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和尚送你個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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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水抱著南宮珊一路疾馳,也不辨方向,隻是一味狂奔。漫天的風雪幾乎將二人吞噬,白水隻覺得懷中的玉人愈來愈冷,奔跑的更加迅疾,試圖通過狂奔,令南宮珊醒轉。

    也不知奔出去多久,白水早已是滿身大汗,可是南宮珊還是沒有醒。到的此時,白水終於隱隱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南宮珊真的走了,可能永遠再也不會回來了。

    白水終於駐了足,他不再狂奔,隻因為他赫然發現,不知何時南宮珊的身竟落滿了雪,而且竟然沒有化掉。

    白水伸出手去,將南宮珊麵的雪花輕輕拂去,呆呆凝視著她絕美的麵龐,觸手隻覺一片冰涼。他心下一驚,低頭望著南宮珊禁閉的眼簾,疑惑道“你,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

    南宮珊當然不會回答,她再也不會回答他了。

    白水卻不知道,他小心翼翼地將南宮珊身的積雪全部拂去,又將她緊緊摟進自己的懷裏,柔聲道“你,你不要怕,有阿呆在,不冷。”

    一邊說著,白水一邊脫下自己的長袍,將南宮珊的整個身子緊緊裹住,說道“不要怕,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山腳下,很快,就能走出,雪山了。那,那時候,看見太陽,就,就不冷了。”

    說完,白水又抱起南宮珊,一路向山外疾馳而去。他刻下修為極高,雖然沒有禦空,隻是一路狂奔,不多時卻也到了雪山外圍,再行數裏,就要走出雪山了。

    白水隻覺懷中軀體愈來愈冷,當下更是發足狂奔,很快便出了雪山。白水也不知該往哪裏去,隻向著太陽一路狂奔,心中隻有一個想法“距離太陽越近,溫度就越高,珊兒就不會怕冷了。”

    哪知任憑白水怎麽追趕,那太陽仿佛越來越遠,竟無論如何也追它不。白水的衣衫早已濕透,額頭的汗水更是流成了線。隻是他依然沒有放棄,不顧一切得追著太陽。

    追著追著,來到一片山林之中,遠遠得便聞到一股烤魚的香味,白水的肚子立刻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一股強烈的饑餓感瞬間淹沒了他,他不由頓住腳步,歪著頭思考了許久,終於向著烤魚香味飄來的地方行去,口中卻喃喃道“跑了,這麽久,珊兒,也該餓了。”

    白水循著香味疾馳而去,不多時便聽到一陣淙淙的流水聲,隻見一條小河就在前方不遠處緩緩流淌。河岸不遠處,一個頭戴草帽,身著破衣的大和尚正在火堆旁悠然坐著,他的手卻拿著一個竹枝,竹枝正穿著一條草魚。

    看到白水前來,那和尚哈哈大笑,從腰間解下酒壺,咕嚕嚕喝了好大一口酒,欣喜道“我倒是誰,原來是故人來訪。來來來,快來嚐嚐和尚我的烤魚。”說著將烤魚伸到白水麵前。

    白水也確實餓了,看到和尚將烤魚伸過來,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烤魚,哢嚓哢嚓大口就嚼了起來,完全不理會那些魚刺。

    這和尚正是白水和蘇雪瑩在鷹愁澗外遇到的華嚴寺了了神僧,他次探尋鷹愁澗未果,反因此受了重傷。待得傷愈以後,鷹愁澗早已人去澗空,再尋不到絲毫破綻。當下隻好到處遊蕩,這一日來到這片山林,隻覺腹中饑餓,便捉了條魚來吃,正好遇白水。

    白水吃完烤魚,也不顧自己嘴角被魚刺紮破的血痕,張口問道“還有,嗎?”

    了了笑道“幾天不見,小娃娃的飯量倒漲了不少。怎麽樣,和尚我烤魚的手藝有沒有長進?比起你小娃娃來,是不是也不遑多讓了?”

    哪知白水並不理他,又重複著方才的話“還有嗎?”

    了了凝神看去,這才發現白水神色不大自然,他運起大般若禪功,內視白水,漸漸發覺他體內充斥著的魔氣,已然漸漸侵蝕他的神智。但不知為何,他靈台總有一絲清明維係不滅。

    了了心下了然,卻不動聲色,平靜道“你還想要什麽?”

    白水抱著南宮珊,隻徐徐吐出了一個字“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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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吃飽?”了了問道。

    白水緩緩搖了搖頭,反而指了指懷中的南宮珊。

    了了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白水懷中,依稀辨出乃是一個人來。他方才不及細看,以為不過是白水帶的什麽東西。這時看到是一個人,不由大吃一驚,問道“你懷裏是何人,他怎麽了?”

    白水並不回答他,隻小心翼翼地將南宮珊抱到火堆旁邊,抱著她在火堆旁坐下,柔聲道“有火烤,就,就不怕冷了。”

    了了盯著南宮珊看了半晌,終於確信她早已氣絕多時,看到白水一本正經嗬護南宮珊的樣子,不由發出一道長長的歎息,高聲道了聲佛號。

    良久,良久。了了終於忍不住合十道“施主,還請節哀順變。這位姑娘,已死去多時了。”

    哪知白水聽了此話,忽然回過頭來,仿佛一頭受了傷的野獸般,衝著了了大吼道“你,你胡說!她,她好好的,怎麽會死!她,她隻是怕冷……隻……隻是怕冷……”說到後麵,白水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仿佛連他自己,也漸漸偏向那個可怕的猜測南宮珊不是離開,而是死去了。

    白水將南宮珊緊緊地抱在懷裏,兩人麵龐相貼,他隻覺南宮珊的麵龐奇冷,鼻端也是再無呼吸,心中不由一陣害怕,情不自禁地又想起南宮珊臨死之前的話來,頓時隻覺自己仿佛一條離開了水的魚兒,孤零零地躺在烈日之下,任由灼灼日光將自己體內的最後一滴水曬幹,不由得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了了緩緩搖了搖頭,手持那把破扇,徐徐走到白水跟前,喃喃道“和尚說過要送你一場造化,不想竟來的這樣快。你體內魔氣太盛,縱觀整個仙林,大概也隻有大般若禪功可以壓製它了。你今天碰到和尚,也算有緣,就替你化了這體內魔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