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從昏睡狀態醒來不久的卡卡西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感慨中，而那邊的帶土和琳卻已經通過好像沒有隔閡一樣的掃除，忙前忙後地把半斷不斷的友誼線給重新續上了。

    琳現在的心情很是平靜，比起別的事情，她更想好好地洗一個澡然後早點去睡覺。

    帶土……還是有一點忐忑的，不過也沒有之前那麽緊張了。

    “帶土，你可以把麵具摘了嗎？”

    卡卡西的聲音不大，但在這並不吵鬧的房間裏倒也能讓人聽清楚。

    他說這話的時候隻是象征性地看了帶土一眼，而後抬手輕拍著鳴人的背，試圖讓小孩睡得更安穩。

    帶土偷瞄了眼那邊努力地讓自己睜大眼睛保持清醒的琳，猶豫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默默地把麵具摘了下來。

    現在的他還是隻有一隻眼睛，因為斑那不知道從哪來的普通寫輪眼他不想要，而現在木葉的宇智波依然健在，他在知道了絕的真相後不太想自己去打人拿眼睛了，就讓左眼一直空到了現在。

    反正也不礙事。

    他隻睜開了右邊的眼睛，是沒有刻意催動就不顯亮的三勾玉。

    ……雖然在之前的他都是兩勾玉的，但開了萬花筒以後再讓眼睛回歸正常的時候，發現就已經是三勾玉了，不過三勾玉比兩勾玉要強一些，也就不是很在意。

    反正都有萬花了。

    ——“記得當時你——……”

    在前些日子就看到過帶土臉的卡卡西，現在這個情況下又看到了他的真容，頓時又感慨了起來，像是經曆豐富的老年人給年輕的孩子講故事一樣，開始敘述起了那時候發生的事情和自己對此的心情與想法。

    然而在這的三個清醒著的人當時是一起經曆了那個事故的，帶土不想再提那時候的事情了，但也不好在琳麵前打斷卡卡西的發言，隻能把腦袋扭到了一旁，看著窗外的風景。

    琳聽倒是有在聽，但在知道了帶土現在已經平安無事了的前提下，再聽那些事情也沒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隻是腦袋時不時地點一下表示自己在聽，偶爾也會重重地點頭下去——然後從即將入夢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卡卡西說完了那天的事情以後還有些意猶未盡，正欲講那之後回村的瑣碎事情時看到了遠處那倆賣單兒一樣的反應，也大概明白了自己說的那些隻是單方麵地宣表情感、對於現在的他們並不會又多大的感同身受了。

    帶土某些方麵來說也算是一種無情的人，而琳雖然挺溫柔的，但也不會對誰都那樣。

    卡卡西閉了嘴，默默地低下腦袋去撥拉小孩的頭發，來隱藏自己的多愁善感與尷尬之情。

    “唔……啊！”

    琳又重重地點了一下腦袋以後發現卡卡西那絮絮叨叨的聲音沒有再傳入耳中，揉了揉眼睛後抬起腦袋有些心虛地瞄了眼帶土和卡卡西，結果發現那倆人都自顧自地看著不同的方向，就好像該說的都說完了一樣，讓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抱、抱歉，我剛剛差點睡著了……”

    琳低頭捧住了自己變得有些發燙的臉，不太好意思地說。

    “都怪卡卡西這家夥太嘮叨了啦，我都快睡著了，不是你的問題！”

    帶土對著卡卡西撇了撇嘴。

    他現在不僅不用吃飯，連睡覺都不需要，說要睡著了也隻是迎合琳的話而已，不過也確實覺得卡卡西說得讓人提不太起勁來。

    “啊哈哈……抱歉抱歉，太久沒和你們這樣待在一起了，一不留神就……”

    卡卡西捂住了自己的臉。

    人一上了年紀就真的很容易去回憶曾經的事情，如果沒有人聽的話，甚至有可能會去公園裏啊什麽的地方找落單的孩子把過去渲染一番講述給他們。

    卡卡西有這樣想過，但他經曆過的全部事情對現在這個世界來說實在是太超前了。

    萬一聽的人認真了不當成故事、轉頭就對別人說了呢？

    一傳十十傳百，可能在說出去以後不到幾天就被好多人知道了吧。

    會讓木葉或是忍界出大亂子的。

    他相信帶土，而琳現在也算是比較特別的存在，所以讓他們兩人知道的話就沒什麽關係吧。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們過去吧，因為不論怎樣，我們都沒辦法回到那時候去改變什麽，隻能盡量不讓將來的我們再重蹈覆轍就好了，對吧？……帶土。”

    琳從地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聲音不小，但力氣不大。

    拍完以後的她清醒了不少，走到了帶土的麵前。

    “…………對不起……”

    帶土咬住自己的下唇內側憋了好一會才憋出了一句道歉，被琳這麽說了以後又想到自己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情，鼻子又變得酸起來了。

    ……不能哭、

    不能在她麵前哭。

    他不希望用哭給對方看的方式來讓琳選擇諒解自己。

    “我也要對你說抱歉呢，帶土，如果那時候的我沒有作出那樣的決定的話，或許……或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琳也從鳴人那裏知道了帶土會變成這樣的理由，雖然主要的原因在別人眼裏看來大概都會是自己，但根本原因其實並不是她或者卡卡西，而是帶土對‘這樣的世界’感到絕望。

    帶土是知道卡卡西並不是有意的的。

    但也的確是因為她作出了那樣的選擇，而直接導致帶土變成那樣的吧。

    身為當事人的琳覺得自己將其明白說出來就感覺像是很自戀一樣，因為她有自覺，認為自己並不是那種可以左右到世界的形勢走向的存在。

    那一切都是陰謀，都是陰謀下的巧合罷了。

    如果帶土沒有被斑救起、而是被別人救走了的話，想必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吧。

    ……那個小孩還說過，帶土所期望著的世界的後來，她也是不在了的，隻是比現實逝去得較晚而已。

    所以。

    他真正希望的發展中，自己也不是必須要存在的。

    琳想著想著就釋然了，也鬆了一口氣。

    如果帶土真的是因為那個原因的話，那自己也不得不背負起導致世界變成那樣的責任，即使……那個情況下的自己已經不在了。

    ——“雖然現在說這話好像不太好，但……”

    琳背起手後退了小半步，有些悲傷地看著帶土的眼睛。

    ——“雖然原因也不都是我，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

    ——“……對不起喔，帶土。”

    ——“別對我太過上心了……可以嗎？”

    這是她對當年沒能及時發現、等想要回應的時候卻覺得不會再有機會了的回答。

    “……”

    卡卡西忽然有種自己正在看老八點檔電視劇的感覺。