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白水的執著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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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水絲毫沒有料到,方才還溫柔以待的白衣女子忽然麵露凶相,聯想到剛才她對待貪狼的恐怖場景,白水心中不由一緊。

    白衣女子對於儀清和白水的畏懼仿佛很受用,竟吃吃笑了起來。她雖然在笑,可是她說的話卻一點也不想開玩笑“你們兩個能來到這裏,自然都是有緣人。但是寶物隻有一個,所以我隻能在你們當中選一個。我看你們關係這樣好,還是由你們自己決定好了。我給你們一刻鍾的時間。一刻鍾後,我會再來,希望你們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白衣女子說完,人已消失不見,隻留下白水和儀清麵麵相覷,躺在地上。

    儀清深深望著白水,沉默片刻,方才輕聲道“白大哥,我身受重傷,現在還發著燒,也不知道能撐到幾時,我大約已經快是個死人了。待會遠古天妃再要問起,就讓我來回答吧。”

    白水呆了一下,忽然感覺心中一痛。沒有人能夠形容那種感覺,一個之前毫不相識的姑娘,因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非但受了傷,更因此生了病,身子孱弱,高燒不斷。然而即使這樣,在麵臨生日抉擇的時刻,在這最緊要的關頭,她竟還是如此毅然決然地選擇犧牲自己,成全別人。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胸懷?怎樣的一種情感?

    白水隻覺自己眼眶微微濕潤,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反而哈哈大笑著道“儀清師妹,怎麽說出這樣的喪氣話來!縱然這白衣女子法力通天,我白水又豈是貪生怕死,臨陣逃脫之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再出現,便讓我與她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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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儀清心下淒然,竟忍不住垂淚道“白大哥你嘴上雖這樣說,心中又何嚐不知,以我二人的修為,便是再修煉數十年,隻怕也不是那天妃一合之敵。貪狼如此厲害的角色,還不是在她的逼迫下,廢棄了全身修為,現在尚且生死未知。”

    儀清說的誠懇,又是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白水竟不好意思反駁她,隻好訕訕笑著。

    儀清念了聲“阿彌陀佛,”又道“白大哥也不必顧慮,我從小修習佛法,身心早已遁入空門。生死之事更是早已看的淡了,今日看來劫數在此,想必是菩薩念著我了,便想召我前去彼岸,聽她論禪說法。”說到這裏,儀清仿佛真的看到麵容祥和,一襲白衣的觀世音菩薩,踏著一朵祥雲,對著她微微笑著,輕輕召著手,似乎在說“來吧孩子,跟我走吧。”儀清的神情也越來越平和,嘴角漸漸揚起一絲輕笑。

    白水望著儀清,隻覺此刻的她麵容清秀,啥似明珠美玉,純潔無暇,又清雅高貴,柔弱的身軀中似乎蘊含著無窮的信仰,白水心知儀清心意已定,不可違拗,當下也不勸她,隻暗自做出打算,待會無論如何,哪怕拚盡最後一口氣,也要護得儀清周全。白衣女子雖然厲害,若想傷害儀清師妹,恐怕也隻有踏過自己的屍體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場麵瞬間安靜了下來。直到白衣女子出現。她的聲音依舊冰冷“你們想好是誰了嗎?”

    儀清顫悠悠地站起,直視白衣女子,聲音微弱卻又神情堅定,她將胸膛挺起,淡淡道“你若是想動手,那就來吧。”

    白衣女子緩緩揚起手掌,就要從儀清頭上拍下,白水忽然從斜刺裏殺出,一把將儀清拉到身後護住,朗聲道“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便休想傷害儀清師妹一根毫毛!”

    白衣女子厲聲喝道“讓開!”

    白水不說話,隻搖了搖頭。

    白衣女子更哼道“她既已願意去死,你這又是何意?”

    麵對白衣女子強大的氣勢和咄咄逼人的目光,白水沒有絲毫退縮,反而直直迎了前去,怒極反笑道“你又有何權利來決定別人的生死?”

    白衣女子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挑釁,她冷哼一聲,右手隨手一揚間,衣袖對著白水輕輕一拂。

    白水但覺一股難以阻擋的大力襲來,他想閃避,卻赫然發現自己的身軀竟然不能動彈,隻能任由那股大力將自己高高卷起,然後猛的拋下。白水的身軀重重地摔落在地,全身骨架都仿佛被摔得散了架,四肢百骸疼痛難忍,不由發出一聲輕“啊”。

    白衣女子一拂間將白水逼退,便不再看他,舉起纖纖玉掌,又一次拍向儀清。

    白水大喝一聲,又衝了過去。

    迎接他的,是白衣女子視若等閑的冷哼,和風輕雲淡的一拂。

    白水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又一次被高高拋向了天空。這一次落下,他摔斷了兩條胳膊。

    白衣女子目澄如水,對於白水的執著和抗議恍如未見,手掌平靜地再次舉起。

    白水又飛撲過來。這一次,他被拋地更高,自然也摔得更慘。他的雙腿似乎都被摔斷了,他竟是站不起來。

    儀清的麵龐已被淚水徹底打濕,望著白水一次又一次不顧一切地衝過來,又一次又一次地受傷,她的心仿佛都在滴血。她想呼喊,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她想自盡,全身上下卻完全動彈不得。她隻能默默看著,看著白水這樣奮不顧身,這樣義無反顧,如同飛蛾撲火,卻毫無畏懼。

    終於,白水再也撲不上來,他已站不起來。

    白衣女子深深望了眼白水,幽幽歎了口氣,停在儀清頭上的手掌,卻還是徐徐拍下。這一次,她的手掌下降的速度很慢。

    白水的眼睛已經被鮮血所模糊,身上也血肉模糊,四肢百骸更像是有千萬把刀在徐徐切割一樣。他的腿已經徹底斷了,胳膊也隻剩下一條。然而就是這條胳膊,支持著白水的身軀,一點一點,緩慢而執著的,朝著白衣女子的方向,爬去。白水爬過的地方,一道血痕徐徐延伸,清晰而又觸目。

    一刻。

    兩刻。

    三刻。

    白衣女子的手終於就要落下,已經要接觸到儀清的秀發。然而就在這時,白水忽然抱住了白衣女子的腿,聲音嘶啞而充滿懇求“不要”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白衣女子的聲音緩緩響起,然後,她放下了手掌。

    “你們肯為彼此犧牲,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白衣女子的神情複雜,仿佛又是歡喜,又是悲傷,她的聲音也變得輕柔,她似乎記起了某些事情,轉過身去,目光望向遙遠的地方,喃喃道“當初的我們又何嚐不是這樣?”

    感慨聲中,白衣女子衣袖輕輕一拂,將白水和儀清二人的傷勢病情盡數治愈,然後蓮步輕移,一步步向洞內行去。

    “你們跟我來吧。”白衣女子說了這一句,然後頭也不回,一步步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