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最後一天。

    申城天氣較昨天好轉些許，主要是天公作美，放了晴。

    預計十一小長假會有好天氣。

    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過早餐，陸薇語便去了楊浦。

    稍晚些時候，給方歆請的假期家教到了。

    小方歆輕車熟路。

    昨兒晚上被方年邀請留宿家中的李安南、林語淙、鄒萱仨也對這場麵不陌生。

    隻有林鳳女士略顯吃驚。

    拉著方年念叨了好一陣。

    方年簡單解釋了幾句，算是個交接。

    自打上次讓鄒萱住家以後，方年就跟陸薇語商量過留宿朋友這事。

    畢竟這套別墅除了工人房、保姆間以外都還有7個臥室。

    除了被改出來的主人臥以外，其它六間都被當成客臥，足夠多。

    再給李安南他們開酒店客房，多少有點見外和浪費。

    畢竟仨都是農村出身的普通大學生，消費能力並不高。

    差不多九點半。

    方年動身開車送李安南仨去機場，他們結伴回家過十一。

    節前最後一天，申城擁堵嚴重了些許。

    方年向來開車不咋太慢，一腳油門，銀耳奧迪車頭一抬，連起步都要比別人快。

    一旁李安南立馬感受到了“你這奧迪發動機聲音不大對勁，改裝過？”

    “原版的，不過是性能車。”方年笑著解釋，“是不是感覺不一樣？”

    李安南點頭又搖頭“是這車國內數量也不多？”

    “算是吧，預定都花了不少時間。”方年回答道。

    銀耳奧迪剛剛推出，在國內還真是難得一見。

    李安南忍不住讚歎道“還是老方牛逼！”

    “要高調有高調，想低調也能低調。”

    林語淙忍不住插了句嘴“高調不是都給你了嗎？還沒坐下，就被一堆小姑娘圍上了。”

    “交換了多少個電話？”鄒萱也小聲道。

    李安南連連擺手“沒有沒有，老方跟我說要矜持，我這種假借老方威勢的太容易被拆穿了。”

    “是嗎？”方年挑了下眉。

    李安南訕訕道“浪歸浪，電話還是不能留的。”

    “那些小姑娘不是都往你身上塞紙條嗎？”

    “哪有那麽誇張。”

    “你完全可以那麽誇張，反正關總有錢，你說你包場都行。”

    “那你不早說！”

    “沒關係，下次還有這種機會的。”

    “等我有錢了，一定要先買輛車。”

    “……”

    昨兒晚上，李安南是全場最靚的仔。

    幾乎是一進門就被許多人給圍住了。

    布加迪百周年紀念版這種實在過分的超跑停在夜店門口的消息，根本瞞不住裏麵的人。

    夜店又是年輕人最多的場所，簡直了。

    除了小姑娘們紮堆往上湊。

    年輕小夥們講究的就遞了名片，沒辦法講究的就過來混了個臉熟。

    李安南那叫一個高冷。

    誰也不愛。

    方年就聽到有人在背後嘀咕，說什麽這才是頂級富二代，率性。

    後來李安南自己跟方年說，都快尿了。

    其實說白了，方年生日，朋友們嗨皮，他自己現在是不怎麽喜歡這種場所的。

    沒啥意思。

    連溫秘都比不上，跟陸女士一比，更是土雞瓦狗。

    即便在鬧挺的夜店裏，溫葉跟穀雨玩兒857把小腰扭得那叫一個色氣，也還是豔壓全場。

    剛好一小時，奧迪抵達了機場。

    “一路順利。”

    跟鄒萱說了兩句話“好好利用北大的資源，也別浪費青春。”

    “下次有機會去京城在找你玩，謝謝你大老遠跑過來。”

    “……”

    送完李安南仨，方年沒回君庭，直接去了楊浦。

    趁著下午有課，方年順道過去指導一下前沿的工作。

    …………

    楊浦五角豐達廣場a座12樓，前沿新辦公室。

    辦公區部分早就可以使用了——基本等於沒裝修。

    就一間會議室，一個當陽臨窗的下午茶休息區，十幾張辦公桌。

    據說就在確定辦公室的第二天就弄完了。

    因為就隻是需要選一下辦公用材，再把辦公桌一擺，完事兒。

    至於裝飾品。

    全憑各自喜好添加。

    之所以沒有正式投入使用的原因是健身娛樂區的裝修還在進行中。

    所以，方年同學在往楊浦去的路上，就撥了電話。

    奧迪直接停在了豐達樓下。

    豐達比福慶大廈搞得要正式洋氣得多，寫字樓一樓大堂挑高9米3，大廳空間足有五百平。

    雖然整個樓體不高。

    但以方年的眼光來看，也算得上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即便入駐的企業還不多，但大堂前台已經正式辦公，需要電子工牌才能通過屏蔽閘機入內。

