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章 神與工作與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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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創造神話
創造神遵從偉大意誌,必須打造世界。
首先,祂做出時間之神。由於成品實在太美,於是創造神娶她為妻。成為創造神之妻的時間之神,生下太陽神、月神與大地神。月神是雙胞胎。因此,夜空中有兩個月亮。創造神和時間之神及四名子女合作,創造了世界。
「這就是世界的起源。」
始祖大人在講台上娓娓道來。
我想,這應該是個非常寶貴的經驗……不過幾乎沒人在聽。
大家都顧著吃吃喝喝。
我也沒專心,所以隻聽了個大概。
太陽神造出光神與火神。月神們生出暗神與水神。大地神連連失敗,卻舍不得拋棄這些創造物而選擇留下來。這些創造物,便是如今在大地上生活的物種。大概就像這樣……
這樣啊~我們是失敗作啊~我原本這麽以為,卻又聽到「其實隻是太陽神創造我們時沒能讓我們成為神,大地神則是教導我們何謂成長」還什麽的……
下次認真聽好了。
舉行宴會的理由很簡單。消除不滿。
始祖大人他們負責挖掘與尋找黑色大岩石,我則負責加工。我們每天處理一個,就這樣持續了差不多五天。
也就是說,黑色大岩石的配置的確是正七邊形。不,該讚賞始祖大人的測量技術吧?
總而言之,最大的受害者是……遭到始祖大人動員的露、芙蘿拉、蒂雅和格蘭瑪莉亞。
一行人要在堅硬的大地上頭鑽個兩百公尺。當然,不是徒手而是靠魔法,不過這麽做好像會很累。這種事連續做了五天。
最後一天,露已經在思考該怎麽做才能收拾掉始祖大人,芙蘿拉則是看著藥瓶露出詭異的微笑。蒂雅目光呆滯,格蘭瑪莉亞不發一語地磨著很像騎士槍的武器。四人曾經聯手襲擊,不過似乎沒用。
我原本覺得不用那麽急……可是一看見那些黑色大岩石就會感到不安,所以默默地照做。
雕出神像後,岩石就會由黑轉白,所以會有種漂白汙點,或者說把髒東西清理掉的感覺,令人心情舒暢。
而且,第五處——從創造神像算起是第七處——作業結束後,那種爽快感——
心曠神怡。讓人不禁大喊:「我撐過去啦!」
另外四人則是疲憊不堪。始祖大人明明也幹了一樣的活,看上去卻沒什麽事。
…………
之前和哈克蓮一起行動時,為什麽會那麽疲憊啊?當時比較累嗎?總而言之,為了慰勞四人,我安排了宴會。
會場在宅邸大廳。當然,其他村民也一起拖下水。否則就要一直聽她們詛咒始祖大人了。
「龍呢,是創造神出軌的時候,妻子時間之神造出的神獸。所以龍就算麵對神明,也無所畏懼。」
「哦~」
始祖大人正在解答聽眾對於神話的疑問。
提問者是獸人族女孩們。
「因為在好林村沒人會教那些事嘛。」
格魯夫看在眼裏,輕聲說道。
「有類似教會的地方吧?」
「我之前沒提過好林村會搬遷嗎?隻有一開始的地點有教會。」
「婚禮怎麽辦?」
這種儀式不是要在教會辦嗎?
「村裏自己搞定。」
「原來如此。」
「『魔王國』和教會雖然不是敵對關係,但教會在魔王國境內的勢力並不強……頂多是有就利用一下的程度吧。」
比傑爾從旁插嘴。
你在這裏待滿久了,沒關係嗎?魔王不會生氣吧?
會場角落,葛拉茲與蘿娜娜你儂我儂,兩人感情相當好。
四天王有兩個在這裏,真的沒關係嗎?
