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陳浩一邊發出猙獰的笑聲，一邊用猩紅的雙瞳看著這一幕。
    他的雙瞳不停的變化顏色和形狀，一會變成綠色，一會變成藍色，一會變成紅色……雙眼也從圓形，變成方形、梯形、三角形……各種想象不到的形狀，隨意出現，十分荒謬。
    甚至雙瞳可以離開眼眶，憑空漂浮在眼眶之前，而中間卻沒有任何東西連接。
    老人木呆呆的臉上露出無法理解的變化，似乎是產生了新的bug，又似乎是不明白眼前這一切。
    將軍鬼頭被咬碎的粉末還在虛幻和真實中來回轉換，但是真實的時間越來越長，虛幻的時間越來越短。
    終於，在閃爍了幾十下後，將軍鬼頭徹底變為真實，成為一團令人惡心的，帶著唾液的咀嚼粉末狀物質，就像被人吐出來的咬碎的食物一樣。
    哢嚓！虛空裏響起好像什麽東西破碎或者開裂的聲音，隱隱還伴隨著一種負傷的淒厲的感覺。
    好像某個無形的東西受到了創傷一般。
    “桀桀桀……”這時，陳浩的身軀已經從圓滾滾的棋子變成了一根羽毛，羽毛上端，就是陳浩的頭，但是除了麵貌像是陳浩之外，其他大相徑庭。
    他的頭就像是煙霧一般，似存在非存在，似繚繞非繚繞，不停變幻，宛如虛幻，卻又真實可見，有一種極度夢幻的意味。
    羽毛陳浩從棋盤上飛起來，迅速變大，然後羽毛根部落在老人對麵的石凳上。
    一陣詭異的風拂來，棋盤上的棋子瞬間恢複如初。
    “再來一盤。”
    羽毛陳浩發出滲人的微笑。
    他的聲音也像是從虛空裏傳出一般，和頭一樣，有種極度不真實的感覺。
    “你輸了。”
    老人木然道。
    “再來一盤。”
    羽毛陳浩依然滲人的微笑，用一模一樣的語氣說道。
    老人木然道：“你輸……”他說到這裏，忽然停住，最後一個“了”字沒有說出口。
    但是能看出來，老人並不是故意停住，而是仿佛被什麽無形的東西捂住了嘴，卡頓住了，無法說出最後一個自。
    “再來一盤。”
    羽毛陳浩仿佛複讀機一般重複著。
    老人木然道：“你……”剛說完一個“你”字，他就頓住了，無法再說下去。
    羽毛陳浩繼續重複：“再來一盤。”
    老人木然，張了張嘴唇，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再來一盤，桀桀桀……”羽毛陳浩陰森說道，發出放肆而又得意的笑聲。
    老人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矛盾表情，顯得有點痛苦，似乎在掙紮，抗拒著什麽，但最終還是屈服了。
    他默默道：“紅先黑後，您請。”
    “不，規則改了，黑先紅後，你先下。”
    羽毛陳浩盯著老人說道，嘴裏出現兩顆獠牙，一會變長，一會縮短。
    老人又露出奇怪的矛盾表情，抗拒了半天，還是顫抖著手拿起“炮！”
    想要放在中間的位置，來個當頭炮。
    但是下一刻，他的手一抖，突然用自己的“炮”幹掉了另一個“炮”他身體一顫，想要把幹掉的“炮”擺好，卻發現落子生根，一動都動不了。
    “不好意思，規則改了，你的炮能吃掉自己的炮。”
    羽毛陳浩發出桀桀桀的怪笑之聲。
    老人身體驟然發出劇烈的閃光，似乎想要爆發什麽。
    但是沒有用，無形的力量作用在它身上，或者說，作用在它背後的力量上，強行更改了原來的規則，隻能按照陳浩設定的規則執行。
    老人最終屈服。
    “該我下了。”
    羽毛陳浩桀桀笑道：“我的帥吃你的卒。”
    話音落下，紅方老帥突然自動飛出，直接吃掉了正中間黑棋卒子，然後還沒有完，這老帥自動左右橫掃，又把黑棋其他四個卒子吃個精光。
    看到這一幕，老人身上再次爆發出更加劇烈的閃光。
    甚至他整個人也都一閃一閃的，在陰暗的環境裏，顯得像個幽靈幻影。
    “桀桀桀……”羽毛陳浩怪笑：“沒用的，這是我的世界，我的規則才是規則，你隻能遵守。”
    變成夢魘後，陳浩立刻便不受老人背後那股詭異的力量影響了，恰恰相反，他反而能影響那股詭異的力量，任意將其拿捏。
    雖然隻要違反下棋規則，詭異力量就會爆發，但是在夢魘狀態下，詭異力量爆發毫無意義。
    因為夢魘沒有任何道理和邏輯可言，現實的一切在這裏毫無意義。
    陳浩能清晰感覺到，違反下棋規則後，詭異力量爆發的強度，那是足以將合體初期修士都顛覆的強大力量，他即使爆發逆道斬，也無法抗衡。
    如果不用夢魘能力，他就隻能遵從詭異力量創造的規則。
    但是這規則極度不講理，隻能和老人下棋，否則就會被困在一方區域裏，無法解脫。
    而和老人下棋是無法贏的，或者說，隻能贏幾盤。
    因為每贏一次，詭異力量就會修改一次下棋的規則，變得對老人有利。
    所以不論老人怎麽下，最後都一定會贏。
    老人輸了什麽代價都沒有，隻能重下，老人贏了，就要變成棋子被吃掉。
    這就是詭異力量的規則。
    力量無法勝過它，就隻能按照它的規則來。
    但是陳浩使用了夢魘能力後，形勢忽然逆轉。
    夢魘能力無視詭異力量的強弱，沒有道理，也沒有邏輯，想到就能做到。
    陳浩本來應該變成棋子被吃掉，但是在夢魘裏，反而吃掉了詭異力量變出來的將軍鬼頭，打破了詭異力量的規則。
    打破規則自然要受到詭異力量的反噬，可惜，詭異力量的反噬也無法對抗不講理的夢魘，於是鬼頭將軍無法複活，隻能依照陳浩的夢魘心意，變成一團渣滓。
    至於重新逼迫老人下棋，隨意更改下棋規則，讓老人的炮吃掉自己的炮，讓自己的紅帥隨意橫掃黑棋的五個卒子，都是變成夢魘的陳浩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舉動。
    這和詭異力量創造的規則極大矛盾，於是詭異力量竭盡全力反抗，但是反抗不了。
    因為有邏輯有道理的一定無法對抗無邏輯無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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