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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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智達和雲智敏聽雲智深在洞中大喊:“智達、智敏,快推我一把!”猜到他被洞口卡住,進退不得,需外麵人助一臂之力,各自抓住雲智深的一條腿,便要往裏麵推送。忽聽雲智深又叫道:“不要推了,快拉我出來!”顯是遇到了危險,慌忙變推為拉,二人合力,將雲智深的身子硬拉了出去。

    雲智深被拉出的速度雖快,畢竟快不過張正的暗器,隻覺左肩頭被硬物重重的一擊,一瞥之下,是一柄薄薄的柳葉飛刀,心想:“幸虧挨了一刀柄,若是被插上一刀,血淋淋的出來,我的一世英名可算是丟在這峨眉山了。”

    他們三人向後飛躍,猛攻其它通風口的同伴也同時疾速退回。眾劍仙倒飛出十餘丈遠,定在空中,心中均是驚疑不定,想不到山洞中竟有如此高手,暗器說發便發,毫無征兆,又數量眾多,分射不同的方向,真是神乎其技,生平罕見。

    眾人紛紛後躍之時,幾名先前未參與進攻,在一旁策應的劍仙飛身迎上,其中一個身材瘦高,麵如鍋底的劍仙朗聲喝道:“各位莫慌,看我來鬥他!”

    大家回頭觀看,說話之人乃是新加入的盟友尉遲慶,人送綽號“千手蜈蚣”。

    雲智深對他知之不深,平日裏也沒什麽交往,這次他能隨眾前來已有些出乎意外,現在見他挺身而出,要會鬥對方的暗器高手,心中更是感激,說道:“對頭厲害,尉遲兄多加小心。”尉遲寶慶微笑道:“料也無妨。”

    在場的劍仙有一大半不清楚尉遲寶慶的武功深淺,少數人雖知他精於暗器,但精到何種程度,也都不甚了然,此刻見他自告奮勇,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全都向兩旁一閃,在空讓開一條道路,要看看他是有真才實學,還是大言不慚。

    尉遲慶足踏白煙,飄身向前,行到距岩壁四五丈處,定住身形,沉聲道:“方才發暗器的小子,報上名來!”

    張正發了一撥暗器,圍攻通風口的劍仙全都退走,忽聽外麵有人讓自己報上名來,心中一驚:“他讓我報名做什麽?我若照實說了,會不會對我的師門不利?”

    他心中有所顧忌,沒有立時回答。尉遲慶又道:“老夫的鏢下不死無名之鬼,速速通名報姓,可以給你個痛快。”

    張正仍是沉吟不語,旁邊藺胡天笑道:“我這位賢侄姓張名正,乃是鬼手門和藥王門的弟子,尊駕怎麽稱呼?”

    尉遲慶一聽裏麵發暗器的人是鬼手門的張正,心想:“原來是他,曾聽徒兒說起過此人,是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就算他師出名門,有些手段,畢竟還年紀,我贏他,那還不是手拿把攥。”說道:“千手蜈蚣尉遲慶的便是,既然你們也有人精通暗器,咱們就比一比暗器好了。大家爽快點兒,一陣賭輸贏,輸的一方,聽憑對方處置,你們意下如何?”

    藺胡天道:“如此最好,混戰廝殺,傷亡必重,若隻比一場,便無多傷人命之虞了。但有一節,輸了的那個可不許抵賴反悔。”

    尉遲慶想不到對方答應的如此痛快,若無驚人的藝業,哪敢口出大言?

    尋思:“我騰空而來,擺明了是劍仙的身份,他們憑什麽認為這小子能贏我?我徒兒與他交過手,衷心敬佩不假,也隻說在年輕一輩中十分罕見呀!”

    雲智深見他猶豫,心中有些不悅,你大話說都說了,還能再收回來不成?大聲道:“尉遲兄,不需顧慮,不論打輸打贏,我們都感激不盡。”心中暗想:“我們當然感激不盡,但你要是真輸了,咱們說過的話就當放屁好了,這殺兄之仇,我是一定要報!”

    尉遲慶回過身來,向雲智深抱拳道:“多謝。”再將身子轉回,說道:“絕無反悔,請鬼手門的張朋友先出招吧。”

    張正的心裏明白如鏡,藺胡天答應人家一陣賭輸贏,並不是真的認為自己能贏,而是要把自己,進而把藥公牽連進來,以便求得一線生機。但你明說多好,我們一定不會置身事外,如今用這繞彎子,耍計謀的辦法讓我們替你出力,豈不令人寒心?淡淡的道:“你不怕我故意輸給人家嗎?”

    藺胡天笑道:“贏也罷,輸也罷,我們這些人的性命可全交在你們兄妹二人的手上了。”

    郭采瑩道:“別都放在我們這兒啊,我們可承擔不起。”

    藺胡天笑道:“你們若承擔不起,還有誰承擔的起呢?快別說了,迎敵要緊。”

    尉遲慶請張正先出招,裏麵竟然無人應答,心中暗暗著惱,提高聲音道:“張朋友,讓你先出招,你沒聽見嗎?”

