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什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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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隻是斯文的將菜放進口中,待得咀嚼咽下之後,又喝了一口粥,方才慢慢問道:“我聽蘇澈說,你覺得他身為男子,跟著你不大方便,可需要給你換一個女子跟著?”

    聞言,顧九連忙擺手道:“不必了。”

    她想了想,覺得這事兒還是有必要說清楚的,因放下筷子,正色道:“實不相瞞,我之所以不想用您的人,就是覺得不想欠您的。人情債太難還了。”

    尤其是跟秦崢。

    若是不虧不欠還好,可一旦他二人之間有了牽絆,不管是他虧欠了自己,還是自己需的彌補對方,就太容易產生交集。

    單眼下這等情況,都讓她在戒掉秦崢的路上有些艱難,若是真的他對自己再好幾分,那她這輩子怕是又要重蹈覆轍,栽到秦崢這個坑裏,爬不出來了。

    這是顧九不願意看到的。

    她試圖將自己的情緒表達清楚,可在說完那一句話之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待得她緩和了情緒,方才又悶悶道:“總之,請您收回自己的人吧。”

    多說無益,她跟秦崢哪裏犯得上解釋呢?

    更何況,他大抵也是不想聽自己解釋的吧。

    而這個認知,莫名讓顧九有些沮喪。

    見小姑娘突然又開始沉默不語,秦崢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繼而點頭道:“既然你執意堅持,也好。”

    他是說到這兒,又轉了話題道:“隻是,若身邊無人保護,你再遇到危險怎麽辦?”

    秦崢雖然沒有明說,顧九也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在說上次在孫家遇險的事兒,還有前幾日在公主府時的情形。

    一想到他屢次三番的救助,顧九一時有些失言,好一會兒才呐呐的笑道:“不,不會的,哪兒能就這麽點背不是。”

    她頓了頓,不知想到了什麽,複又笑了起來,道:“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有保命的本事了!”

    這話一出,倒是讓秦崢生出幾分興致來,順著她的話問道:“且說說看,什麽本事?”

    顧九沒想到他會問,咳嗽了一聲,又有些郝然,道:“倒也沒什麽,就是師父教了我一些醫術,是可以拿來保命的。”

    她近來在跟著莊子期學習分辨藥草,以他的話來說,醫毒不分家,用好了是醫,用不好是毒。

    而今日拿藥粉撒白臨淵的時候,又給了她新的思路。

    比如這些東西,也是可以拿來危機關頭保命的。

    不想,秦崢的關注點再一次的歪了。

    “師父?”

    聞言,顧九先是一愣,繼而失笑道:“嗯,給藍兒治病的大夫,我單方麵認了他做師父。”

    這些時日,她跟莊子期雖然沒有師徒之名,但也擔了師徒之實。

    雖然莊子期嘴上不說,也不承認是在傾囊相授,但顧九又不是傻的,哪裏看不出對方悉心教導的用意?

    所以她在心裏,早已拿莊子期當師父了。

    聽得她解釋了一番,秦崢才點頭道:“既是如此,改日也當送束脩過去。”

    顧九倒是沒想到他會給自己出主意,因笑著點頭道:“多謝世子提點,這事兒我記下了。”

    眼前姑娘言笑晏晏的模樣,讓秦崢夾菜的手都頓了頓,片刻才若無其事道:“無妨。”

    隻是那一顆心異於尋常的幅度,卻讓他有些慌。

    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又來了。

    他不是毛頭小子,自然知道是為何。

    可眼前這個小姑娘有時像是一張白紙,有時卻又捉摸不定,秦崢自認章這麽大閱人無數,可卻也並未完全能看透她。

    他低頭喝了口粥,也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咽了下去。

    “對了。”

    顧九正在專心吃飯,忽然聽得秦崢開口,下意識抬頭,問道:“嗯?”

    她一雙眼睛圓潤,那疑惑隻差刻在了臉上,莫名讓人覺得有些嬌憨。

    秦崢見她這模樣,一時有些卡殼,指節屈了屈,聲音盡量穩當了些:“明日隨我出去一趟,聽戲。”

    “啊?”

