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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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步高電子這邊有了長足進展,但超市那邊也不慢。

    期間林義跑了兩次省城,經過一係列簽字、打款,先後把四個分店的選址給落實好。

    同時,經過與蘇溫領導的小組反複商議、考察,最終把西長街的門店作為旗艦店。

    林義之所以選擇這裏。是因為這個地方不僅此時最為繁華,商業氣氛特別濃鬱。而且後世很多商業中心都會落在這裏,包括萬達廣場。

    所以,林義在這個門店的選址上,特意吩咐蘇溫和政府溝通,把麵積擴大些。意圖很明確,趁這個天時地利的年頭,把最好的位置給占據嘍。

    “異業聯盟計劃怎麽樣了?”

    林義是知道這個女人的,她除了跟進四家超市的進度外,

    對異業聯盟的基業雄心,也是跑的非常勤快。

    “正在接觸,初步意向不錯。”

    其實她的進展非常迅速,在初步意向裏,已經敲定了四月中旬、對方會來新裝修好的店麵進行考察。

    不過蘇溫生性比較老成,在沒有百分百確定前,她不會大包大攬的保證承諾之類的。

    “很好,我也有些期待後麵的驚喜了。”

    兩人在一家麵館簡易吃了點,聊著的時候,林義談到了郭經義的設計團隊以及施工隊的情況。

    對於候富貴提出的這個想法,蘇溫和林義的戰略大致相同。設計團隊可以拉過來,但施工隊就沒必要了。

    還是那句話,精力有限,貪多勿濫。

    在期間,蘇溫聽了林義對未來購物中心的一翻願景描述。腦海裏一下就被那個恢宏的場麵給吸引住了。

    導致於她在工作之餘。都在極力通過自己的同學朋友渠道對國外的商業中心收集資料。

    不停完善業態組合,不停把腦海裏的購物中心躍然紙上。已經成了蘇溫下一個追求,希望有一天親手把它給孵化出來。

    其實要說商業中心,在境外並不算稀奇,不說遠的,光香江的中環購物廣場,那就是遠近聞名的模板。

    …

    再次從省城出發,坐在關平開的車內,在經過一家服裝店的時候,林義不經意裏,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關哥,靠邊停一下。”

    偵查營出身的關平很敏銳,感覺到林義此時的聲音有些奇特。停下車後,也透過車窗玻璃尋找到了外麵的女孩。

    人很美,美的精致,正在和一群姑娘挑選衣服,嘻嘻鬧鬧,好不快活。

    女孩剛開始拿的是一件白色外套,站在同伴麵前比劃了幾下。同行的人好像覺得不合適,於是又挑了件淺藍色呢子風衣…

    “小義,要不要下去打個招呼。”

    因為陽華的緣故,關平很早就和林義認識了。

    所以,裏麵那個女孩,他也一眼認出來了。雖然好多年沒見,麵孔卻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沒大的變化,隻是個長高了,人長開了些。

    打招呼?

    林義對於關平的提議有點沒反應過來,都這麽多年了,還有什麽招呼可以打。

    想想小時候,自己和她、以及那禎經常一起玩耍。

    煮沙子飯、打畫片、扯豬草、玩過家家、搶那禎飯碗裏的肉片的畫麵。感覺宛如昨日,卻又感覺過了幾個世紀。

    有些恍惚,不知道怎麽麵對。

    看著那女孩又拿了一件黑色羽絨服,林義問關平,“現在是不是衣服換季處理了?”

