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章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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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人的那個,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子。圓頭大臉油光滿麵,粥鋪的掌櫃。

    他老婆,卻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子,雙腮露紅眼神嫵媚。跟著走上大堂,雙雙跪了下來。

    牛昊看著粥鋪掌櫃,又看著他的老婆,衝著被告說道:

    “你說說,是怎麽回事。”

    剛剛沒讓被告說話,被告搶著說。

    如今讓他說了,他反倒沒話了。轉過頭看著控告夫妻,憋出一句:

    “我從沒調戲過什麽人。我冤枉。”

    那你倒是說說,你怎麽就冤枉了!

    牛昊盯著被告,半晌搖了下頭,衝著控告的老婆說道:

    “你男人說,你被人調戲,還對你動手動腳,有這事嗎?”

    女人低著頭,不知道要怎樣回答。粥鋪的掌櫃心裏著急,衝著女人吼了聲:

    “你怎麽不說話?啞巴了!”

    牛昊啪地一拍桌子,衝著粥鋪掌櫃說道:

    “這裏是本大人的公堂,輪不到你來咆哮!”

    粥鋪掌櫃被嚇得低下了頭,牛昊衝著女人問道:

    “本老爺問你話呢,你怎麽不回答?”

    女人低著頭,半晌囁嚅地答道:

    “沒有調戲,不過是講了句玩笑。”

    講了句玩笑?

    粥鋪掌櫃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女人,問了句:

    “我出來時,那廝可是拉著你的手呢!”

    女人的一張臉漲紅著,垂得更深了。

    牛昊轉過頭看著正聞,一臉“咋回事”的疑問。

    正聞帶著淺笑瞥著牛昊,像是在說“你是青天大老爺,你說咋回事就是咋回事。”

    牛昊看著正聞,半晌也沒能把目光移開。

    也難怪,樹精長秀見到正聞,就變得不自重了。還有葫蘆,每天膩在正聞身邊,恨不得把自己變成正聞養大的寵物。

    正聞笑起來的樣子,實在是太……

    正聞收起臉上的淺淺笑意,輕咳了一聲。示意牛昊公堂之上,保持威嚴肅穆。

    不錯。

    我現在可是青陽府衙門的升堂大老爺。

    必須要保持威嚴!

    牛昊轉回頭,用力地咳了一聲。說道:

    “告狀的那個,你說你的婆娘被人調戲了。你想要本老爺如何懲罰被告?”

    粥鋪的掌櫃轉過頭看了看被告,說道:

    “杖責。讓他以後再不敢做出這樣齷齪的勾當。”

    被告的年輕人正要向牛昊申辯,牛昊擺著手製止被告,又向粥鋪掌櫃說道:

    “被你告發的,要是真做了齷齪的事情,當然要杖責。可是就連你的婆娘都說並沒有調戲,隻是講了句笑話。周圍又沒有其他證人能證明你說的話。你覺得本老爺還能不能信你說的。”

    堂上的大老爺並不相信控告的說辭,粥鋪掌櫃愣在那裏。

    牛昊又說道:

    “要不,你也拉著被告的手,調戲他一番。這件事就算扯平了。怎樣?”

    牛昊話一出口,正聞瞬間瞪大了眼睛看著牛昊,不知道牛昊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大老爺升堂斷案,怎麽會開玩笑。

    可是這樣的判決,也太鬧著玩了吧!

    一個差官從外麵急匆匆闖進來,一直走到正聞身邊,小聲地說著什麽。

    正聞衝著牛昊說道:

    “出事了。剛剛,碼頭上死了人。”

    “去看看。”

    牛昊說著,忽地站起身。

    看到牛昊起身,告狀的粥鋪掌櫃問道:

    “大老爺,我的案子還沒判呢。”

    牛昊瞪起眼,衝著粥鋪掌櫃說道:

    “我不是判過了,讓你調戲回去。你自己不做,還想怪誰?”

    粥鋪掌櫃張著嘴,看著公案後大老爺。牛昊又說道:

    “你既然受不了自己的婆娘跟別人說笑,就把她鎖在家裏不要帶出來見人。”

    說著,招呼差官把兩夥人趕出大堂。

    死人從來都是大事。

    不管是蓄意殺人還是意外喪命,都要講出經過問出原因,找出誰的責任。

    牛昊跟正聞,帶著兩個官差急匆匆地往城南門走。

    隊伍前麵,葫蘆在開路,時不時衝著躲閃不及的路人發出陣陣狗叫的聲音。響亮的聲音攆得路人慌不迭地躲到路邊。

    葫蘆願意跟正聞膩在一起。隻要正聞喜歡,葫蘆不在乎把自己假裝成一隻狗,供正聞驅使。

    牛昊和正聞的身後,還跟著大塊頭。

    大塊頭的身上裹著一件寬大的披袍,是用三件道袍改成的,用來遮住那一身染血的繃帶。

    在天晶閣時,清平曾試著幫大塊頭拆下身上的繃帶。

    可是繃帶已經跟皮肉長到了一起,變成一層硬邦邦的硬甲。

    清平沒那麽大的本事拆下繃帶,又不傷害到大塊頭。大塊頭也不在乎身上長著那麽一層硬甲。

    於是就改了一件披袍給大塊頭裹身。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青陽府的城守大人,換成了一個空明山的道士。

    更神奇的是城守大人的隨從。

    隊伍前麵開路的狗叫,其實是一個葫蘆,會飛的葫蘆。

    跟在身邊幫著出謀劃策的女道姑,美得如同下凡天仙一樣。

    還有隊伍後麵的大塊頭,明明就是一個裹屍。

    這到底,到底是咋回事?

    很多人遠遠地跟在後麵,跟著一塊去看熱鬧。

    浩浩蕩蕩的隊伍,出了城南門,順著平坦的官道往碼頭方向走。

    碼頭方向,幾個人抬著用木板臨時拚湊的擔架往城裏來。

    牛昊攔住其中一個擔架,躺在上麵的那個人,看樣子是碼頭上裝卸貨物的力夫。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血流如注,讓那個力夫慘叫不止。

    胳膊上有一處撕裂的傷口,肚子上還有一處穿刺的傷口。左邊的小腿骨折。折斷的地方被彎折出一個很大的角度。

    牛昊轉過頭問前來報信的差官:

    “碼頭上到底出了什麽事?”

    差官衝著牛昊搖著頭說道:

    “回大人,我們也隻是接報碼頭上死了人,調集城中的所有弟兄過去支援。具體出了什麽事,我們也不知道。”

    牛昊看了看正聞,下意識地攥緊右手掌。

    手掌裏沒有燒火棍。

    牛昊身為青陽府的大老爺,身邊不可能杵著一根燒火棍。不好看。所以燒火棍留在天晶閣了。

    不管出了什麽事,都要過去看清楚情況。

    正聞衝著牛昊點著頭,一行人加快腳步往碼頭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