    藺胡天道:“聽見了,你小心些,這便來了。”向張正低聲道:“賢侄,方才出手退敵,伯伯感激不盡,還請你再辛苦一下,贏得此人,咱們便耳根清淨,再沒煩惱了。”

    張正道:“不是我不肯出力,實在是打不過人家,徒惹一場羞辱,又有何益?還是派別人出戰吧。”

    藺胡天道:“人家見你露了一手暗器功夫,指名要跟你較量,咱們換人,人家也不能同意呀!”

    郭采瑩道:“我倒有個好主意,先由藺伯伯跟他說,咱們換個人跟他比,等真比時還是我師兄出手,山洞裏光線昏暗,他和咱們這裏的人都沒見過,哪能分清是不是本人?”

    她這個主意一說出來,張正立時輕聲叫好,說道:“就這麽辦,歸根結底,人家還是來找你們算賬,不是跟我們鬼手門、藥王門有仇,我暗裏幫忙可以,就別明刀明槍的跟人家對陣了。”

    藺胡天的心裏大為失望,暗想:“費這個事幹什麽?真以為你的暗器功夫天下第一了嗎?一切武功均以內力為根基,你的內力不足,到了緊要關頭,一定會大敗虧輸。我們寧可輸了此戰,也要請你出手,還不是想借重藥公的麵子,讓那幫惡人心裏有所顧忌。若是連這點作用都起不到,要你出戰何用?,還不如我們另派高手,贏麵還更大一些。”說道:“既然賢侄有些顧慮,那麽……”

    他下麵想說就不煩勞你了,旁邊孫務實插口道:“賢侄深藏功與名,令人欽佩,就由我掛名應戰,賢侄與他真實比拚,能取勝最好,萬一不利,我們這裏人多,也不能全指著賢侄一人。”說罷,眼光看向藺胡天,似是征求他的意見。

    藺胡天瞬間明白了孫務實的心意,隻要張正出手,就算現在不挑明,將來總有機會公之於眾,眼前的局麵,務必要把藥公拉到自己船上,其他一時的勝敗輸贏,都不必過於計較。當下點頭道:“不錯,賢侄不願留名,那就不留好了,隻要能為保護本派出一份力,也不枉了我們與張兄弟相交了一場。”

    他們在洞中計議已定,孫務實正要開口說話,外麵尉遲慶怒道:“嘀嘀咕咕了好半天,你們還比不比了?姓張的,別做縮頭烏龜,趕緊給句痛快話!”

    孫務實朗聲道:“張賢侄是客人,我們再怎麽不濟,也沒有讓客人打發敵人的道理。在下孫務實,領教你的高招!”

    尉遲慶道:“你也會打暗器嗎?”

    孫務實道:“無非是些小刀、小劍、飛刀、飛抓之類的東西,尋常的很,有什麽會不會的?”

    尉遲慶是“八臂蒼猿”劉賀的師父,當初在太原郭采瑩家裏,劉賀敗在張正的手下,雖然當時羞愧難當,事後卻是佩服不已,在師父麵前多次提及。尉遲慶對這位鬼手門的年輕高手印象深刻,便有了與其一較高下的心思。此時聽對方要換人,不免有些遺憾,但已經等了許久,很是不耐,便道:“你們誰上都可以,這就請吧。”

    孫務實說道:“得罪了。”伸出右手,在張正身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事已至此,張正已不得不出手,隻見他下肢不動,上半身微微一抖,數十件暗器被他抖落在胸前。眾人稍一愣神間,張正雙手提起,快速揮動,懸在空中的暗器無一件向下墜落,全都被他奇快無比的打出,穿過中間的通風口,向尉遲慶飛去。

    尉遲慶一看暗器飛來的速度,心中暗暗點頭:“不錯,正是我的敵手!”伸手便接,隨接隨擲,左手接住的暗器從中間通風口左邊第一個通風口射回,右手接住的暗器從中間通風口右邊第一個通風口射回。霎時間,三條銀光一出兩進,在三個通風口間穿梭不停,煞是好看。

    張正接住飛回暗器的同時,身形一晃,又是數十件暗器躍至胸前,依然是不等下落,抓住之後,射向尉遲慶。

    尉遲慶見射來的暗器漸多,又增加了兩條回射的路線,暗器分從中間通風口左右的第二個通風口射入,空中也即變成了五條銀光穿梭,快如閃電。

    張正再接再厲,身形連續搖晃,將藏在身上的暗器拋向空中,抓住之後,全部從中間的通風口射向尉遲慶。

    尉遲慶麵色凝重,接住暗器後,回射時所開辟的路線越開越多,兩條變四條,四條變六條,六條變八條,八條變十條,十條變十二條。至此,十三個通風口均有暗器幻出的白光疾速穿行,中間一個通風口的白光又亮又粗,其餘十二條白光越是向兩旁延展,越是不及中間的那條渾圓寬大,晶瑩閃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