「沒關係啦。畢竟來這裏之前才搞定一件重要的工作嘛。」
「重要的工作?」
「嗯。『魔王國』也不是上下一心,有很多派係。其中一派突然痛改前非啦。」
「咦?」
「他們就像回過神一樣,把至今所做的壞事全部招出來……之前大家都沒注意到這一派,所以造成不小的騷動。暗殺魔王大人、將四天王全部換掉、捧公主當傀儡、侵略福爾哈魯特王國……計劃的規模很大,不過還在準備階段。我將整件事弄清楚,並且把參與的人抓起來……冬天之所以能悠閑度過,就是忙這些事的獎勵。」
「喔…………」
以時間來說,似乎就是我組織溫泉調查隊出外那陣子。其他地方也會發生別的事件呢。
「葛拉茲也是?」
「那些家夥似乎也把手伸進軍方內部……葛拉茲表示要負起責任退休,不過沒獲準。他宣稱不能退休就要暫時在家反省,然後跑來這裏。」
「這樣行嗎?」
「因為冬季不會有什麽比較大的紛爭。」
這樣啊。我和比傑爾、格魯夫找了個理由幹杯喝酒。
我還在想會場怎麽變得有點吵,原來是拉絲蒂回來了。
「看樣子……不是我的歡迎會呢。」
「好久不見。沒出什麽問題吧?」
「嗯。」
布兒佳和史蒂芬諾跟在拉絲蒂背後。
「回老家的感覺怎麽樣?」
聽到我這麽一問,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詢問怎麽回事之後……
「很慘。」
似乎是這樣。
首先是拉絲蒂。
德斯是龍族領袖,但還是有不服從的龍——以暗黑龍基拉爾為首那一族。
他們突然低頭道歉,讓德斯不知該如何應對。
「之前真抱歉。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吧。」
「嗯,我知道了~」
能這樣和好自然沒問題,不過長大到某種程度後就有麵子問題,所以辦不到。
德斯起先甚至以為是基拉爾攻來,因此向萊美蓮求援。
在那之後,雙方經過一番商談,德斯與基拉爾和解,然後基拉爾送了人質……或者該說是龍質到德斯那裏。
本來事情到此結束就好,但不知為何話題扯到我這裏。
「聽說你引以為傲的女兒嫁到人類那裏?他是怎樣的人?厲害嗎?」
雖然已經和好,但德斯多少還是有些提防,所以沒帶基拉爾來村裏。
然後,他似乎是為了讓基拉爾聽聽我的事,於是把哈克蓮和拉絲蒂叫了回去。要是發生最糟糕的狀況,還能增加戰力。
「提到暗黑龍基拉爾,大家都說他是爺爺永遠的勁敵。然而實際見了麵之後,卻是個普通的酒醉老人家……」
拉絲蒂似乎被迫一直陪他聊天。
順帶一提,他喝的酒產自「大樹村」,還托拉絲蒂傳話希望能交易。我們家的酒能讓他看上倒是好事一樁。
「你說暗黑龍基拉爾,那不是神話裏登場過的龍嗎?」
「剛才露小姐的爺爺提到過喔,說是咬過創造神的腳。」
「基拉爾這個名字是繼承來的,所以不是神話裏的當事者啦。他好像是第七代。」
在旁聆聽的獸人族女孩們表示疑惑,拉絲蒂如此回答。
光是「神話登場人物的孩子」就夠厲害了吧?
總而言之,拉絲蒂就這麽參加宴會了。
布兒佳與史蒂芬諾也和拉絲蒂一樣疲憊。
「回老家時碰到了大騷動。」
據說是老家的有力派係之一突然鬧事。她們正好在事發期間抵達,於是協助鎮壓。
「一問之下,說是聽不到神的聲音了……真是莫名其妙啊。」
似乎是回老家的期間被迫善後,沒得休息。
「真是慘啊。」
再加上,帶回去當土產的東西也造成問題。
好像是太受歡迎而引發衝突。受歡迎很好,但是起衝突就尷尬了。想要再補送一些過去?這倒是無妨,不過運輸手段是個問題啊……
算了,之後再想吧。
我要布兒佳和史蒂芬諾也參加宴會,先放鬆一下。
雖然發生很多事,不過熟麵孔都到齊令人開心。
「琪亞比特如果能待久一點就好了……」
琪亞比特在溫泉調查隊解散之後,就回加雷特王國了。
當時我請始祖大人送她一程,似乎讓她很惶恐呢。
始祖大人來到我身旁。
「這次真的很抱歉。」
「哪裏,畢竟我也感受到不好的氣息嘛。能早點解決真是太好了。」
這是實話。
「也對。話說回來……我從剛剛就有點在意,你腿上那是什麽呀?」
「貓。」
「我知道是貓,不過它之前在這裏嗎?」
之前不在。
我剛剛才認識這隻貓。就在宴會開始前。
大樹旁的神社前,有隻一身黑的貓顯得飽受驚嚇,一臉不知道為什麽會身在此地的表情。不過,它漸漸認清現狀,看到我之後還思索了一下,最後一臉認命地仰天而躺。
隨你高興吧。
它以全身這麽表示。所以,我讓它成為村裏的一分子。貓是農家的夥伴。因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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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是會抓老鼠的動物嘛。
不過嘛……這隻貓應該沒辦法對付地鼠就是了。哈哈哈。
中意那副認命表情也是原因之一,大概是所謂的同理心吧。就讓我們好好相處吧。
正當我想到這裏時,貓從我腿上站了起來,鑽進了桌子底下。隨性正是貓討人喜歡之處。
始祖大人也離開了。哈哈哈。
那麽……
附近有四個人的氣息。露、芙蘿拉、蒂雅與格蘭瑪莉亞。嗯,不止四人。芙勞、安與莉亞她們也在後麵。啊~還有哈克蓮和拉絲蒂?
