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帶土被卡卡西先趕到了客廳裏等著，他本人則抱著小孩又進浴室裏給小孩衝洗了一邊身上剛剛沾到的灰，簡單擦了一遍後給他換好了衣服。

    “以後能不能隻買那種帶紐扣的衣服？這個我自己的話實在是很不方便換。”

    鳴人的小腦袋瓜從拽著向下的領口中冒了出來，一邊配合著卡卡西抬胳膊往袖子裏伸一邊抱怨著。

    “可以說可以，但穿著帶扣子的衣服如果趴在什麽地方不會很硌嗎？既是紐扣很小也一樣，對小孩子來說存在感還是蠻強的吧……”

    卡卡西幫著他把袖子塞好後把新拿出來的兩個短褲也遞了過去，短褲的話鳴人一般不會有夠不到的時候，就能自己穿了。

    “拉鏈式的呢？”

    鳴人換好衣服以後甩了甩腿，有些嫌棄地走到了離卡卡西遠一點的地方。

    因為現在的他是洗完澡的了，但是卡卡西還沒有。

    “普通的兒童睡衣好像沒有那樣的拉鏈款，大概是因為會因為翻身而勒到脖子……不過有那種動物款的連體睡衣，你想穿嗎？”

    卡卡西知道鳴人的性子什麽樣，也沒有多在意地就去幫忙收拾浴室了。

    “……不想。”

    鳴人趴在浴室的門邊看著卡卡西把裝滿了水的大桶搬到了角落裏。

    卡卡西沒有擦地，因為他覺得自己一會也得洗個澡，要是先擦完了那一會還得再擦一遍。

    ——“不過我有點想看你穿啊，之後去買一件吧！”

    鳴人跑回房間裏幫卡卡西拿了套居家服過去。

    “嗯……我之後看看吧。”

    卡卡西對他笑了笑，而後就換衣服進了浴室，鳴人幫他把拿來的衣服掛到門外後就跑回了客廳。

    帶土坐在窗前的地板上舉腦袋望明月，左邊十七歲右邊七十歲的臉上一起透露出了無盡的滄桑。

    “這次就算了，下次過來記得繞到麵前再打招呼，我膽小。”

    鳴人跑過去勾住了他的肩膀，一副自己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模樣非常大度地說。

    “知道了知道了、”

    帶土敷衍地回答著，歎了口氣，再次望向了外邊隻有不到一半的月亮。

    琳不在這邊了，他不能每天都看見她了，而且還有綱手在，就算他想偷偷地去看看也不行了。

    因為他好像之前在離開那邊的時候就被綱手大人注意到了，所以除了綱手大人帶著靜音和琳回村以外，他基本是沒有再看到琳的機會了。

    一年？兩年？……或許要更多年也說不定。

    為了琳的身份安全，帶土也下定決心不再去那邊了，免得經常往外跑再被不知道哪邊潛著的白絕給注意到。

    ……雖然之前也說過要放棄了，但還是沒辦法完全放下那種喜歡的心情。

    十七年裏至少有差不多十三年都是在喜歡著的。

    帶土覺得自己之前在琳麵前的對她那些話的回答說得倒是有那麽一點點帥，但要是讓自己真的放下的話……他感覺自己又要死了。

    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對了，聽卡卡西說你被甩了？看開點，反正你們也沒在一起過。”

    鳴人拍了拍帶土的肩膀，提起了沒有開的那壺水。

    能讓帶土這麽發愁的，大概也隻有琳了。

    這一看就是犯的相思病。

    “……”

    帶土麽得表情地看了鳴人一眼。

    他忽然就很想把這小孩順著窗戶給扔出去。

    反正有九尾在，摔也摔不死。

    但是不行啊。

    帶土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給拿了下去，不爽地站了起來。

    失去了支持點的小孩沒站穩又坐到了地上，不過他也沒有抱怨帶土，默默地自己站了起來。

    他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就特別刺人，但，看被說的人的反應就很有趣。

    [怎麽讓他打起精神呢……對了！]

    鳴人跑回了小桌子旁趴坐在了桌子邊緣上，拿起之前卡卡西準備的那些筆記中的空白紙張和筆就開始了奮筆疾書，讓一旁下定決心在卡卡西洗澡出來前就不理這小孩了的帶土，十分好奇他在寫的是什麽東西。

    鳴人寫的並不是什麽一句兩句話，中間雖然也有潦草地畫了幾張兒童簡筆畫，但花得時間也很快。

    在卡卡西洗了大概十五分鍾的澡換好衣服出來以後，他已經寫出了疊在一起厚度有五毫米左右的一遝紙。

    “在寫什麽？”

    卡卡西一邊拿著自己的‘兒童毛巾’擦著還有點濕的頭發一邊俯身蹲下去湊到他旁邊問。

    雖然卡卡西也很好奇，但他還是沒有湊過去直接看。

    鳴人咬著筆尾巴思考了有一分鍾，而後把那一遝紙數出了一半遞給了卡卡西，而後把剩下的那一半給了帶土。

    ——“是繪本——……嗎……”

    卡卡西首先看到的是不怎麽好看但有點可愛的簡筆畫，隨意地翻著並瞄了幾眼後，捏著紙邊打算翻個兒的手指僵在了那裏。

    兩秒後，卡卡西直接按著那些紙把它們扣在了桌麵上，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麽，但一抬頭，就看見麵上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的鳴人正用意味深長的眼神地看著自己。

    ——“……不，不是，那什麽，你……”

    “其實我還以為你會像他一樣呢，但再一想好像這種反應對你來說才很正常。”

    鳴人攤了攤手，指向那邊的帶土。

    卡卡西再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個臉爆紅、捏著筆記紙的手微微顫抖的帶土正哆嗦著嘴唇卻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下次我再弄點適合你的？話說自來也寫的是不是就和這種差不多啊？我隻記得一點點。”

    鳴人無所謂地把桌上卡卡西拍皺了的那些給整理好，而後扯了扯帶土的褲腿抬胳膊給他遞了過去。

    帶土像是嚇了一跳一樣驚得整個人都差點要跳起來一樣震頓了一下，而後咽了下口水直接把鳴人手裏的那些搶了過去。

    然後，和自己拿著的那些團成了團，右眼一瞪一轉，就把那些像是扔垃圾一樣扔進了自己的神威空間裏。

    “卡卡西，是不是你把他帶壞了？！要是老師知道了的話怎麽辦！……不，要是玖辛奈姐知道了怎麽辦，我可不想挨打……！”

    帶土慌慌地亂晃了一通卡卡西的肩膀，手足無措地問。

    “等、你冷靜下、沒事的……！”

    卡卡西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向後縮了縮。

    “這些不是我教的，是他天生就會的……！而且老師他們也不在了，不會知道的！你放心——……吧…………”

    卡卡西說完就愣在了那裏。

    帶土也像是被潑了盆冷水一樣，瞬間淡定了下來。

    “……對不起……”

    帶土收回了捏著卡卡西肩膀的手，從牙縫中擠出了低低的聲音。

    “不，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麽說的……抱歉。”

    ……而後兩個人同時變得沉默了起來。

    鳴人也默默地坐回了桌邊，放下筆開始重溫卡卡西給自己寫的三身術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