉遲將軍去尋您。”

    “哦?”

    李世民坐下來之後問道:“齊漱名派人來幹嘛?總不能是來乞降的。”

    “就是來乞降的。”

    韓世萼道:“齊漱名派使者前來,說他不敢阻擋主公大軍,不敢觸犯主公兵威,考慮再三之後,為了南漳城數萬百姓計,他決定向您投降。”

    “如此就真的太好了!”

    李世民眼神一亮,忍不住又站了起來:“那使者在哪裏?”

    “就在外麵。”

    “快叫他進來。”

    “主公!”

    韓世萼看著李世民,猶豫了一下說道:“此事不妥。”

    ……

    ……

    今年自河東至東平郡這一段黃河一直很安靜老實,或是因為上遊大旱的緣故,沒有水患發生,沿河兩岸的百姓心裏倒是踏實了不少。但沒有天災不代表百姓就能安康,亂世沒結束之前最多的還是人禍。

    六月末,河北夏國的皇帝竇建德親自率軍四十萬渡過了黃河,擺出大舉進攻燕王李閑根基之地東平郡的架勢。南岸沿河的百姓都遷入了巨野澤中避難,如今在黃河南邊這一段地麵上,除了兵之外一個百姓都看不到。

    可即便竇建德過了黃河,河道上的控製權依然在燕雲軍手裏。蘇勝才的水師有數百條戰船,雖然硬抗了竇建德一段日子損失了一些船隻,但其規模戰力依然不容小覷,竇建德南下仗著船多但卻多是漁船,真正的戰艦並沒有多少。

    蘇勝才讓開河道之後,竇建德得以南下。但夏軍才到了南岸,蘇勝才便率領水師突襲了夏軍船隊,仗著麾下幾十艘五牙大船,數百艘黃龍快船,他肆無忌憚的在水麵上狠狠的將夏軍水師屠戮了一陣,殺人數千,毀船數百然後揚長而去,順流而下再次進入巨野澤。

    竇建德氣急,卻對此無可奈何。

    而最讓他生氣的卻不是蘇勝才的狡詐,而是宇文士及的狡詐。

    無論他擺出來的樣子多逼真,宇文士及就是沒有將人馬撤回東平郡駐守。而是在東都外圍按兵不動,竇建德引燕雲軍回防而解東都之圍的計策落了空。他隻能帶著人馬和宇文士及打硬仗,若僅僅是一個宇文士及也就罷了,偏偏因為自己的到來而讓唐軍和燕雲軍同仇敵愾,現在李道宗和宇文士及合兵一處,這仗真的不好打。

    不好打還是要打,數十萬大軍傾力南下,若是不趁著燕雲軍主力都在長安趁機在黃河南岸站穩腳跟,等燕王李閑拿下長安之後再率軍回來,隻怕他就再難向南發展了。

    河北百戰之地,自大業八年開始就沒消停過。隋末的名將楊善會,楊義臣,薛世雄都曾率軍在這片大地上與叛軍廝殺,這些人先後死了,燕王李閑便開始襲擾,算起來竟是難得有幾個月不打仗的。

    百姓不得安居,土地疲敝,以河北之地再想將實力擴充已經難如登天,靠著如今的領地竇建德養五十萬人馬已經到了極限,再想增兵,必須要做的就是增加地盤。

    羅藝不圖進取,隻固守涿郡。幽州兵又極善戰,竇建德幾次北上都沒討了好處。再說涿郡連年被羅藝刮地皮似的壓榨,養活那五千虎賁已經極艱難,就算他拿下涿郡,對夏國來說也沒有什麽好處。

    唯一的選擇,便是南下。

    但黃河南岸有一猛虎盤踞,他不敢輕動。

    若不是王世充危急,他也不會下決心傾力南下。

    現在攔在麵前的是二十萬聯軍,李道宗和宇文士及又都是當世名將,竇建德其實沒有多少必勝的把握,可也沒有什麽退路。

    “我打算將王伏寶的人馬調回來。”

    竇建德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舅子曹旦,心裏不由得歎了口氣。曹旦大體上還勉強算是個合格的將領,但眼界不夠開闊,思維也不夠謹慎,和達溪長儒這樣的名將對陣,接連戰敗也就情有可原。

    “軍中缺將,他和達溪長儒對峙著也沒有什麽意義。畢竟這次是來解東都之圍的,兵力耗在東平郡倒是浪費了。”

    曹旦嗯了一聲,心中卻有些不滿:“王伏寶守住後路倒也不是沒有意義,達溪長儒雖然兵不多,不過二三萬人,但若是沒人鎮著,難保他不會襲擾大軍後路。本打算搶了東平郡,東郡兩地的夏糧做軍用,但現在卻沒搶來幾粒糧食……若是糧道再被達溪長儒斷了,大軍岌岌可危。”

    “這倒也是老成持重之言。”

    竇建德想了想問道:“那你以為該如何?”

    “陛下可親自率軍在此與賊兵相持,然後派一大將率軍繞過賊兵奇襲興洛倉。興洛倉可是有千萬石糧食的,若得興洛倉大軍也就不必擔心糧草不濟。”

    “計策倒是好計策,但誰可為將?”

    竇建德搖了搖頭道:“還是要將王伏寶調回來的,若是程名振不逃,倒也是個合適的人選。”

    “陛下,臣願擔此重任!”

    曹旦語氣摯誠的說道。

    竇建德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唐軍和燕雲軍都被自己牽製住,無論是誰奇襲興洛倉也不會有什麽差池,所以點了點頭道:“那好,便給你兩萬精兵,務必拿下興洛倉!”

    ……

    ……

    黃河上,就在夏軍水師的士兵們還在忙著修繕破損船隻的時候,前幾日才剛剛突襲過水寨的燕雲軍水師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頓時,夏軍水寨中一片大亂。領兵的將軍連忙派兵迎戰,然後調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