能弄清楚這些真不簡單呢。我簡直像個高手。
…………
貓在桌子底下以非常認命的表情看著我。
現在的我,臉上的表情大概就和貓一樣吧。
2 冬季的工作
春天即將到來。
盡管有這種感覺,天氣依然很冷。
貓睡在暖桌裏。雖然一開始十分見外,不過現在已經能和小黑們一起窩著了。
它很中意宅邸天花板設置的蜘蛛通道。會和沒冬眠的座布團孩子們爭奪位置。
不,與其說是爭奪,不如說是相讓吧?我原本還擔心會不會吵架,不過沒問題。座布團的孩子們很聰明這點我知道,不過貓也相當聰明。
上廁所教一次就會,吃飯也願意等。
真要說有什麽失敗……大概是某次掉進酒桶裏差點溺酒吧。把它救出來後,腳步還搖搖晃晃的呢。
順帶一提,酒史萊姆嚐過當時那桶酒。
之後,酒史萊姆似乎會刻意將貓引向酒桶那邊……不過貓巧妙地避開了。
這代表它已經混熟了吧。話說回來,貓是公的。是不是該去哪邊要隻母貓來呢?
我今天的工作,是處理擺在宅邸作業區的大型馬車。
馬車。
裝有車輪,由馬拖行的車輛。
雖然會先想到西部開拓時代的篷車,不過眼前這輛是箱型的。
這輛車看起來是貴族用的,各個部位的裝飾都相當豪華。
內部裝有一組相對而坐的沙發,可分別讓兩人舒舒服服地坐著。
外麵是能坐兩名車夫的設計,合計六人座。根據芙勞的說法,這輛馬車似乎相當高級。
若問它為什麽會擺在我家的作業區……
「這種機關要用在什麽地方啊?」
山精靈們對我做的懸吊係統很感興趣,說明完用途之後,她們便從麥可先生那裏搶……咳,借來這輛馬車。
之所以製作懸吊係統,則是因為做出了彈簧。
這是之前委托好林村的東西,他們用小型飛龍通知我已經完成了。
我原本想裝在床鋪或沙發上,不過很遺憾,領到的彈簧比預期來得更大更硬。
據他們表示,先做出鐵棒再弄彎會有強度問題,所以製作彈簧時要先讓鐵塊有某種程度的彎曲……不過以現在的技術來說,這樣已經是極限。
我收到東西,認為既然都讓人家做出來了,就要找個辦法好好運用,於是想到懸吊係統。
因為彈簧的尺寸大小,就和車子的懸吊係統差不多。
我回想車子模型,試著把東西做了出來。
避震器……放進彈簧裏的活塞部分用木頭製作。雖然強度令人擔心,不過畢竟是試做嘛。活塞裏的油就從村裏拿現成的用。
雖然油是貴重物品,但我還是用了。盡管要避免油漏出來得費點工夫……不過勉強算是搞定。
於是便完成了。
做是做了……不過這東西該怎麽辦啊?正當我這麽想時,山精靈來了。
找好林村做的彈簧還有不少,所以先拿一輛車的份試試。
作出決定之後,事情就簡單了。
山精靈們把拉絲蒂和芙勞拖下水,花了數天從麥可先生那裏弄來馬車。
要不是始祖大人出門不在,山精靈們恐怕會毫不客氣地使喚他。
「彈簧是鐵製的,很重,所以不能用太多呢。」
我們將車軸和車體分開,在前後四處合計八個地方裝上懸吊係統。
然後,將能改造的地方澈底改造。車體輕量化,擴張收納空間,強化車輪與車軸。就像改造玩具一樣。雖然沒想過會拿馬車來改就是了。
我和山精靈們把馬車好好地擺弄了一番。
結果——
「屁股不會痛。」
「真希望我家也有一輛耶。」
「這東西能賣。請務必量產。」
這是芙勞、比傑爾和文官少女組的感想。
和之前的馬車相比,震動明顯有所緩和,令人開心。
我也試著搭乘了……不過坐起來有他們說的那麽舒適嗎?晃得相當厲害。大概是之前更嚴重?畢竟車軸原本直接裝在車體上嘛。
從周圍的讚歎程度來看,想成已經改善了不少吧。
順帶一提,拉車的是半人馬派駐員。找馬過來之前,她們已經自動自發地幫忙拉車。而且還是兩人一起。
