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

    方年忍不住謔了一嗓子。

    唐特冒泡，著實讓方年有點意外。

    尤其是方年看著手機上美東時間顯示為：淩晨三點四十分的時候。

    好家夥。

    果然還是那種熟悉的味道。

    方年印象中，因為美利堅那邊的體製不同，唐特是真正反複橫跳的奇人。

    最早宣布說要當老板是在2000年。

    然後因為怕握手過多患感冒退選。

    在他的人生中，多次在共和、民主、改革等黨派中反複橫跳。

    方年特地查了查老懂哥唐特到今為止的資料，這會兒剛好是無黨派人士。

    想著這些，方年心中一動：“好像懂老哥還來過一出質疑奧老板不是美利堅人的操作，也就這一兩年吧……”

    “要不來個互動？”

    “還是……”

    方年腦子裏迅速閃過無數念頭。

    從一開始帶點調侃，迅速轉到了事情本質上，即他用持鍵的身份在海外反複橫跳還可以為了什麽。

    方年記憶力偏好，且會規劃加深對重點‘事務’的記憶；

    所以一下子想法茫茫多。

    對麵關秋荷被方年一嗓子給驚動，抬頭望向方年，疑惑的皺起眉頭：“怎麽？”

    方年做了個手勢，沒搭話。

    不片刻，方年收束念頭，嘴上說了句：“有個比較有意思的人發了推文，給了點啟發，我先去互動一下。”

    接著低頭擺弄起手機。

    “唐特先生，這種商業挑釁，你們商人一般會怎麽處理？”

    “可以跟大家說說看吧。”

    煽風點火這四個字，方年同學特別會寫。

    很快引導了許許多多吃瓜網民附和。

    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希望得到真正大商人的解釋。

    現在的唐特正經是個有名有姓的大富豪。

    光是在紐約重點街區就有數個專屬命名的集團大廈，還不包括同名酒店業。

    比如華爾街、曼哈頓等核心區。

    怎麽說呢，也是有聲望的，不過相較而言名聲不太好。

    有人認為唐特是瘋子、騙子等等等等。

    但不可否認，很少有人比唐特更懂得煽動。

    美利堅的民眾其實是比較吃這一套的，他們喜歡唐特的煽動性言論，認為唐特這類言論隻是一種營銷論調，是唐特商人精明的一麵。

    這也是，海外持鍵分鍵在推特上因為反複橫跳、煽風點火迅速積攢出了大量粉絲的緣故……

    唐特沒有拒絕互動。

    “麵對挑釁，自然是打回去！”

    “我個人甚至希望出台一些策略來針對日漸頻發的同類現象，他們，是在竊取我們美利堅的勝利果實！”

    “……”

    吃瓜網民的回複比持鍵還快：“聽了唐特先生的話，一下就明白了。”

    “原來如此！”

    持鍵：“我一直很認同你的理念，你比我想象中要更像一位精明的紳士。”

    “十分期待你更出眾的言論！！！”

    “……”

    這次唐特沒有很快回複。

    美利堅全境的時間畢竟都不太早了。

    除非唐特在偏東半球的區域，譬如跨國大西洋的倫敦等城市，這樣換算下來，才是白天的時間段。

    方年也沒在意這些。

    雖然隻是簡單的一次互動，但也是蠻浪費腦細胞的。

    畢竟沒人比唐特更懂。

    所以互動結束也是好的。

    “……”

    將手機放在桌台上，方年望向對麵的關秋荷。

    稍作整理，方年笑著道：“計劃要稍微改動一點點，我覺得咱們應該一視同仁，不能光在行動上做空蘋果，也應該在行動上做空微軟、英特爾這些。”

    “嗯？”關秋荷頓住了手上的動作。

    “你要親自參與？”

    說著，關秋荷正經皺起了眉頭：“這次風險很大，可能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而且，資本金不夠的。”

    聞言，方年稍加思索：“還是先回去再說。”

    “我有些想法，錢應該不會是問題。”

    關秋荷追問了句：“那還讓不讓華爾街那邊先發聲？”

