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把她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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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還給我!”骨瘦嶙峋的趕屍匠站在原地,身上的蓑衣已經浸滿雨水,陰鷙的雙目死死盯著洛小北。
說話氣息寒冷而低沉。
還?
怎麽可能?
這女鬼額頭上還貼著符咒,如果被扯開了,那麻煩又來了,別說被扯開,就是被雨水淋濕了也不行。
所以洛小北還特意給這女屍體加了個符咒,護著她不被雨水淋濕了,也算是高級待遇了。
總之,還這個是沒得商量,難不成還回去了等著她再來報複嗎?
這女鬼像僵屍,肉身不腐。但行事作風狠厲,且行動自如,身上怨氣極重。再結合這外貌,看起來像是枉死的,卻不像是成了僵的。
淨水神咒最適合用來對付這種大麵積的怨靈的情況,但是一般人也用不了,也就隻有陸哲這個境界的人才能驅動。
“小碗姐姐怎麽樣了?”洛小北看了一眼麵色蒼白倒在蘇曉懷裏的人。
封魂陣和陽護陣同時使用,在布陣中又遭受了強烈的抵抗,再加上耗費了自身的精血,哪怕她是個醫生,這樣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自行恢複。
淨水神咒的作用還在,怨靈也隨著雨水的衝刷而不斷消失,現在又有人暈了,這件事還真是不好搞。
洛小北揉揉額頭,一時眉頭緊鎖,也不知該如何。
“先等她醒來,至於這屍體,找個地方埋了,將她超度了便是。”陸哲看著洛小北眉梢都要擰在一起了,淡淡開口道。
“恩!就這麽辦!”洛小北一拍腦門,關鍵時刻腦子還當機了,側過頭笑道:“還是大師兄想得周全。”
陸哲點點頭,這哪裏是想得周全?分明就是洛小北腦子裏在想別的事。
事實上,洛小北確實好奇這寺廟下麵有什麽東西,為何有這麽大的怨氣,以至於還需要特意修建一座寺廟來鎮壓。但她已經見識過了那些怨靈,也實在不想冒這個險。
“不行!你們不能將她埋了!不能超度她!不行!”趕屍匠跌跌撞撞往女鬼的屍體跑去,口中還念念有詞,“你們不能超度她!不可以!”
洛小北哪裏能給他觸碰到屍體的機會,手腕一轉,那屍體仿佛風箏一般再次變換了一個方位。
“你們——”趕屍匠腳下一個趔趄,滿眼憤恨指著洛小北。
“為什麽不能超度?這對於她來說是一個解脫,隻要放棄塵世的執念,轉入輪回,她的一切才能重新開始,而不是隻能在這裏做一個孤魂野鬼。”洛小北倒是不明白了。
一個人和一個女鬼?這是上演聶小倩和寧采臣的人妖虐戀?
“嗬——”趕屍匠陡然冷哼一聲,“你們不過是些滿口仁義道德的騙子罷了,執念若是容易消,這世間又何來那麽多孤魂野鬼?六道不仁,也就不要怪我等不義。”
“你——”洛小北話還沒說完,便見對麵的人手中捏著一隻空心的鈴鐺。
臥槽!
洛小北看了一眼王小碗,這鈴鐺不是在她手中麽?什麽時候又在這趕屍匠手裏了?
這個時候說冷靜來得及嗎?
明顯,來不及了!
“叮鈴鈴——”
“叮鈴鈴——”
這聲音密集快速帶著強大的怨氣和蠱惑人心的能力,雨水不曾消退,一層白色的煙霧悄悄在其間彌漫,寒冷刺骨的風再度呼嘯而起,裹挾著冬日的霜雪,浸入骨髓。
趕屍匠站快速後退,神情陰鷙,嘴角的冷笑如同暗芒,死死射向洛小北。
看這神情,洛小北就知道,完了!她又招仇恨了。
“二師兄快離開那裏!”洛小北顧不得許多,手中的鞭子纏繞著女鬼的屍體便快速往一側移去。
也不是她有多喜歡這女屍,最主要的是,反正都拉了仇恨了,那就多拉一會兒,沒準這屍體還能成為她保命的法寶。
蘇曉抱著王小碗,也快速撤離。
“嗡——”明明已經平息下去的洞口突然又亮起來,金色的光芒從廢墟中衝出來,兩種力量互相碰撞帶來的氣浪向兩側蕩去。
本應該漸漸減小的雨勢陡然又變大,大雨從頭頂傾瀉而下,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接衝上脊背。
“叮鈴鈴——”
“叮鈴鈴——”
本已經凹陷下去的洞口處,金色的玻璃罩再次被頂起。
層層的漣漪開始在玻璃罩上蕩開,金色的光芒緩緩變淺,有些由金色轉為白色的趨勢。
蘇曉回頭看去,一隻巨大的黑色手掌正在拚命的推擠上麵的玻璃罩,已經放置下去的銅錢隱隱有被震開的趨勢。
這怪物還不曾出來就已經能改變淨水神咒的功效,若是讓它出來了又如何能行?
“老大!”蘇曉快速放下王小碗,快速起身喚了一聲陸哲。
陸哲會意,整個人已經往趕屍匠所在的地方撲去。
他身為道士是不能殺人,但是沒說不能將人控製住。
趕屍匠自然知道陸哲的用意,鈴鐺搖晃的力度再次改變,宛如雨點密集的聲音快速響起,洞口處推擠陣法的力道再次加重,甚至能感受到整個地麵都在顫抖。
而趕屍匠的身後,已經陸陸續續聚集了大量的屍體。
這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怨靈?這裏不是亂葬崗卻和亂葬崗沒什麽倆樣,因為有大量的人枉死在這裏。
而趕屍匠身後的屍體,全部都是半腐爛的狀態,雨水冰冷刺骨,打在屍體上,卻讓它們周身死靈的氣息更加濃。
黑色白色交織的霧氣在雨水間穿梭,原本應該洗淨汙穢的淨水神咒,卻成了助長邪祟生長的養料。
這洞口中的額東西果然邪門。
帝休紅色的光芒亮起,快速在半腐爛的屍體上切割,並且所到之處,橙色的焰火便會在瞬間將屍體周圍的霧氣祛除。
屍體也由此而變為普通的腐蝕,紅色的眼睛也熄滅。
但他整個人已經快速靠近趕屍匠,目標,就是他手中的鈴鐺。
蘇曉已經回到洞口處,眼看金色越來越淺,白色已經快要達到透明的程度,那隻黑色的大手已經清晰可見,蘇曉左手已經掏出來一樣東西——一枚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