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兩步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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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衙從沒有像今ri這麽空曠過,幾乎所有人都被調了出去保護朝中重臣,護衛輜重營,護衛未來的國母張小狄

    晚風吹不動氣死風燈裏的燭火,院子裏雖然算不得燈火通明但黑暗依然遮掩不住光明已經進了深秋,風吹下來的時候帶著冷意,吹在人身上似乎能吹起骨子裏一樣還不到十月,就已經帶著點冬意

    獨孤銳誌在軍稽處最深處的藥房已經很久沒有出來過,上次李閑惡作劇般的將幾個長安城裏的青樓紅姑娘一口氣都招了來,也沒能改變獨孤銳誌一心向藥的xing子,那幾個女子被獨孤銳誌全都趕出了門,一個個淒婉的看著緊閉的房門不知所措

    軍稽處裏的人都出去忙各自的事,唯獨獨孤銳誌依然專心致誌的研究著葉懷袖的傷勢他是個藥癡,一旦鑽進去就很難再出來

    獨孤銳誌將自己的小院讓給了葉懷袖休養所用,他住進了藥房

    翻遍了藥典,想的頭疼,獨孤銳誌還是沒有想到一個萬全的法子,所以他打算回去再看看葉懷袖的傷勢將自己抄錄下來的幾個藥方揣進懷裏,獨孤銳誌出了藥房快步往小院的方向走

    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軍稽衛,這讓獨孤銳誌有些詫異

    他是個藥癡,但絕不是白癡院子裏沒有遇到軍稽衛,獨孤銳誌第一時間就想到肯定是長安城裏又出了什麽大事而且是急事,不然院子裏的人不可能全都派了出去他不擔心外麵出了什麽狀況,他擔心的是葉懷袖拖著傷重的身子又跑出去指揮行動

    對於葉懷袖的xing子,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深怕還沒養好身子的葉懷袖不顧傷勢出去,所以腳步越發的急迫起來

    從走變作小跑,不一會兒獨孤銳誌的額頭上就冒出來一層細密的汗珠

    小狄今ri也沒有來藥房

    一邊跑,獨孤銳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此可見,長安城裏出的事肯定是非常急迫的甚至危及到了小狄的安全,以至於那個丫頭今天竟然沒有來藥房越是出了大事,他就越擔心葉懷袖會真的跑出去

    一邊在心裏祈禱,獨孤銳誌一邊加快了腳步

    轉過一排房子,再往前就是相對du li的那個小院看到院子裏燈火還亮著,獨孤銳誌的心裏踏實了幾分他緩緩的將度降了下來,喘著粗氣往那邊走他心裏惦記著葉懷袖的傷勢,所以沒有注意到暗處有個人緊緊的盯著他

    雷澤負責在院子外麵戒備,將那三個被偷襲而死的軍稽衛屍體找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才弄好,他就看見有個人快的往這邊跑了過來雷澤心裏一驚,心說莫非是軍稽處的人發現了什麽?他沒敢直接擋住那人,而是藏身在暗處

    看到那人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猛的從暗影裏跳出來,一刀戳向那人的後頸

    獨孤銳誌看著院子裏的燈火快步往前走,忽然腳底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他哎呀一聲向前撲倒,摔了個結結實實可就是這一摔,竟是讓他躲過了雷澤從他背後偷襲的這一刀

    獨孤銳誌翻身坐起來,就看到有個踉蹌的身影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誰?”

    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去死”

    雷澤一刀戳過去卻戳了個空,身子重心失調險些栽倒穩住之後懊惱的想要破口大罵,見那人竟然還傻乎乎的在地上坐著,他來氣,大步邁過去一刀斬向獨孤銳誌的頭頂

    噗的一聲

    一大包藥粉在雷澤的臉上炸開,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白乎乎的粉末塗了雷澤一臉,眼睛裏也鑽進去不少,瞬間,一股火辣辣的疼讓雷澤幾乎忍耐不住兩隻眼睛就好像被火燒了一樣,疼的腦子裏都仿似有一根錐子在來回擰著

    獨孤銳誌脫手一包藥粉砸了過去,事實上他自己都不知道砸出去的是什麽自從進了軍稽處他很少再帶兵器,可身上永遠不會缺了藥雖然他的事是血騎四虎中最弱的一個,但並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他也是會殺人的

    一包藥粉砸出去之後,獨孤銳誌立刻站起來,從鹿皮囊裏摸出一個瓷瓶,拔開蓋子潑在對麵那黑衣人身上他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敢在軍稽處裏對他動刀子絕對不是朋友那瓶子裏裝的是烈毒,潑在雷澤身上就好像潑了一瓶硫酸一般,一瞬間白煙就從雷澤身上冒了出來,緊跟著,雷澤身上的肉就以眼睛可見的度開始腐爛

    “啊”