    “應該是。”關平也努力往外麵瞧了瞧,卻沒有找到廣告牌之類的,“這商家不是很會做生意。”

    這話說的林義深表認同。

    隻是嘛,感覺哪裏不對勁,直到關平也看向了他,才反應過來從來不問生意的關哥,竟然也批評別個不會做生意了。

    林義頓時會心一笑,關平也意識到了自己潛移默化的改變,僵著臉也咧開了嘴。

    “走吧,回了。”

    笑了一頓,林義表麵看起來恢複了正常,不過卻倚靠在副駕駛上,看著後視鏡裏頭,越來越遠的店麵,人也一言不發。

    車子在關平的有意控製下,猶若龜速,一路慢慢悠悠、恍恍惚惚,卻還是轉了彎道。

    在轉彎的最後一瞬,關平也掃了眼後視鏡,把今天的事情記在了心裏頭。

    “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省道差不多跑了一半,桑塔納的輪胎漏了,看著關平忙著修補,林義才提起關平這次去擺平的事情。

    在hx區的門店,因為在選址上起了競爭,對方輸了有點不服氣。

    半夜裏,對方時不時趁人不在潑油漆,毀壞財物。

    而明著裏,更是糾結一幫十來人的小混子,露出明晃晃的胳膊紋身。蘇溫在場就堵蘇溫,還學著電視裏“美人兒、美人兒”的。

    要是蘇溫不在,就到裏麵瞎轉悠,影響裝修設計。

    “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錢兵一個人打五個,最後還平分秋色。”

    錢兵是關平帶過去的四個人中的一個,都是老戰友,陸續退役後,在林義的授意下,慢慢都聚在了步步高旗下。

    現在林義下麵有三派安保力量。

    一個是陽華留給他的七人。這夥人即是他的戰友,也是一起幹淘金的搭檔,雙方起碼十年以上的生死感情。

    這七人最是凶殘,擱平時卻也最溫和,也最牢靠,拚的是一種義氣。

    平時沒事就在步步高電子,一半人看場,一半人學基礎技術,兩班倒,輪著來。

    而關平聚集的人最多,大概有十一二人,一部分被分配到了保健品隊伍,平時和其他人一樣當推廣員。

    一部分原先在超市和步步高電子,不過現在基本被派到了外麵。

    而僅有的幾個,這次也被派到了省城。

    而另一隊人馬就是蔣華和林旋的退役或轉業的戰友。

    這群人不多,隻有五個。

    三個在超市,兩個在步步高電子幹老本行。這次因為省城被頻繁幹擾的緣故,又調了一個去蘇溫身邊。

    其實並不是女兵就這麽幾個人,而是大部分轉業的女兵都分配到了不錯的位置。

    加之她們沒什麽野心,轉業後絕大多數都結婚生子了。

    隻有很小的一部分,不滿意工作、或不想過一成不變的生活,於是在蔣華和林旋地介紹下,來到了步步高。

    因為還沒有成立專業的安保部門,所以平時大家都和公司裏麵的其他人一樣。

    工作時做事學東西,業餘裏就聊天、打打桌球,或者結伴到處逛逛,但安保的責任自然落到了他們肩膀上。

    這群人由於林義暗地裏地授意,在工資上相比同類工種、同職位的同事,會有安保補貼。他們也是樂得身兼兩職。

    “那就好。不過也不能粗心大意了,讓他們該有的警惕防範之心還是得有。”

