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芥子須彌,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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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郊,密林。

    月光幽幽,樹影婆娑。偶爾的蟲鳴,彰顯著夏夜的孤寂。

    乞丐老者身後的光之刃牙緩緩消失。帶著一絲震驚,老者緩緩的環視周圍。方圓數十丈內,地麵猶如經曆巨大地震,蛛網式的裂痕遍布。草木猶如被颶風刮過,連根拔起。殘枝敗葉隨風漂浮,浮浮沉沉,似在控訴著什麽。

    最終,老者的目光鎖定在造成這一切的中心處,那一抹躺在地上,在黑夜中,若隱若現的身影。此時,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林夕,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乞丐老者走到林夕身邊,再次環顧四周,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依然震撼不已。

    人身蛇尾的怪物,五指即將抓入林夕頭部那一刻,林夕突然怒吼。緊接著,一輪巨大的藍色瞳仁出現在他身後。

    瞳仁與人類瞳仁相同,隻是顏色碧藍,瞳孔位置處,一團霧氣不斷翻湧旋轉,似永不停歇一般。在這輪瞳孔升騰而起之時,它所產生的無形風暴,席卷了方圓數十丈之地。人身蛇尾的怪物,還未來得急有所反應,直接被這股無形風暴刮成粉末,不留一絲痕跡。

    隻是,不知那猙獰的麵孔,還會出現在何人的夢中…

    不知過了多久,“啊!”的一聲驚呼,林夕騰然坐起。

    “呼......呼......”滿身冷汗的林夕,胸口起伏,沉重的喘著氣。定了定神,極力摒除掉那猙獰的麵孔後,林夕才凝神環顧四周。

    此時已是白天,他赤條條的躺在一張木床上。周圍的一切皆是木質,一張木桌,一張木凳,牆上一副木雕的壁畫,就是這個木屋中的一切物事。

    “醒了!”一個粗獷的聲音伴隨著開門聲傳來。一個衣著灰色長衫,黑發披肩的中年人出現在門口。

    迎著略微刺目的陽光,林夕看清了中年人的麵容。棱角分明的方臉,濃眉闊耳,一對黑目精光四射,讓人難以直視。“給,穿上!”中年人扔過來一套灰色長衫,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穿戴整齊的的林夕推開木門,走出了木屋。

    和煦的陽光,輕柔的海風,間或幾聲海鳥的鳴叫,述說著此地的安靜祥和。

    林夕環顧四周,天藍海青。正麵大海一望無際。左右海灘與背後的高山相交在目力所及的遠方,不知還有多遠。木屋建在山下,海灘之上。依山麵海,青山高聳入雲,萬仞之壁直插雲霄。

    “大叔,你是誰啊,我怎麽會在這裏?我記得我遇到了妖怪,是我做夢,還是你救了我?”林夕皺著眉頭,疑惑的問道。

    麵對大海而立的中年人緩緩轉過身。在其慢慢轉身的過程中,外貌漸漸發生變化。等他完全轉過來的時候,赫然是那乞丐老者。

    他衝著目瞪口呆的林夕嗬嗬一笑,朗聲說道:“歡迎來到我的芥子須彌世界!”

    陽光和煦,海風吹拂。細細的白沙反射著陽光,沙灘一片金黃,有些晃眼。

    林夕看著麵前的乞丐老者,口微張,二目圓睜,滿臉驚愕。在林夕震驚中,老者渾身波光流轉,又恢複了中年人的模樣。剛毅的臉上,笑容一閃而逝,認真對著林夕說道:“這才是我的本來麵目,乞丐老頭隻是我幻化而出用來在方外之地行走的。哦,方外之地就是你現在認知中的地球世界。”

    中年人徐步走來,在林夕麵前站定,道:“小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林夕木訥的說:“林夕。”仿若仍未從震撼中恢複過來。“哈哈哈,好名字!”一串豪邁的笑聲將林夕從木然中拉回現實。看著麵前大笑的中年人,“你又是什麽人?”林夕忽然怒火上湧,對著中年人大聲問道。

    中年人慢慢止住笑聲,聲音低沉道:“我?我早已沒有了名字。如果你願意的話,叫我傅天吧。”

    藍天下,碧海邊。

    傅天說完自己的名字,似有些落寞。隨後一歎,似在感歎什麽。

    “傅…傅大叔,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林夕斟酌了一下,猶豫的問道。

    他雖年紀不大,但家逢變故,這一年中,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他已百般品嚐。多番磨礪下,讓他心性得以磨練,有了一定的閱曆。他能察覺的到,麵前的這位傅大叔對自己並無惡意。當然,這也僅僅是他的感覺。對於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如果不是家有變故,應該仍在高中課堂享受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

    傅大叔?傅天對這個稱謂明顯一愣。看來,很久沒有人對他如此稱呼了。林夕這句平常自然的稱呼,讓他平淡的麵容抽動了一下,看向林夕的目光竟是柔和了幾分。“小子,走吧,進去跟你說!”傅天當先一步,邁入木屋。林夕猶豫了下,隨後跟著進入。

    木屋中,待兩人坐定。傅天不知從何處弄出一套茶具,擺在桌上。傅天抬手間,瑩綠茶湯倒出。

    茶水敷一倒出,頃刻間茶香四溢,充盈、滿屋。傅天倒完茶,剛要說話,卻見林夕此時忽然雙目緊閉,直直的坐定。身子一動不動,麵容陶醉,似是沉醉在這滿屋茶香中。

    “還沒喝,怎麽會被一杯普通靈茶的靈氣醉倒?不可能啊,莫非..不是靈體,不對那分明就是靈體。可這小子如此羸弱,確是凡人體質,如是我族之後應該不會這麽弱,可若不是我族之後又怎麽會有靈體開啟呢。這萬年來,這詭異的小子我倒是頭一次遇到…我去!”就在傅天自言自語,苦苦思索之時,林夕背後突然升騰起一輪藍色瞳仁。

    傅天猝不及防之下,先是一驚,背後白霧迅速升騰,光之刃牙騰然出現。

    隻見光之刃牙兩臂的刃身花紋古樸,泛著幽幽白光。揮舞間,迅速在以林夕為中心的四麵八方遊走。眨眼之間,便形成一個以林夕為中心的白色光球,將林夕籠罩其中。須臾後,光之刃牙緩緩消失在傅天身後。

    傅天輕笑一聲,自語道:“好小子,體質渣到爆,沒想到這份悟性倒是不錯。聞香悟道,好,好,好。”說到此出,傅天也禁不住露出讚賞之色。不過片刻之後,又笑罵道:“臭小子,還好老夫反應快,布下結界。要不我這木屋就被你毀了。”

    一連串笑聲中,傅天離開木屋,留下那白色光團孤獨的佇立木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