    “這都無所謂，聲勢還是要造出來的。”方年擺擺手，當先離開了咖啡廳。

    …………

    坐上奧迪後，都沒多猶豫，方年便撥通了苗為的電話。

    這是為數不多方年可以直接聯係本人的領導。

    像是平校就不可以，現在基本上都需要中轉，無論是被叫還是主叫都一樣。

    苗為的聲音傳出：“方總下午好，難得方總主動聯係，有何貴幹？”

    “苗部好，叨擾了。”方年微微一笑，“想打探個內部消息。”

    “我們女媧的桌麵係統，有沒有可能在最近被部裏牽頭推薦企事業單位日常辦公優先使用？”

    方年這次一點都沒委婉，開門見山。

    雖然苗為是個糟老頭子，千年老狐狸。

    但苗為還是很關心前沿的。

    而且承諾的事情一般會做到。

    苗為之前當著記者的麵就說過：部裏會盡快推動核心單位采購女媧桌麵係統用於日常辦公。

    方年隻是想知道個確切時間。

    聽方年問起，苗為笑嗬嗬地道：“看樣子這次網上沸沸揚揚的泄密事件，對前沿的影響很大？”

    “有點大吧，如果能到明年再公開，前沿的壓力會小很多，預計造成的直接損失起碼過億了。”方年歎了口氣。

    “間接經濟損失還不好算，得看後續巨頭企業給的壓力。”

    “所以我才來叨擾領導，有個確切的時間，我們這邊也好安排事。”

    “……”

    聽完方年的話，苗為稍作沉吟：“這個事情上個月就安排了下去，女媧桌麵係統也正式發布了半個月，確實應該正式定個調子。”

    “這樣……”

    說到這裏，苗為略頓：“下周一早上，部裏發文明確推薦的優先采購單位。”

    “之後還是要走流程，雖然對係統內核、桌麵係統、處理器等都有第一手檢測，但流程免不了，這得請你理解。”

    聞言，方年連道：“有部裏明確進入推薦優先集采目錄就夠了，實際采購不著急，慢慢來，最好等到明年統一集采再說。”

    “你這還真是……”苗為笑了笑，隻說了半截話。

    方年也跟著笑了起來：“不敢瞞苗部，這個名頭對現在很重要。”

    “……”

    苗為之所以隻說半截話，是因為能進這種集采目錄的公司，都恨不得下一刻就簽單，哪像方年這樣反其道行之。

    其實道理簡單，方年懶得著急忙慌的掙錢。

    他這次不是找苗為哭窮的。

    畢竟上個月苗領導才親自到申城給前沿拉了150億貸款。

    主要是為了這個名頭，更好行事。

    下周一也是個非常不錯的時間點。

    真要說起來，這次的泄密事件真是個對前沿很嚴重的事故。

    以至於方年都不得不讓溫葉修改記者會發言稿。

    甚至動用了一切法律資源來追責。

    方年也沒預料到僅僅隻是開了個口子，就有人連內部保密文件都敢抖摟出來。

    隻能說豬隊友真的隨處可見。

    前沿現在上萬員工，能做到內部完全沒問題，這也算不容易了。

    可惜的是，前沿從一開始就有將各類基礎研發任務分散成不同模塊，交由外部單位幫忙來完成外圍模塊。

    這些單位包括像是全國的高校碩、博課題小組等等。

    是很常見的分工合作方式。

    甚至前沿還在進一步探索更好的實現學、研、產、用之間的有機結合。

    這部分一直因為嚴格的保密協議沒出過問題。

    沒想到出在了龍芯等合作公司的身上，同樣是有保密協議，咋這幫玩意就那麽不當回事！

    “……”

    方年略有些躊躇，沒急著掛電話。

    見狀，電話那頭的苗為略有些意外：“還有其它事情？不方便說？”

    “倒也不算，隻是好像有點不合適。”方年斟酌著道。

    苗為無所謂道：“有什麽不合適的，痛快說吧。”

    方年心中思考再三，還是開口道：“涉及到人行、財政相關的事情，我是應該直接找平校嗎？”

    “嗯？”苗為有些不解，“你還能沒個相關單位領導聯係方式了？”

    方年歎了口氣：“這不是你們領導總說我們前沿的重大事情不及時匯報，我吧……”

    稍頓，方年突突突道：“也就是吃了書讀得少的虧！”

