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眾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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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渤海郡返回不久,在禦帳內一直緘口不言的賈詡聞言緩緩出列,躬身說道“陛下,涿郡管控甚嚴,城內潛伏的錦衣衛最後一次也是發送鴿信在三天之前。
據他們所講,自幽州大將薛萬均戰死之後,便由他的副將段秀實接任。如今城內兵馬分別由羅藝之子羅成、其弟羅壽,大將薛萬徹、段秀實統領,其中其子羅成統領的三千兵馬是幽州軍中最為精銳的部隊。此前還有些長史溫彥博在城內招募的壯丁,不知現在是否已經解散。”
“羅成、羅壽乃是羅藝至親,恐怕不能為陛下所用。”
劉伯溫出列說道“隻是不知溫彥博、薛萬徹、段秀實三人是否可用?”
“溫彥博兄長溫大雅如今官拜偽唐內史侍郎,此人究竟是否心向陛下不得而知。”
房玄齡沉聲說道“倒是薛萬徹,其兄薛萬均死於蠻夷之手,而羅藝卻屢屢閉城不出,兄仇難報薛萬徹心中未必沒有對羅藝的不滿之心。”
“確實如此。”
賈詡點了點頭說道“涿郡城內有一錦衣衛以酒店掌櫃身份潛伏,曾多次聽到薛萬徹與段秀實埋怨羅藝,臣以為薛、段二人可為陛下所用。”
“既如此,那聯絡薛、段二位將軍之事就交給賈愛卿了。”
楊杲點了點頭,對賈詡說道“胡人肆虐幽州多年,涿郡軍民死傷慘重,決不能因為羅藝再多流無謂的鮮血。”
“陛下仁慈,微臣領命!”
賈詡拱了拱手,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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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的行動效率確實令人驚歎,不過一天的功夫,勸降信便出現在了薛萬徹和段秀實的書房。
段秀實拿到書信之後,毫不遲疑地前來找薛萬徹商議。
“羅藝老兒,陛下率軍與鐵木真血戰之際未出一分氣力,如今突厥敗退,老兒居然還有臉向陛下邀功賞賜,當真是無恥至極!”
段秀實一臉憤恨地對薛萬徹說道“薛兄弟,如今你我蒙陛下看重,正當是報銷國家之時!”
薛萬徹兄長薛萬均戰死在涿郡城頭,而隋軍對突厥女真聯軍作戰期間羅藝始終龜縮在城內,兄仇難報的薛萬徹也對羅藝有著不小的怨恨。
聽了段秀實的話後,薛萬徹當即點頭說道“成公所言即是,不如今夜你我二人便糾集本部親信奪取城門,引陛下大軍入城。”
“有萬徹兄相助,大事濟已!”
段秀實聞言頓時大喜,兩人正準備約定時間規劃細分計劃,卻不料薛府管家匆匆前來稟報說“四公子,溫司馬前來拜會。”
“溫司馬怎麽來了?莫不是陛下也送信給了他?”
薛萬徹眉頭微微一皺,沉聲說道。
段秀實搖了搖頭說道“陛下給你我的書信當中隻讓我二人相談商議,想必是因為溫司馬兄長在偽唐出仕的緣故,故而將他排除在外。”
薛萬徹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借口不見?”
“眼下涿郡城內一片平和,閉門不見未免太過可疑。”
段秀實搖了搖頭說道“更何況書信之事隻有你我知道,隻要我二人小心應對,溫彥博又能發現什麽。”
“成公所言極是!”
薛萬徹嘿嘿一笑“是某太過疑神疑鬼了,興許溫司馬是有他事前來尋我商議。”
不過多時,一身儒袍的溫彥博便昂首挺胸地走進了大堂,薛萬徹和段秀實二人正準備起身行禮,溫彥博卻微微一笑,道“二位將軍,如我沒有猜錯的話,陛下給你們二人的書信你們已經互相交換看過了吧。”
“溫司馬此言何意?”
兩人同時麵色一變,段秀實強自鎮定,強笑一聲說道“我二人不過羅都督帳下一將,陛下若有旨意,理當交給羅都督才是。”
溫彥博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看著兩人說道“二位又何必蒙騙溫某。眼下突厥軍已退,羅都督依舊緊閉涿郡之門,他的心思已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當今陛下何等雄才,怎麽可能允許這種事實上的軍閥存在。”
“那又如何?”
段秀實表麵不動聲色,右手卻已伸到背後。
“突厥女真聯軍撤離涿郡不久,若是再起紛爭,遷延日久,一則造成不必要的損失,二則失了涿郡民心,因此最好的方法便是從內部瓦解涿郡防禦。”
溫彥博緩緩坐到了側手邊的一把座椅上,道“羅壽、羅成羅藝親族,那最好的拉攏對象便是二位將軍。”
段秀實眼中寒光一現,冷冷說道“溫司馬莫不是想要去跟羅藝告密?”
“我若是想要告密,何必現在上門麵見二位,莫不是前來送死?”
溫彥博目視段秀實,“大隋連勝李唐、突厥、朱明,一統天下之勢已如滾滾車輪勢不可擋,溫某又豈是不識時務之人?羅藝剛愎不仁,貪小利而忘大義,溫某昔日助他隻為保全涿郡滿城軍民,今日突厥軍已退,陛下親臨涿郡,溫某又豈會為羅藝陪葬!成公以為呢?”
段秀實緩緩點了點頭,以溫彥博的個性,怎麽可能看不出羅藝的窮途末路,原本已經摸住刀柄的手緩緩放了下來。
溫彥博將段秀實的變化盡收眼底,繼續說道“羅藝雖然剛愎自用,但他當年能夠力壓趙十住、賀蘭宜、晉文衍等人坐上幽州都督之位也絕非泛泛之輩,隻怕他的密探早就在日夜監視你們二人,你們若是調用軍隊妄動,他立刻就能收到消息。”
段秀實和薛萬徹麵色一變,互相對視一眼,又重重地點了點頭,以羅藝的為人,確實有可能這麽做。
“涿郡四門如今由羅壽及其麾下親信鎮守,羅成又率軍日夜在城內巡哨,一旦生變便能迅速增援,二位將軍可有十足的把握奪下城門?一旦二位將軍事敗,羅藝惱羞成怒必然據守城牆頑抗陛下大軍,如此則涿郡百姓又當如何?”
聽了溫彥博的話後,薛、段二將臉色一變再變。良久,上前拱手向溫彥博行了一禮,沉聲問道“溫司馬,那依你之見,應當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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