    顧九這次倒是真切的愣住了,下意識問道:“去聽戲?去哪裏?”

    “武德樓。”

    秦崢言簡意賅,見她這表情,又解釋了一句:“明日包場宴客,你隨我過去。”

    顧九心中一動,問道:“去武德樓麽?”

    她今日才去過一次,且還留下了些不大好的回憶。不過麽,聽戲,難不成是聽春曉她們戲班的?

    秦崢以為她在疑惑,點頭解釋道:“嗯,那裏新近排了一出戲,你明日隨我過去,也看個熱鬧。”

    倒是果如自己所想。

    顧九點頭應了,心中又忍不住腹誹,武德樓日日爆滿,想要包場,那可是要真金白銀的砸下去。

    這位爺還真是闊氣。

    她心中這樣想著,又有些好奇,問道:“什麽人不能在府上宴請麽,怎麽要去武德樓?”

    還是需要她跟著的場合。

    那顯然是家裏也能見的吧。

    秦崢卻隻是挑眉,道:“家裏不方便。”

    他說完這話,又見顧九還是一臉的好奇,因笑著又加了一句:“你明日去了便知道了。”

    倒不是他刻意要賣關子,隻是要宴請之人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至於為何要帶著顧九麽……

    秦崢打量了一眼低頭吃菜的小姑娘,眉眼中倒是柔和了下來。

    那自然是出自他的一點私心。

    待得吃完飯之後,顧九照例被趙嬤嬤拉著在院子裏走路消食兒,秦崢則是捧了一本書在窗下看著。

    顧九有時回頭,便可看到窗邊的那一道剪影,單從此時看去,隻覺現世一片靜好。

    趙嬤嬤見她這神情,因壓低了聲音笑道:“姑爺就在裏麵跑不了,小姐隨老奴多走兩圈,進去好好兒看不成麽?”

    她難得調侃人,顧九卻是有些微紅了臉,咳嗽了一聲道:“嬤嬤,我沒有看他,隻是在想事情。”

    見她不肯承認,趙嬤嬤隻抿嘴一笑,道:“是是是,老奴都懂。”

    年輕人麵皮薄,是禁不起調侃的。

    趙嬤嬤臉上這笑容倒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顧九深吸一口氣,隻覺得臉頰滾燙,因咳嗽了一聲道:“我先回房了。”

    自家小姐害羞,趙嬤嬤自然不再追問,隻是隨著也進門,吩咐丫鬟們備水伺候兩位主子洗漱了。

    天色已晚,顧九還不大困,待得洗漱完,將頭發散開,隨意拿了本書坐在床邊看。

    丫鬟婆子們都已經出門,房中隻他夫妻二人。

    秦崢自然又是在屏風外的,二人相隔了一道屏風,各自捧了一本書,室內除卻翻書聲再無其他。

    雖不說話,卻是滿室靜謐。

    隻是顧九看著看著,卻又想起了白日裏看的那出戲。

    前世的時候,她不大出門,所以除卻逢年過節府上請戲班子,否則是沒機會看戲的,倒是尋常時候畫本子沒少看。

    可那些話本或者戲文裏,都是喜劇結尾,鮮少有這樣悲情的時候。

    再加上戲班都是為了賺錢營生,家裏要唱堂會的都是喜事,演悲劇倒像是砸場子,所以這等悲劇戲文便排的越發少了。

    這春曉的戲班,還真是別出心裁。

    她想到這裏,卻又莫名想起了白臨淵,卻是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先前的時候,顧九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事情,可怎麽都想不起來,到了這會兒她倒是想起來了——她的荷包!

    顧九急忙忙的走到衣架前翻找了片刻,果然沒有看到那個裝藥粉的荷包。

    那會兒她為了擺脫白臨淵,將荷包解開拿藥粉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留意自己是不是將荷包放好還是扔了,可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她當時怕是隨手扔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