    “真不知道應該以資金量還是以關鍵技術含量還是應該以什麽來劃分。”

    苗為：“……”

    好家夥，他被方年這突如其來的委屈給懟得有點無言以對。

    仔細想想，又覺得有點道理。

    畢竟這玩意隨便做點什麽都石破天驚，偏偏那些關鍵核心技術在成型之前都涉及到投入海量資金……

    想到這裏，苗為忽然一愣，心裏咕噥：“又被這玩意用道理給繞進去了！”

    嘴上道：“我隻能給你個意見：領導心眼沒你那麽小！”

    方年：“……”

    結束跟苗為的通話後，方年很快聯係了杜領導。

    接著中轉到了平校那邊。

    再然後就簡明扼要的說明了來意。

    “……就是這樣，款子動靜比較大，所以……”

    說著方年都有點撓頭了。

    平校平和道：“這類事情可以走正常渠道。”

    “明白明白，多有打攪，抱歉。”方年趕緊道。

    平校的語氣依舊平和：“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有過多顧慮。”

    “領導教訓的是。”方年連連點頭。

    “……”

    平校的意思其實是很清楚的。

    錢，跟錢，不一樣。

    上次的過問是因為前沿聲明的用途。

    一個商人想要去海外金融市場掙錢，哪怕數額較大，對領導來說也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且，身為領導，平校其實不排斥前沿掙錢，甚至有一絲絲樂見其成。

    因為方年在基礎科學領域的‘自殺式投入’總需要資金來源。

    再說，憑本事掙錢不寒磣。

    平校一聽就明白了方年是擔心上次做過一場，這次又來……所以最後才會多寬慰一句。

    從黃浦回浦東東郊的這段路，方年基本都在打電話。

    一路聯係了不少人。

    進院子時，看到關秋荷都先一步到了家，還有就是特地被喊過來的劉惜。

    …………

    分別落座後，方年直截了當：“關總你那邊怎麽樣？”

    “搞定了，大空頭香櫞，以及渾水等空頭機構都連夜發布看空公告。”關秋荷回答。

    聞言，方年道：“那好。”

    “我記得之前有特別在開曼、維爾京、百慕大等地注冊一些備用公司是吧？”

    “有。”

    “上次去做空的時候，順便在華爾街注冊的空殼公司還有幾家？”

    “七家。”

    “統一附和這些看空公告。”

    “好。”

    方年也沒多猶豫，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在回來的路上，我做了些事情。”

    “下周一工信部會牽頭明確推薦相關單位優先集采女媧桌麵係統等。”

    “其次我借了10億美元的海外轉國內長期貸，以及10億美元過橋貸，美利堅天一亮第一筆款就會到指定賬戶上。”

    “第一筆款會轉嫁到前沿天使身上。”

    關秋荷：“……”

    劉惜：“……”

    “不是說未來一年時間都不放貸給前沿了嗎？”關秋荷狐疑道。

    方年擺擺手，看了眼劉惜：“劉惜你來解釋一下外匯。”

    “海外的錢跟國內不同，永遠不會流入國內，現在這相當於通過另一種形式讓錢回流國內，成為人民幣。”劉惜回答。

    關秋荷：“……”

    接著說道：“打算投入多少做空？”

    方年懶散道：“投到掙錢為止。”

    “……”

    本來方年隻是故意惡心一下微軟等幾家公司，他當然知道像是微軟這種巨頭的股價不會如願下跌。

    但唐特的冒泡，讓方年多了些想法。

    前沿現階段不是很缺錢，但將來一定會相當缺錢，所以也不是不可以趁機提前準備儲備糧過冬。

    “……”

    當方年再次登錄推特時。

    熱點話題變了。

    很多人在討論空頭機構的看空言論。

    方年扒拉扒拉，發了條煽動性比較強的推文。

    “空頭機構永遠隻會站在資本的角度吸血，永遠抓不住重點！

    一個微不足道的國外小公司挑釁，就敢發看空公告，還想吸我們散戶的血！08年還不夠嗎！fxxk！”

    順手就轉發了個縮寫為wsb的網址。

    ‘08年’、‘散戶’、‘吸血’等關鍵詞一出。

    好家夥，直接在半夜點燃群情……

    -

    ======

    ps：月初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