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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什麽時候,人的生命都是最珍貴的,這個珍貴程度與這個人本身的財富,價值,容貌,身體通通無關。

    當然,這隻是理論上而已。

    實際上強者的生命價值與意義遠遠高於弱者。

    但對於西亞來說,伊麗莎白就是他的唯一,伊麗莎白的命就是他的命,作為一個浪漫歌手,他的思想非常奇特,與正常人不同,他所認定的就是他所堅持的,他所向往的就是他所前進的。

    如果說對於一個劍客來說,劍就是他的生命,他的一切,那麽對於西亞來說,伊麗莎白就是他的所有。

    “拯救一個人的生命,這就是英雄,當之無愧,哪怕隻是進行了這個行為,沒有獲得成功,也是英雄。”西亞的表情很是認真,“試圖做出這個舉動的,就是英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亞絲娜沒有興趣去改變西亞的意誌,沒有必要。

    “有一位光明法師今天準備了一個宴會,一起去看看?”西亞向亞絲娜發起了邀請,對於浪漫歌手來說,他已經許久沒有參與過宴會了,伊麗莎白的病痛與苦難在折磨著他,如今在伊麗莎白終於得到救贖希望的如今,他已經忍不住了。

    浪漫歌手,本就是愛好聚會的。

    精靈那淵博而龐大的知識儲備告訴了亞絲娜,光明法師是一種選擇了意誌,元素,生命三種天賦的強大職業,他們向往光明,擁有著堅定的意誌和強大的破壞力。

    哈裏蘭人,自稱是太陽的子民,幾乎每一個都是一頭燦爛的金發,積極向上,哈裏蘭人中出現光明法師的概率是最高的。

    “那就去看看吧。”亞絲娜並不多想,盡管她的精靈身份是被幻術天賦所掩蓋的,隻要遇到同樣擁有幻術天賦的存在很容易被看透,但她相信著眼前的浪漫歌手。

    要麽,這個宴會中不會出現擁有幻術天賦的存在,要麽,擁有幻術天賦的存在,都不會對一隻精靈有著不該有的欲望與衝動。

    哈裏蘭人盡管有著最強烈的征服欲望,但同樣有著理智,不然他們根本無法成為主宰當今世界的兩大人種之一。

    亞絲娜對於哈裏蘭人的宴會其實很感興趣,精靈從來沒有宴會這種東西,精靈實在是太孤高冷傲了,他們從來都沒有聚會的念頭,對於精靈們來說,他們活著的意義就是活著。

    僅此而已。

    亞絲娜不喜歡這樣的活著,她覺得這樣活著沒有意義。她向往著波瀾壯闊的生活,向往著小說中的故事,向往著那一幕幕成為故事的史詩。

    她想成為曆史。

    跟著浪漫歌手,亞絲娜很快就到了一棟屋子,這個地方並不豪華,反而顯的有些簡陋,這讓精靈覺得,自從出了森林,接受到的一切事物都與書中所看到的不一樣。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亞絲娜想,一味的讀書其實並沒有多大意義,書中的東西跟現實中的東西,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書,始終隻是書罷了,就連書中都寫了,本故事純屬虛構和百無一用是書生。

    亞絲娜和西亞來到這裏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穿著簡樸,皮膚有些黝黑,骨節寬大而粗糙的女子正在抱頭痛哭,一些人神情複雜的看著這個女子,還有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抱著她連聲安慰。

    那個女子明顯是被生活給折磨垮了的人,哈裏蘭人的生活同樣不好過,作為雄霸天下的兩大人種之一,他們幅員遼闊,有著無數選擇了三種天賦的強者,但同樣的,他們擁有者最多數量的平民。

    如果說選擇了三種天賦的強者是哈裏蘭人征服天下的劍,是貴族的話,那麽那無窮無盡的平民,才是哈裏蘭人背後最強大的助力。如果沒有他們,哈裏蘭人根本組織不起強大的軍隊,無法征服和鎮壓那無數的敵對勢力。

