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染血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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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昔君這一輕浮的舉動,惹得被拍發髻的那名奴婢臉上瞬間暈染了一層薄薄的緋紅之色。驚慌失措的她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隻能俯身跪拜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天啊……這……!奴婢多謝顧公子垂愛。”小奴婢顯然很蒙圈,想好措詞後,邊說著,邊僵硬地挺著脖子保持跪姿勢,兩側臉蛋兒已經紅得像顆熟透了的蘋果。

    “嗯,很好很好,蠻聰明的嘛!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就好,這才是一個丫鬟的基本職業操守。對了,快快抬起頭來,好讓哥哥記住兩位妹妹,日後多在你們家主麵前美言啊!”

    顧昔君突發奇想地…想使個''''美男計’。所以她如陽光般的咧嘴笑得更濃,猶如風中招展的絕美罌粟,讓人輕輕一瞥,就會深深地被之吸引。

    兩個奴婢聽後,竟然第一反應是渾身一抖,眼睛同時快速互相對視了一下,皆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那股驚愕中夾帶著的驚喜之色。

    可她們畢竟也是在常年雲府做事的奴婢,知曉規矩與分寸。仰視主人那可是大不敬,搞不好要挨鞭子。如若點子背,趕上主人的心情不那麽好,甚至是要掉腦袋的,這個套子她們可不能往裏鑽!

    況且,剛才她倆可是打擾到倆貴賓們的好事,誰知道麵前這位公子是不是真心放過自己。

    有些人情事故和道理,別看她們年齡小,可是什麽都懂,樣樣門兒清。

    心裏權衡一番後,小奴婢自然是更加不敢抬頭,跪得也更深,發著顫音回答道“奴婢們人醜手拙的,怕容貌掃了貴客的雅興,實在不敢莽撞!

    而且……而且我們自小都有眼疾,所以被總管分配來做這些施肥類的粗糙的活計,真的什麽都沒看見!兩位公子人俊心善,一想就知是貴人!求您放過我們兩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頭!”

    話一說完,她們便要紛紛作勢扶地,彎腰磕頭。

    蹲在前麵的顧昔君自是嚇了一跳,忙往後閃開,差點一屁股坐地上。迅速反應過來後,她立馬又把身子探回來,一隻手扶到一個奴婢的肩膀,控製住兩人的身形,哧牙咧嘴眯地縫眼睛問道

    “哎哎哎,這話說得好好的,怎麽突然磕起頭了!本公子可受不起這個。年輕人受拜在我們那裏可是要折壽的,我還沒好好享受盡世間美事,不想英年早逝,你們快點兒起來!”

    聽她煞有其事地叭叭完,兩名奴婢頭是不嗑了,可腰身仍舊趴到最低,保持著深跪的姿勢。

    “得咧,兩位姐姐,小弟我是真服了,你們不動彈,我撤退還不行麽!”

    顧昔君無奈地雙手張開,泡妞未成,隻好泱泱地站起來,連續倒退幾步。

    當她回頭瞥向不遠處的慕玨塵時,發現他雖然麵部毫無表情地斜視這邊,但那雙勾人的鳳眼裏明明寫滿了‘幸災樂禍’四個大字!

    看見顧昔君將事情搞定,慕玨塵一甩輕紗,將長袍往裏緊了緊,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向花園外。

    “哎!我真是,兩頭都不討好啊!”顧昔君翻個白眼兒,小聲嘟囔著,又回頭看眼跪在甬道上的小奴婢,大歎一口氣,而後飛快地的跟了上去!

    “喂,阿檸,兩位公子走遠了,你怎麽還不起來?阿寧?”

    被喚做阿檸的奴婢嚇得一愣,然後緩緩自起腰,卻沒有站起來。雙手捂上還在發熱的臉頰,小嘴咬得嬌豔欲滴。她那雙懵懂的杏眼直直看著地麵,喃喃輕語道“顧公子的掌心……好輕……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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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小徑上的顧昔君三步並作兩步,追上慕玨塵後,沒好氣地開口擠兌道“喂,慕笙!我也算是幫咱倆解決了一小次信譽危機,你不但不謝我,反而還扭頭丟下我就自己走。”

    “謝?謝你這個?”慕玨塵停下腳步,瞟了一眼她,一手扶胸前長袍,一手將扯斷的腰封遞到她麵前。

    “……不管怎麽說,我也算將功補過不是!”顧昔君看了他手中之物,揉揉鼻子,強行辯解。

    慕玨塵沒有理會,輕哼一聲,邁步向前走了幾米後突然頓足,頭也不回地冷冰冰丟下一句話“你那套在這裏行不通,古人被外人觸碰發髻是大忌!”

    說完,他剛要雙手負於身後,似乎意識到了袍子會敞開,便又快速扯住衣襟,往懷裏邊兒緊了緊,繼續信步朝前走去。

    “嗬……你行?你上!”

    顧昔君雙手掐腰,對著慕玨塵的瀟灑背影使勁兒努努嘴,“切!我的摸頭殺加蜜汁微笑可是必殺大招,這可是種終極自我犧牲,也不誇獎人家一下!在現在多少女孩子都渴求不來呢!哎,你等等我呀!”

    剛一進入兩人的別苑,顧昔君就搶先跑幾步到慕玨塵身前,伸直雙臂將他攔在了房門外。

    “嗯?”

    慕玨塵眼角向下一瞥,看著她裸露出來的手腕處帶了些許劃痕,輕輕歎了口氣。

    “你一也夜沒睡了吧?睡醒後我就告訴你!”慕玨塵意簡言賅,語氣令人意外的柔和下來,伸手輕輕平移開她的胳膊,走進房間帶上房門。

    “這可是你答應的哈!”顧昔君向來是吃軟不吃硬,見他態度緩和了,自然也是壓低了自己的音量,對著屋裏念叨了一句。

    她經過這一整夜的折騰,而且還接收了這麽大的信息量,身體和精神搶的負擔也屬實讓她疲憊到極點。所以,回到房間躺在榻上後,她剛要試圖思考方才透過陽光,發現慕玨塵衣襟處的一小塊幹枯的血跡是怎麽來得時候,就覺得眼皮重到支撐不住,不一會兒,便頭腦一沉,直接昏睡了過去。

    隔壁,端坐在榻上的慕玨塵,剛要褪去衣衫,幾天看到衣角上那塊幹涸的血跡。微微皺了皺眉,他修長的手指從袖口處緩緩拿出兩個大小相近,顏色相仿的巴掌大物品——兩根柔軟且泛著青紫光芒的羽毛!其中一根,染了一滴暗紅色的、早已幹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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