目前,以烏爾莎為中心的孩子們,正在享受搭乘馬車的樂趣。
…………
「馬車是用那種速度跑的嗎?我還以為會更優雅一點耶?」
對於我的質疑,排隊的觀眾們顯得很疑惑。
搭過馬車的人似乎不多。
我將馬車交給山精靈,自己去處理別的東西。
首先是替今年誕生的孩子們做積木。
要做成好拿又不能放進嘴裏的大小相當困難。還要仔細地磨掉邊邊角角,避免孩子們受傷。
圓形、三角形與四邊形這些基本款多做幾個。然後是長條狀和有點弧度的……完成。
由於做得很仔細,所以弄完四組時已經入夜了。
如果不是用「萬能農具」,大概還得多花些時間吧。
馬車那邊多了輪班的半人馬,一直跑到很晚。是要順便做耐久測試嗎?
矮人們挑戰坐在馬車上喝酒……我想應該沒問題吧。他們會拚了命忍著不吐出來。
應該不至於弄髒馬車內部的裝潢。
隔天——
今天要做的是椅子。雖說是椅子,卻也不是普通的椅子。是那種底下有橇會搖晃的。我不知道正式名稱。我叫它老爺爺椅。這次要嚐試把它做出來。
「搖椅嗎?」
文官少女組這麽一問,讓我曉得正式的名稱了。
總之,我想先測試一下強度和耐用度,於是自己試著坐坐看……似乎沒問題。至於有多耐用,要坐久了才知道吧。
我在做好的椅子上放了個墊子,再讓酒史萊姆坐到上頭搖搖看。他看起來晃得很開心。嗯嗯。
…………
五分鍾左右就玩膩了離開。這樣啊。
現在,貓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雖然希望它搖一下……算了,也罷。目前看起來沒問題。
要輪到重頭戲了。
沒錯,搖椅隻是實驗。
重點是搖籃。
我早就想做了。不,我實際做過了。然而,一想到要讓嬰兒用就覺得害怕,所以打了回票。不過,差不多可以了吧。我的技術應該也有所長進了才對。
要讓孩子們睡在爸爸做的搖籃裏!
我趁著這股氣勢,努力動手做。
先做一台。
傾斜超過四十五度以上,會有翻倒的危險呢。必須做到六十度,不,做到九十度都能回正才行……
「村長,這根管子是什麽?」
山精靈純真的眼神令我深感抱歉,但那隻是單純的失敗作品而已。
費了一番苦心之後,總算做出一台普通的搖籃。
嗯,想太多不好。普通最棒。
問過實際使用的評價之後,再加以改善吧。
我立刻去安那邊……看見兒子抓著東西站立的英姿。
小孩長得真快啊。
莉亞她們那邊也一樣。
似乎不需要搖籃了。
等下一個孩子誕生時再用吧。
順帶一提,先前似乎都是用吊在天花板上那種搖籃。
爸爸白忙一場了。
坐在搖椅上的貓叫了一聲,似乎是要安慰我。
謝謝你。
3 春天已近的冬季
春天了嗎?還是冬天?讓人煩惱的時節。
已經是春天,差不多可以下田了吧?我開始坐立難安。
不過,還是有可能天候突然變壞或氣溫驟降,所以不能大意。
觀察春天是否到來的標準很多,不過我現在都交給樹精靈判斷。
「還沒。要再等一陣子。」
春天還遠。
山精靈們動手改造我做的椅子。
不是之前做的搖椅,而是附帶捶背功能的椅子。
因為彈簧有多就試做了……但是力道不夠。雖然彈簧太硬也是個問題,不過主因大概在於動力是水力吧。
也就是說,山精靈們接手了我中途放棄的東西。
目前,她們正打算以齒輪補足力道。
補強是沒關係,但是那張有捶背功能的椅子要讓誰坐呢?需要那種椅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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