    前沿這邊自然是早早的辦理好了一切。

    溫葉也早早的在大堂候著。

    方年一到就迎了過來。

    一前一後進入寫字樓電梯區，很快抵達12樓。

    電梯間右手邊是前沿辦公室的正門。

    跟在方年身後半步的溫葉介紹道“方總，按照您的要求，不懸掛公司銘牌，不設立前台區域，門後是屏風；

    一樓也沒有公司信息標。”

    “對麵那扇門常閉。”

    “因為這層的可用麵積足夠多，所以整個東麵分配給了辦公區，西麵是健身娛樂區，最南側一百平的區域暫時用作過道；

    北側一百平的區域空閑，下午茶區域放在東南角，會議室在東北角。

    您看看還有什麽需要調整的地方。”

    “……”

    溫葉一邊說，一邊帶著方年參觀了一下布局。

    東邊南北走向的約四百平空間是辦公區，西邊南北走向約四百平空間是健身娛樂區。

    總將近一千四百平的空間，實際可用空間也就一千平的樣子。

    其它是電梯間、走廊、消防通道等等。

    辦公區的布局花了些心思，雖然隻有十幾張桌子，但並不顯空曠。

    每張辦公桌都很寬廣、獨立，間距也很大。

    點綴得非常好。

    中間隨時都可以新加辦公桌的那種。

    至於健身娛樂區還在裝修中，不過為了日後正常上班中的隔音，裝修的聲音基本傳遞不過來。

    在溫葉帶著方年參觀時，陸薇語跟穀雨也跟在了身後。

    最後回到辦公區後，溫葉總結道“方總，您看還合適嗎？”

    方年左右看看，望向溫葉，上下打量起來，玩味道。

    “溫秘，你這麽浪費辦公空間的布局，是怕我看到你上班時在玩嗎？”

    “辦公桌之間的間距，從最南邊到最北邊，得用喇叭喊話吧？”

    溫葉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試過的，這個距離剛好便於未來添置辦公桌，不用多挪動。”

    聽溫葉解釋，方年就笑“溫秘，你是不是對前沿辦公室有誤會？”

    “12張辦公桌是我能認可的極限。”

    “額外多出來的幾張辦公桌，用作傳真、打印等辦公設備擺放。”

    “不用考慮擴張的事情，其它的區域空著或者你弄個吧台、西廚啥都行！

    給你點時間，下午我再過來看，如果還是這樣，我就殺個秘書過國慶！”

    溫葉趕緊道“我馬上調整。”

    她已經徹底明白方年的意思了。

    前沿……

    絕對不會有太多人。天籟

    之前那間辦公室六個工位，剛好對應六個人。

    現在這間，方年明確表示隻能有12張辦公桌，意思很明顯，前沿最多隻會有12個人。

    每張辦公桌，代表的含義都不一樣。

    其實方年的意思是

    不管前沿發展到什麽地步，他最多能認可11個人上桌跟他吃飯。

    目前算是5個半。

    吳伏城是那半個……

    時間還早，方年抽出一條辦公椅坐了下來，聽溫葉匯報最近的工作。

    “……基本就是這樣。”

    其實沒新鮮事清，陸薇語在前天晚上就跟方年絮叨完了。

    溫葉隻是更係統的總結匯報。

    方年看了眼溫葉，忽然笑了起來“溫秘這個月表現相當不錯；

    跟關總出差準備充分，高效完成了三個前沿院的初步合作備忘；

    督促了前沿創業跟複旦科技園的接觸；

    完成了前沿實習部的初步改製……”

    說著，方年望向穀雨“小穀，你說說，按照這種表現，在咱前沿該給什麽樣的考核評分？”

    穀雨想了想，斟酌著回答“a+。”

    聞言，方年認同的點頭“很合理，我甚至覺得可以給a++。”

    溫葉臉上露出了喜色，但還是很謙虛“也沒那麽好的……”

    “是嗎？你跟關總出差回來，不是很驕傲嗎？”方年擺擺手。

    溫葉“……”

    見狀，方年微微一笑“說實話，我還是很喜歡你當時那股子驕傲的。”

    “活兒確實幹得好，沒得說。”

    “按前沿的標準，單月a++，年終獎起碼要多十萬以上。”

    溫葉臉色逐漸愉悅。

    然後就聽到方年似模似樣的感歎道“可惜啊，溫秘親口說這個月獎金沒了。”

    溫葉“！！！”

    “我……”

    她的心情，一下子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

    是的。

    9月份的獎金早就給扣了。

    溫葉欲哭無淚。

    一旁的陸薇語不明所以，開口問道“怎麽回事？”