    一聲淒厲的哀嚎在夜空中響起,飄出去很遠

    獨孤銳誌知道此人已經必死無疑,看都沒多看一眼轉身就往小院子裏衝,才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麽,回身將那人的刀子撿了起來才直起身子,就看到又一個黑影以一種令人咋舌的度衝了過來

    “哎呀,還有一個”

    獨孤銳誌一刀迎著那人砍了過去,竟是帶著些許的風雷之聲

    當的一聲,半空中炸出一團火星獨孤銳誌手裏的刀子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蕩上了半空,當啷一聲,落在最少二十米遠之外獨孤銳誌愣了一下,還要攔那人,卻被那人揪著衣服一把擲了出去

    騰雲駕霧飛了一段距離之後正巧落在小院門口,於是獨孤銳誌就看到了讓他吃驚的一幕

    院子裏,在流血

    ……

    ……

    李飄峰高高舉起了鐵釺,朝著葉懷袖的心口狠狠的刺了下去軍稽處的鐵釺尖銳而鋒利,能輕易的刺穿兩層皮甲葉懷袖身上沒有甲胄,除了她的長裙之外就隻有一床薄被要擋住那鋒利的鐵釺,顯然不可能

    鐵釺筆直的落下,然後狠狠的刺進了身體裏

    一股血在半空中濺了出來,落在葉懷袖身上的薄被上那血在燈火下星星點點的灑落,透著一股異樣的se彩

    緊跟著,又是噗的一聲輕響

    李飄峰眉頭一皺,嘴角不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於是看到一隻蒼白纖細的手裏握著一柄匕首,而除了刀柄之外匕首大部分都在他的小腹裏,順著那隻手往上看,李飄峰就看到了一張還有些驚慌的臉

    算不得很漂亮,但看起來挺順眼

    蹲在葉懷袖腳邊瑟瑟發抖的宮女不再發抖,李飄峰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宮女之前的懦弱恐懼都是裝出來的,而且還裝的那般像

    這宮女用自己的肩膀擋住了那鐵釺,身子一擰,硬是用血肉之軀將鐵釺下落的方向改變,然後她將袖口裏藏著的匕首狠狠的刺進了李飄峰的小腹中那隻手纖細,但有力匕首在小腹裏猛的一扭,李飄峰的臉隨即痛苦的扭曲起來

    他甚至聽到了自己腸子斷裂的聲音

    刺傷了他的宮女一腳將李飄峰踹翻了出去,然後將自己肩膀上的鐵釺抽了出來她持了鐵釺站在葉懷袖身邊,身形筆直,哪裏還有之前的畏縮之態?

    幾乎與此同時,院子裏之前還嚇破了膽子的幾個宮女幾乎是一瞬間同時出手,李飄峰帶近來的五個親信,竟是在幾秒鍾內被刺傷了三個

    剩下的兩個刺客立刻後退,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那幾個較弱的女子

    葉懷袖從袖口裏摸出一塊潔白的手帕遞給身邊的宮女,對她點了點頭道:“先把傷包一下”

    “屬下沒事”

    那宮女有些懊惱的說道:“咱們飛龍的人太久沒有出手過,所以屬下的反應還是慢了些讓大檔頭受了驚嚇,屬下失職”

    “鳳謫,這是你第一次出手殺人嗎?”

    葉懷袖問

    宮女點了點頭,臉se依然很白

    “是”

    “殺人的感覺怎麽樣?”

    葉懷袖問

    叫鳳謫的女子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有什麽感覺”

    葉懷袖笑了笑,視線轉向跌坐在地上的李飄峰

    “你確定自己真的很了解軍稽處?”

    看著那張越發扭曲的臉,葉懷袖認真的說道:“你了解的,是讓你了解的軍稽處你不了解的事情還有很多,你真的不該跟我說那麽多話如果你一開始就衝過來殺我,鳳謫她們幾個未必能擋得住現在你應該明白,我拖延時間不是了等人來救我,而是了讓鳳謫她們演好戲,讓你放鬆戒備”

    ……

    ……

    “飛龍……是什麽?”

    李飄峰在臨死之前,問的是這句話

    “是個秘密,我不告訴你,哪怕……你已經是個死人”

    傷了三個刺客的飛龍密諜快退回來,在葉懷袖身邊圍成個圈子她們雖然是第一次殺人,但學來的東西卻沒有忘掉四個女子護著葉懷袖,就好像一朵有四片花瓣的花朵,葉懷袖,就是花蕊

    剩下的兩個刺客見事情突變掉頭就跑,隻是才轉身就看到一抹黑se閃電

    兩顆人頭同時飛起,沒了腦袋的脖子裏血瀑布一樣噴出來

    跌坐在地上的獨孤銳誌這才反應過來,看著那個手裏握著一道黑se閃電的身影,使勁晃了晃腦袋,然後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