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消失的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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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玄之又玄。
自古以來,誰也沒辦法說清楚它到底是什麽,為什麽肉身腐朽而神魂可以獨存,又為什麽它可以不斷強大,甚至於能夠轉世重生?
一麻袋玻璃彈珠,幾乎把夏毅的神魂之力耗光了,到了第二天才悠悠醒來,又像是一個大病初愈的人,像個七老八十歲的老人一樣,在樹下曬著太陽打了十幾天的瞌睡,這才漸漸恢複如初。
不過,這段時間也把封邑內的臣民們給嚇壞了。
一方麵,所有人都沒了主心骨,做事也沒什麽幹勁了。另一方麵,一個剛剛受封的下卿,又沒有子嗣繼承,如果不幸夭亡,那也就直接被奪爵了,大家的好日子一起跟著玩完。
為了穩定民心,夏毅立即就到封地裏巡視了一番,還率領幾個青壯一起到林子裏打獵,在周圍幾裏地暢遊了一番。
這段時間,派出去采購鐵具和糧食的人也回來了,還買了二十頭耕牛,配上一些粗陋的犁具,墾田的速度大幅度上升,由於旁邊就是沂水河,很多田地的水也灌滿了。
沿途,阡陌交通,屋舍儼然,還有一座座冒著青煙的磚窯,封邑已經初具規模,圍繞著最中心的林子,構建起了七八個小村落。
家家戶戶都建好了房子,進度快一些的還修起了豬圈和雞舍,開始豢養家禽和家畜了。
陽光下,炊煙嫋嫋,正是生火造飯的時候。
子房在歎氣,錢糧本來就緊張,又有一千五百張嘴要吃飯,築牆、伐林、墾田、建房哪一個不要錢?工師韓曠甚至還覺得人手不夠,想再去買幾百個奴隸來使喚,可是誰知道當家的苦衷呢?
“喲,咱們這位司庫大人怎麽整天苦著個臉呀,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還以為給我管錢糧受到了什麽委屈。”
夏毅打趣道。
子房愁眉苦臉,拱手道:“卿上又在笑話我,替君分憂是份內事,可是可是現在還沒到春耕呀!”
夏毅知道他要說什麽。
這段時間來,他大興土木,還花錢給每一戶庶民買了一把斧頭,又是燒窯又是買牛羊,半個月的功夫,庫房裏的本來還剩八萬多枚刀幣,現在隻剩下了兩萬枚,再這樣下去恐怕撐不到春耕。
這種情況下,子房肯定著急。
夏毅從懷裏摸出一顆玻璃彈珠,遞給了子房道:“司庫大人,你看看這是什麽?”
刹那間,子房睜大眼睛,氣血上湧,顫抖道:“這這!這!這!寶物呀!”
陽光下,玻璃彈珠似乎反射著光芒,晶瑩剔透,裏麵還有怪異的花紋,比珍珠還要更加璀璨漂亮,隻需要看上一眼,似乎就有讓人著迷的魔力。
夏毅笑吟吟道:“司庫大人,你猜猜這顆珠子值多少錢?”
“依臣下所見,至少能值十萬錢!不,五十萬都有可能!不對,臣下這輩子第一次看到如此異物,還真不好說”子房一邊呢喃,一邊嘖嘖稱奇,忽然疑惑道:“卿上,容臣下冒昧問一句,此物從何而來?”
“哦,你說哪裏來的呀。”夏毅做沉思狀,道:“我想起來了,是在最東邊那一個湖泊邊撿來!對,當時我正在追一隻麋鹿,不小心滑進了水裏早知道這東西這麽值錢,就該多撿一些回來了。”
子房一個哆嗦,頓時容光煥發,連忙道:“卿上,現在去撿也不遲呀!如此神物,必是上天恩德,不可忤逆!”
夏毅也恍然悟,一臉肅然道:“天予弗取,反受其咎,你說得沒錯!”
於是,夏毅一邊裝模作樣,一邊帶著子房和一眾侍衛,直奔樹林裏的一個小湖泊,在岸邊尋覓了一遍,從一個石頭縫裏掏出一把珠子。
數了一下,正好三百顆。
物以稀為貴,懷璧其罪,麻袋裏一共有三千多顆珠子,他在房間裏挖了一個坑把玻璃彈珠埋在地下,隻將十分之一放在湖泊石頭縫裏,然後演了這一出戲。
子房激動得臉色通紅,心肝砰砰直跳,呼吸聲粗重。
旁邊,二十個侍衛也麵麵相覷。
一顆珠子能賣十萬錢,那麽三百顆是多少?他們都是奴隸出身,從小就沒接觸過算術,不過應該已經可以與三大家族比肩了吧
“咳咳此事不要聲張,也不要讓別人知道。”夏毅清了一下嗓子,道:“司庫大人,明天你帶著三十顆珠子去換一些錢糧和物資回來,順便拜訪一下我二舅,如果可以的話,看能不能搞到一些煉體到法門,給咱們訓練軍士。”
“臣下奉命,必不辱使命!”
大禮王朝以井田製為中心,是典型的小農經濟,各國之間的商貿並不發達,各大邦國之間最大的貿易就是鹽、鐵、奴隸、牛羊馬、皮毛等等。
比如夏國這種中等邦國,最大的集貿市場在國都,街上有大大小小的店麵,時常有鄰邦商販來販賣珍稀貨物,也是夏國最熱鬧的地方,但是夏國畢竟方圓兩百餘裏,很多封邑來來往往趕路都要幾天,所以也在一些大型的封邑裏形成了聚集地。
穆氏一族,統治人口達到了兩萬人,封邑內十分繁華,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個“穆市”,每到初一十五就有很多人去趕集,周邊各地需要交易貨物的百姓都會趕去,這段時間的采購都是子房安排人去,不過這一次幹係重大,必須得這位司庫大人親自出馬才行,因為出得起價錢的人不多,隻有對接一下穆氏一族的高層,才有可能將這件事辦成。
有了錢,一切就都好辦多了。
天下正逢亂世,各國征戰一年比一年猛烈,夏國和周邊的幾個國家關係也很不好,用不了多久估計也會有一場戰事,而他作為一個卿大夫有拱衛國都的義務,一旦爆發了大戰的話,恐怕無法置身事外。
而且,有一個太子虎視眈眈,這事讓人怎麽都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自從開始修煉之後,他漸漸猜到了一些端倪,比如這段時間他最喜歡到家廟裏去修煉,許願耗空了神魂之力,但是進境卻很神速,就算是在白天也有信心在陽光底下維持片刻。
或許,那位煉氣士貪戀上卿之位,在封邑內大興土木,每日讓臣民祭祀,也與神魂修煉有關,否則怎麽解釋這一切呢?
“卿上,臣下要稟報一件事。”衛衡走了過來,遞上了一個竹簡,道:“近日,各家各戶都已經安排妥當,全力投入在築城當中,可是每天都有人失蹤,臣下查徹了幾天都毫無頭緒,故來稟報卿上定奪。”
失蹤?
夏毅皺起眉頭,接過竹簡一看,上麵一共有十幾個人的名字,都是一些青壯勞力,有平民也有奴隸,消失的時間也各有不同。
這可真是怪事,這段時間來封邑內巡邏嚴密,白天派人前往周邊樹林打獵,晚上又燃起了篝火,豺狼虎豹之類的野獸為之一空,按理來說應該沒有什麽危險才是,怎麽會不斷有人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