    溫葉自己個一五一十的解釋了經過。

    陸薇語眨了下眼睛“方總……溫秘……”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在這件事裏，方年確實有任性的地方。

    但在一個公司裏，方年是最高權利者，君無戲言。

    而且……偏偏有溫葉自己的毛病。

    身為秘書，明明知道老總有些特別的事務，居然不提前提醒。

    老實說，如果‘持鍵’的真實身份被網友們曝光，以‘持鍵’發表過的言論，影響還是會有的。

    最後，方年心平氣和的說了句“溫秘，接下來還有三個月，好好加油，爭取讓年終獎更豐厚一點點。”

    “這次是給你正式警告，不管年終核算9月份該給你的獎金是10萬還是多少，一定會被扣除！”

    溫葉認真點頭“我明白，我會寫一份檢討。”

    “是我沒完全看明白‘持鍵’這個賬號的作用，當康遊戲平台最近三天時間總裝機量多了5000萬，有許多是來源於‘持鍵’在微博平台的言論導向。”

    “你知道就好。”方年對溫葉的態度很滿意。

    “‘持鍵’這個賬號是有用處的，那麽快讓黑客追蹤已經說明了許多問題。”

    “……”

    …………

    …………

    一同吃午飯時，方年念叨了兩句，說李羅賓一直滯留申城，不知道在忙什麽。

    是不是該主動聯係一下。

    午飯後，方年才走到複旦校園，李羅賓的電話就撥了過來。

    “……”

    一分多鍾後，方年放下了手機。

    眉頭輕輕蹙了下。

    這個電話有點意思。

    李羅賓向他告別，以及提前祝他節日快樂。

    這個態度可以說是十分曖昧了。

    方年咕噥道“李羅賓忽然對91無線不感興趣了？”

    他品出了這裏麵的意思。

    李羅賓參加完城市信息化論壇，滯留申城，這可以理解。

    但李羅賓現在要離開申城時，忽然給方年打這個電話，熱情的告別，就很有問題了。

    雖然依舊隻字未提91無線，但曖昧態度表露無疑。

    而且很明顯是李羅賓有意為之。

    裏麵的意思不太好分析。

    有效信息太少。

    “繞過我直接跟劉得建談？”

    “前沿天使是第二大股東，根本繞不開。”

    “熊廠找到了新的契機介入移動互聯網？”

    “熊廠不是才跟鵝廠聯合發布聲討？”

    “這事情有點意思……”

    方年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就在他細細思量李羅賓這個電話的深層含義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是雷軍的。

    方年接通電話後，笑著道“雷總下午好，完成了？”

    雷軍笑嗬嗬的聲音傳出“方總下午好。”

    “很順利，剛剛跟女媧係統實驗室完成最後的對接調試。”

    方年打趣道“雷總牛逼。”

    “……”

    說了幾句閑話，雷軍話鋒一轉，直接道“rob是不是跟你通過電話？”

    “哦豁~”方年眉毛一挑。

    雷軍也沒多猶豫，開誠布公道“前沿最近手筆不小啊。”

    “在全國新投了五個前沿院不說，還要搞兩支學術項目基金……”

    一聽這話，方年當即恍然大悟“看來大家都很關注前沿的動作。”

    “的確，資金缺口非常大，按總數算，差不多60億。”

    雷軍貌似漫不經心的道“普遍認為前沿目前最值錢的東西是91無線的股份。”

    “前沿在高校領域的動作有點大，雖然普遍看不出前沿的目標……”

    方年心照不宣道“嗬嗬，沒想到我都這麽低調了，大家還會對我這麽關注。”

    方年哪能還不明白。

    李羅賓不是對91無線失去興趣，是不想馬上給前沿機會。

    因為普遍認為，91無線目前價值在10億美金左右。

    而且，熊廠不是現在非要91無線不可。

    壓一壓前沿，會比較符合一些人的利益。

    資本家們的嗅覺都很靈敏，什麽都會想摻一腳。

    聞言，雷軍輕笑道“動靜實在太大了，不過……”

    “方總如果有需求，多的不敢說，我這邊可以幫你拆借出20億低息貸款。”

    方年微微一笑，坦然道“謝了，前沿係其實不抗拒合作。”

    “雷總應該明白我的性格，現在的情況我不咋太會如一些人所願。”

    電話那邊，雷軍歎了口氣，道“紅鵝這場大戰卷進去了太多利益，rob有點衝動了。”

    “的確，紅鵝大戰對當下的影響著實太大，也不知道周老板正在搞什麽。”方年也感歎道。

    “……”

    笑談幾句，雷軍主動收了線。

    這個電話讓方年知道了李羅賓曖昧態度背後的部分事情。

    對前沿來說，算是個極壞的消息。

    在九月份的最後一天獲知，方年的心情有被影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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