    就連天生有著古老血脈的精靈,都隻敢避居在森林之中,不敢正麵與哈裏蘭人爭鋒。

    亞絲娜在這個平民婦女的身上看到了不平凡,這個平民婦女盡管被苦痛的生活所折磨,受盡了委屈,成為最普通的又果斷又粗暴的中年婦女,但從她的眉眼中卻依稀可見嫵媚。

    她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一個美人兒。亞絲娜想。

    對於女人來說,容貌,就是最大的資本,有著這樣容貌的人,就是無法嫁給強者,起碼也會嫁個好人家,像這樣被生活折磨,對亞絲娜來說,完全是無法理解的。

    “這是個可憐的女人啊。”一位光明法師走了過來,他是這場宴會的組織者,哈裏蘭人中的強者,但即便是他也為這位女子而搖頭,而歎息。

    光明法師朝西亞和亞絲娜走來,同為選擇了三種天賦的強者,光明法師認識西亞,同樣感受的到亞絲娜選擇的天賦,風之獵手,這種追逐著風,操縱著風,選擇著風,毫不留情獵殺一切,如同風一樣如影隨形,無處不在的獵手,對法師來說是最可怕的對手。

    光明法師不怕正麵對抗,他忌憚的唯有暗殺。

    光明法師歎息一聲,這同樣是個標準的哈裏蘭人,金色的頭發,金色的眼睛,渾身上下都洋溢著澎湃的魔力,讓亞絲娜歎為觀止。

    那是元素的力量。

    如果說精靈的魔力來源於血脈傳承,那麽光明法師的魔力就來源於天賦的選擇。

    “這個可憐的女人,真是何苦。”光明法師的聲音有些感慨,“十年前,這個女人身材婀娜,麵容美麗,盡管隻是中層家庭,但卻衣食無憂,可惜十年前我組織了一場宴會,這個女人機緣巧合來到這裏,在參觀我所珍藏的魔法道具的時候,失手打碎了一條水晶項鏈。為了償還這條水晶項鏈,她借了一大筆錢,然後就是十年辛苦的還債生涯。”

    的確是個可憐的女人,亞絲娜和浪漫歌手都有些同情。不過這其實也就罷了,畢竟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天公地道,打壞了水晶項鏈,無論什麽原因,總是要賠償的。

    隻是那個價格對於一個中層家庭來說,實在是想一想都覺得無力罷了。能在十年中還清那筆龐大的債務,想一想也知道這個女人這十年的生活有多麽困難,艱辛。

    “但這個可憐的女人啊。”光明法師說到這裏歎息一聲,“我那條水晶項鏈裏麵的魔力早就消耗一空,那不過是一些普通水晶罷了,頂多值她一個月收益,哪用的著用十年的時間來賠償呢。”

    光明法師的話讓亞絲娜無言。

    作為一個法師總是喜歡搜集一些魔法道具的,水晶作為魔力的良好導體,通常用作儲存魔力的容器,一條魔力充足的水晶項鏈價值極度昂貴,但一條普通的水晶項鏈,並不值多少錢。

    那個可憐的女人,想必是沒有發現光明法師所珍藏的魔法道具中,居然會有魔力消耗一空的普通水晶項鏈。

    光明法師走上前去,朝著那個可憐的女人連連使用著生命法術,這個女人的臉色頓時紅潤了起來,精神飽滿,但那十年歲月的痕跡卻不是法術所能掩蓋的,更無法改變的,是她這十年苦痛的生活和被生活的折磨。

    十年的歲月,因為一個贗品水晶項鏈,毀於一旦。

    一個人的一生,有幾個十年?

    “這個女人,她是一個英雄。”浪漫歌手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說起來是天經地義,但數量龐大到如此地步,需要用十年青春來償還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能堅持如初呢。”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說起來容易,但做到的,又有幾個。

    西亞選擇的天賦中有著吟遊,這為他帶來了詠歎調一樣的聲音,清澈,悅耳,具有著良好的穿透力和影響力,很容易吸引了人們的注意。

    “女士,你是一個英雄。”

    西亞很認真的對著這個可憐的女人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