    林義對於目前的治安,還是有些擔心。在他的記憶裏,要到97年,社會治安才會出現根本性的好轉。

    也不知道是哪個時段,反正就在這兩年內吧,國家又會來一次規模很大的嚴打。

    所以,現在工地上也好,街上的店麵也好,出現收保護費、鬧事的人還真的挺多。

    林義的原則就是和氣生財。平日裏大家都這樣做的,他也認,該交的交。因為他很清楚,這些人蹦噠不了多久了,沒必要為了那點小錢找麻煩。

    但要是敢過分,都不要他操心。

    關平和李光潔就會帶人把事情處理好了,有時候會告訴林義。

    但大部分是不會和林義說的。

    他們目的很明確,關平和陽華不想讓林義知道這些,更不想讓他接觸這些。

    這也是林義一直“關哥、關哥”稱呼的原因,一直未曾改變。

    在等修車的時間段裏,林義又問了一次好奇很久的事情。

    “關哥,你這豐田哪裏來的?”要說正規渠道買的,林義是不信的。

    關平夫妻的錢加在一起都湊不夠一輛車錢,但是每次去省城,關平就會準時把這輛車開出來。

    而平日裏頭,卻見不到它的影子。關平大部分時間都是騎著自行車溜達,有需要就會騎林凱的鈴木應急。

    “五千塊錢買的。”再次聽到這個問題,關平有些為難。

    上一次林義也問了一遍,不過卻被他成功轉移了話題。但這次,關平知道打不了馬虎眼。

    這車確實是五千買的,不過是“半強迫”賠償給陽華的,接手的時候,大概開了九百多裏的樣子。

    “這麽便宜啊,幫我也買一輛唄。”看著關平眼裏的閃爍,林義話到嘴邊又變了話,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知道那些東西的好。

    “小義你要是想開車,應該開更好的。”

    “你這算是婉拒,還是算拍馬屁?”

    “我也會拍馬屁了嗎?”聞言,關平那雙塗滿機械油的手,不自覺間觸碰到了臉頰,黑乎乎的痕跡,配合著他那僵硬的笑容,很是滑稽。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硬是讓氣氛輕鬆了不少。

    此時林義覺得關平雖然耿直、話少,但情商真心不低。

    ~~

    讀書的日子裏,放學回家路過油菜田的時候,總會有小夥伴們鬧騰春天到了,油菜花開了…

    後麵怎麽接呢?大部分都是說某某對某某思春了的吧…

    林義回到學校的第三天,第四節課按課表本應該是數學課。

    但那個平時喜歡穿西服、淺色襯衫、係紅領帶、腰間掛個bb機的騷包數學老師說臨時有事,讓大家自習。

    像這種自習課,林義算是最喜歡的類型,幹公幹私都沒人會管。

    大概差不多過了半節課的樣子,突然有一張紙條出現在了自己草紙上。

    林義掃了眼左邊正低著頭的女同桌,想了會才把紙條打開

    “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林義卻感受到了少女氣息爆棚。

    本想扔掉,置之不理。但想起剛重生過來的那會兒,在溫習各門功課上人家還是幫了不少忙的。

    “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啊。”

    少女有些害羞地接過紙條,然後看到上麵一行字,咬著下嘴唇沉默了很久,然後又動起了圓珠筆。

    “不是這種朋友。”

    好吧,少女再次遞過來的紙條,膽子明顯大了不少。

    “什麽朋友啊?酒肉朋友?一起上廁所的朋友?還是一起學啊?”

    “那種朋友。”同桌最後決定破釜沉舟,直接挑明,寫完丟過來紙條就把頭埋在了臂彎裏,害羞極了。

    “哎喲,你是說男女朋友啊,那我可不會喲,要不等我和別個積累點經驗,再來找你?”

    林義突然覺得在這個青春的年紀段裏,自己好像又感受了一回青春,於是也頑皮了一次。

    女孩看著紙條,越看臉越紅,然後卷起紙條一路垂著頭、小跑地快速出了教室門。

    下午時分,同桌終是沒敢缺課,踩著上課鈴的紅線噓噓地回來了,一到座位上就低著頭,根本不敢把視線偷送到林義這邊來。

    唉,看到那雙紅眼眶,林義就知道這女同桌哭過了。

    罪過,這麽善良的同桌被自己弄哭了。

    此時,他心裏在想要不要安慰下,但感覺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安慰。

    因為這個安慰得有水平,既不能傷害人,也不能讓對方會錯意了。

    扒拉著信紙,轉著筆頭想了會,才簌簌地落紙

    “很開心你能溫暖我的歲月,但遺憾的是沒能把你留在心裏。

    其實,每個人的青春,終逃不過一場愛情。在這裏,有愛、有情、有喜、有樂,卻單單沒有永恒。

    所以在人來人往的旅途裏,你才會不斷地遇見一些人,也會不停的和一些人說再見,從陌生到熟悉,從熟悉再回陌生。

    你說是不是呢?

    好吧,說了這麽多,就是希望你別和過去過不去,因為它已經是過去,不值當。

    可愛的同桌努力振作吧,願歲月靜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